095

  吳美趿拉著拖鞋，走進衛生間，跟艾主任一起沖澡。

  艾主任說：「等我洗完，你再進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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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美大方：「你還怕羞？」她索性抱住艾主任，磨來蹭去的，任由熱水從兩人頭上淋下，順著光身子流到瓷磚地面，注入下水道。艾主任不願碰她，本意是為她好。吳美誤會了，說：「有了新歡忘舊人，姓殷的有那麼好，看你失魂落魄的，她把你迷成這個樣子。」

  艾主任說：「永遠不要提她。」

  吳美親他一口說：「還是我好吧，別走，等我回來，我要讓你知道我有多好。」

  「你去哪兒？」

  「我去要我的錢。」

  大切諾基越野車開進吳氏集團大廈前的停車場。

  辦公室窗前，趙慧看見讓她頭痛的這輛車與車上下來的人。她對吳仁說：「你妹妹又來要錢了，我躲一躲。」吳仁問：「你躲哪兒去呀？」趙慧說：「女廁所。」

  吳仁問：「見了我妹妹，我怎麼說呀？」

  趙慧答：「你說我出去辦事，今天不回來。」

  「她不信。」

  「你就說，說我死了。」

  吳美上樓。她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問哥哥吳仁：「你老婆去哪兒了？」

  吳仁批評妹妹說：「怎麼說話呢，你應當稱呼嫂子。」

  「一見我來，你老婆又躲了？」

  「她不在，出去辦事，今天不回來。」

  吳仁鸚鵡學舌。出乎意料，吳美信了，她說：「我明天再來，哥，拜拜。」吳仁沒想到這麼容易地把妹妹打發走了。

  走之前，吳美關心地說：「哥，你臉色不好，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看著吳美進入電梯，吳仁給老婆打手機：「回來吧，我妹妹走了。」

  趙慧從洗手間門裡探出頭張望，不料有人問她：「裡面味兒好聞嗎？」

  問話的人是吳美。她靠牆站在門口一側，懶洋洋地說：「每次我來你就往這兒躲，一點新意都沒有。」

  趙慧臉上發訕，心裡罵著丈夫，她說：「嫂子沒躲你，我真是拉肚子，上廁所。」

  吳美說：「是嗎？嫂子，我錯怪你了。」

  姑嫂二人親親熱熱地回到辦公室。她倆手拉手，肩挨肩，坐在沙發上，嘰嘰咕咕地說些女人間的體己話，什麼面膜、指甲油、衣服、包包、鞋之類，活像一對多年未見的好姐妹。吳仁以為將要地震，動物行為異常。

  吳美說：「嫂子，我有件事，大事，要跟你和我哥說。」

  趙慧心想，該開口要錢了。

  吳美說：「我不是來要錢的。」

  趙慧心想，鬼才信。

  吳美說：「我要結婚了。」

  趙慧與吳仁同聲道：「結婚？」

  吳美有幾分姑娘家的羞澀，她低頭擺弄衣角，說：「結婚，我要嫁的人是……」

  吳仁問：「快說，誰是我未來的妹夫？」

  趙慧心裡罵道，誰瞎了眼，娶你這麼個爛貨。

  吳美說：「他也姓吳，你們認識。」

  吳仁和趙慧將他們認識的姓吳的男人差不多逐個說到，吳美都搖頭說不是。吳仁說出最後一個人名：「不會是吳良吧？」趙慧滿臉看不起地說：「怎麼可能，天底下沒男人了？你妹妹看上誰，也不會看上小良子，那是個沒本事、骨頭沒四兩重的小白臉。」

  吳美說：「嫂子，還就是他。」

  吳仁與趙慧大眼瞪小眼。

  吳仁說：「別開玩笑。」

  「不信？」吳美掏出手機，設置成免提功能，撥通吳良的電話。

  吳良親昵地說：「親愛的，找我？」

  吳美說：「我哥、我嫂子就在旁邊，我說我就要跟你結婚了，這倆人不信，你說，是不是？」

  「是，是。」

  「我還告訴我哥、我嫂子，我爸的遺囑就是你寫的，是不是？」

  「是，是。」吳良想起有份要命的錄音在吳美手裡，只能順著她的話說。吳董事長失蹤那天夜裡，吳良色迷心竅，他在吳美的引誘下想占點便宜，結果偷雞不成弄了一手屎，反被吳美誣陷他企圖實施強姦，在水果刀的威逼下，他被迫承認強姦屬實，並錄下一份錄音口供。如今小辮子牢牢捏在吳美手裡，他成了一頭任其使喚的驢，他冤不冤呀。

  「你接著籌辦咱們的婚禮，請柬要用燙金的。」吳美掛斷電話，對哥嫂說，「你們都聽見了，我沒騙人吧。」

  看來這是真的。趙慧問：「遺囑真是小良子寫的？咦，小良子前兩天說過，遺囑不是他寫的呀？這小子沒一句實話。遺囑怎麼寫的？」

  吳美說：「我口渴，有啤酒嗎？」

  趙慧說：「我讓人給你買去。我的好妹妹，快點告訴我，遺產怎麼分？」

  「我跟我哥，一人一半。」

  「別的人沒份？」

  吳美笑言：「哥，你放心，董事長的位子讓你坐，我不跟你搶。」

  吳仁與趙慧能放心嗎？

  吳美又說：「我這個人只喜歡做一件事，玩，痛痛快快地玩，所以老是缺錢。」如果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吳仁與趙慧真成傻××了。

  吳仁與趙慧相視一眼。

  趙慧走出辦公室。吳美問：「我嫂子幹嗎走了？不歡迎我，看見我煩？」吳仁說：「她去給你拿啤酒，一會兒就回來，你別走，等等。」

  五分鐘，趙慧回來，拿著一張現金支票。

  吳美伸手去接。趙慧縮回手，說：「我想看看遺囑。」

  吳美說：「行，我讓小良子送來，他不敢不聽我的。」

  趙慧遞過支票，心裡痛啊，痛得滴血。支票在手，吳美看著上面填寫的數額，數了數幾個零，心裡樂啊，樂得開花。她胡編的一番謊話收到奇效，錢輕鬆到手。只要能弄到錢，她隨時可以編出關於遺囑的一千條、一萬條謊話。

  她說：「哥，我永遠支持你。」

  她在趙慧的臉上親了又親，帶出不少口水。

  送走吳美這位姑奶奶，夫妻倆向吳義匯報。吳義聽後，說：「你們上當了。」趙慧醒悟，大罵不已，不適合女人罵的話都出口了。

  吳義心有所動。

  他問：「吳美與艾主任什麼關係？」

  趙慧切齒道：「樓上樓下，常蓋一張被子。」

  吳義說：「你們以後離吳美遠點。」

  「怎麼啦？」

  吳義一陣低語。

  趙慧與吳仁兩人同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