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2024-10-04 17:51:58 作者: 王朝柱

  去江漢飯店就餐是張曙提議,全體一致通過的。冼星海十分清楚去江漢飯店釣近路,是不經過黃鶴樓舊址的,但是,田漢卻執拗地堅持從黃鶴樓下邊的廣場繞行。無奈,客隨主便,只好跟著新上任的處長多走一段冤枉路了。

  黃鶴樓就象古詩說的那樣「黃鶴一去不復返」,早已毀滅於戰火中了。歷史上,黃鶴樓是文人騷客題簽詠懷之地:現今則是東北氣華北、滬寧杭各地流亡到武漢的難民集結地,也是各種藝人賣藝栩口的主要場所。天剛麻麻亮,這兒就象是趕廟會似的熱閉,打拳賣藝的。耍猴跑馬戲的,說書唱戲的,拉洋片演傀儡戲的。一無所不有。田漢、洪深、冼星海、張曙、魯人一起來到黃鶴磷下,看見十多名雜耍藝人各顯其能,各自招徠一批難民為之捧場。 田漢帶著大家走到一個不小的場地外圍,擠進圍觀的難民之中,著見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藝人在耍弄馬叉。他手中的馬叉忽而身前,忽而背後,忽而飛腳踢叉上天,忽而倒地臥魚接又……直耍得錚錚作響,圍觀的難民發出陣陣掌聲、喝彩聲。田漢興致最濃,他一會兒用力鼓掌,一會兒又大聲喝彩。

  冼星海難以理解地問洪探:「田處長這是怎麼啦?今天,他執意要繞道從黃鶴樓下走,難道就是為了看這些民間藝人的表演嗎?

  「也是里也不是一」洪深說:「雖說你和田處長有過師生之誼,可是你不完全了解他的為人。他非常熱愛中國的戲曲,無論走到什麼地方,他都能和民間藝人搞得很熟,並盡其所能,為藝人們請命!」

  冼星海微微點了點頭。

  洪深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說:「可惜,我們有不少自稱藝術家的人,就是瞧不起祖宗傳下來的藝術,甚至和藝人們在一起,他都覺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此刻,田漢被老藝人的馬叉絕技完全吸引住了。忽然,老藝人再次飛起右腳,把馬叉踢入高空,然後又迅速地躺在地上,只見空中嘩嘩作響的馬叉飄然而下,兩股鋼叉卡在老藝人的脖子上。頃刻之間,場地上爆發出了震天的喝彩聲。田漢看著馬叉對著老藝人的咽喉飛下,先是驚得「啊」了一聲,接著他又讚嘆不已,用力鼓掌,大聲喝彩。一個十多歲的女孩拿起一面銅鑼,走向觀眾討要賞錢。可是,這些圍觀的難民,心有餘而力不足,捧場贈錢者極少,多數搖著頭離去了。女孩望著離去的觀眾,忍不住地哭了。老藝人翻然起身,雙手緊緊抱住泣哭的女孩,不覺也流出了淚水。 田漢大步走到老藝人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那一疊鈔票,雙手奉上,憤然地說:

  「老先生!您的功夫真好,現在是亂世,靠賣藝為生是很難的。我這點錢不多,您就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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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藝人驚愕地望著田漢,真不敢相信這就是現實。等田漢把錢送到了他的眼前,才顫抖地接過來,激動地說:「先生!好心的先生,您,您……

  「不要說了!」田漢匆忙打斷老藝人的話,心情非常沉重地。

  「老先生!我和您一樣,也是一個賣藝的!」

  「怎麼!您也是一個賣藝的?」

  「對,是個賣藝的。」田漢心情沉重地告別了老藝人,江漢飯店,位於漢水注入長江口的一座三層小樓,一層為普通顧客所設,二層為冷飲部,三層開設包間。飯店以烹飪楚國風味的菜餚遐邇聞名飛吸引著外地遊客。尤其是那些雲遊名山大川的文人騷客,因黃鶴一去不復返,多數人都要登上江漢飯店的三層包間,臨窗眺望煙雨茫蒼的長江,俯瞰漢水的點點白帆。

  「黃鶴酒興」包間的設備是古香古色的。中央置有一張圓形的、大理石面的餐桌,四周擺著八個石鼓凳,以示八仙往臨,無主賓之別。 田漢、洪深、冼星海、張曙、魯人相繼步入包間,首先對室中懸掛的畫軸、條幅做一番評議之後,方才落座。按照設宴坐莊人田漢的提議,每人根據自己的愛好、口味,可選一個名菜,他負責承辦名酒、佳肴。魯人首先打開中原名酒杜康,一縷酒香破瓶而出,大家連聲贊曰: 「好酒!好酒!……」魯人依次斟滿酒杯。 田漢首先站起,將酒杯端在額前,以東道主的身份高興地說:

  「全體舉杯旦為歌詠大將冼星海同志參加三廳工作,並預祝他寫出更多、更富有戰鬥性的救亡歌曲乾杯!」

  「乾杯!」

  眾人舉杯相碰,一飲而盡。由杯中溢出的酒漿灑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滿室飄蕩著醉厚的香氣。素有次酒不醉之稱的魯人一面讚嘆地說著:『名不虛傳,真乃好酒也……」一面又給每人斟滿一杯。

  冼星海端著酒杯站起,興奮地說:「請允許我借酒盟志,答謝諸位的盛情美意,為了預祝三廳開張大吉,它日直搗黃龍,峨千!」

  「干!」

  眾人再次舉杯相碰『人人都是杯口見底。

  魯人酒興正濃,又拿起酒瓶,一面說著:「酒逢知己千杯少,喝旦喝……」一面又給每人斟了一杯。

  洪深手按酒杯,對大家說:「現在應該書歸正傳了、下邊,請田處長講講我們這班文人奉旨出朝,近日如何做出地動山搖的大事業,給救亡抗日的人們以振奮!」

  田漢沉思片劉,突然風趣地點著頭說,「我把話說白了吧,今天設宴歡迎星海間志的真正用意,是代表我們的郭廳長,向諸位求救援兵的:」

  冼星海聞之愕然。

  魯人霍然起身,十分爽直地大聲說:』界處長,您可真會說笑話。我等自願在三廳供職,等於都是郭廳長手下的兵丁,豈有將向兵求援的道理呢?痛快點,您就代表郭廳長向我等下命令吧!

  「不行,不行!這其中是另有學問的。」田漢獨自飲了一杯杜康酒,鄭重地說:「政治部名義上成立兩個月了,用我們郭廳長的話說,仍是無聲無息的。感到有些寂寞的陳誠部長忽發異想,突然想借三廳成立之際,要我們把恢復政治部的意義快些宣傳出去。」

  張曙聽後沉思一會,問道:「陳誠部長提出快點宣傳,他有沒有一個『快,法的設想?」

  「有啊!他要求三幾天之內就千起來。」田漢看著在座的反映十分平淡,搖了搖頭說:。郭廳長感到有點困難,但又不肯示弱,答應商量商量再說。事後,他和我、洪深幾個人說了他的難處,認為三廳剛要開鑼定音,連人馬都沒有齊備,怎麼好就扯起大幕沛一出大戲呢?萬一動員不起來, 豈不弄巧成拙,一下就砸了三廳的牌子嗎?」

  魯人再次霍然起身,可能是幾杯熱酒落肚的緣故吧,他的嗓門越發大了:「絕對不會的,我認為,郭廳長的這些疑慮也是多餘的!今日之武漢,雲集著全國的精美之士,有著不可估量的能力。另外,郭廳長不會忘記的,武漢自打辛亥革命以來,三鎮的及人民就一直充當革命的馬前卒,有著極其光榮的革命傳統,如果……」

  我們的郭廳長再回憶下,十多年前他親自率部攻打武昌城頭的情景,他一定會充滿著勇氣的:

  「魯人同志說得完全正確!」洪深也有些激動地說:「當時我和田處長、翰笙同志等人一直主張千,藉此大顯一下身手,把抗戰的意義拼命地宣揚一下。」

  全體赴宴的人為之興奮,爭相詢問如何擴大宣傳。

  田僅成竹在胸地說:「準備近期舉行一次為時一周的救亡宣傳,每天有一個主要的節目,當中的一天晚上舉行火炬遊行,最後一天,舉行全市性的遊行示威,報刊、廣播、演講會也要緊密-配合。總之,設想中的規模,是相當可觀的,」

  冼星海聽後真是興奮極了:「武漢三鎮, 自北伐以來,已經窒息了整整十年,現在該醒過來了!田處長,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您就下達命令吧:」

  「不是下達命令里再說一次,是替郭廳長拜求救兵,」田漢幾杯熱酒落肚,有些醉意地說:『星海同志里眼下,我和洪深等人草擬的計劃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再說得具體一點,今天請客,就是向你求借東風:

  「什麼?向我求借東風?」冼星海驚訝地問。

  「對!是向你求借東風。」洪深果斷地說:『為了擴大宣傳,計劃搞戲劇日、電影日、漫畫日、歌詠日,前幾項都有人投標認可,也有了比較具體可行的方案,只有歌詠日遠沒有定下來。』」

  「沒問題:我保證在歌詠日這天搞得轟轟烈烈,起碼不會砸。三廳的門面。」冼星海肯定地說。

  田漢看來是有意激將,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郭廳長說,倉碎之間,究竟誰能夠有撒豆成兵的本領呢?當時,我和洪深就想到了你和張曙。昨天晚上,張曙說能組織一萬人參加歌詠遊行,但不知你……」

  「絕不成問題!」冼星海站起身來,握緊拳頭,很有把握地說。

  「好!我的東風借到了:哈哈……」田漢驀然起身,高高地舉起酒杯,無比高興地說:「為了預祝歌詠日獲得成功,乾杯。」

  「乾杯!」

  眾人歡笑著用力碰杯,一飲而盡。過了一會,每人點的一個楚味名菜陸續上席了。 田漢指著丫個八寸盤,興致勃勃地說:

  「星海同志!這是武漢的名菜;叫三鮮豆腐皮。全國只有楚地一家,別無分號,真是名不虛傳,風味十足:請嘗!請嘗,」

  田漢隨手夾了一個豆腐皮,放在先星海面前的調味小盤裡。當他看見每一位食客的面上都露出滿意的神色時,他微笑著點點頭,似乎是在說:「我點的菜是錯不了的!」

  這時,洪深指著餐桌中央那個中號砂鍋,顯得有些得意地說:「星海同志,你們家鄉的龍虎鬥,楚國的甲魚偎湯,可謂是齊名天下的。它不僅有著滋補身體的奇異功能,還有不可言傳的清香。其中這又散、又白的藕片,則更是有著一種奇特的香味。你嘗嘗看,很可能合你們粵人的口胃生 」

  冼星海遵命食之,又仔細地品嘗一番,不由地嘖嘖稱讚。

  張曙指著一盤鮮綠鮮綠的青菜,介紹說:「星海同志,這盤素炒覽菜清淡可口,尤其當你吃膩了大魚大肉之後,再吃上一口這鮮嫩的覽菜,你更會覺得有一股說不出口的香味。所遺憾的是,這盤蕪菜的品種,不象是路加山下產的。」

  冼星海應命夾了一筷子覽菜放在口中,真是別有一番滋味。他剛要請大家品嘗他點的清蒸武昌魚時,發現魯人獨自守著魚盤,不聲不響地大口食著武昌魚。他開玩笑地說:「魯人兄,得味獨食,「可不符合今天請客赴宴灼原則潤!」

  魯人又夾了一塊魚放進嘴裡,邊吃邊說:。你們都是文人,自然要講文氣。我呢,是一個紡身文人堆中的粗人,應當保留粗氣的特點方能存在。所以,亥下定決心,堅持得味而食,量腹而飲的原則!

  魯人的言行,把大家逗得鬨笑不止。

  洪深伸出右手一點,湊趣地說:「看起來啊,還是做粗人實惠:我以導演的身份下達命令:大家都得味而食吧,」

  在一陣歡笑聲中,滿桌的酒菜一掃而光。

  魯人站起身來,聲音宏亮地說:「哎,該結帳了。」

  堂信聞聲笑容滿面地跑到桌旁,將結帳的單據往餐桌上一放,躬身問道:「哪位先生請客?請看帳單。」

  田漢從容起身,拿起帳單一看,笑著說:「真便宜,下次洪深兄坐莊請客,還來這江漢飯店。」隨即解囊取錢,愕然一驚,脫口而出:「怎麼搞的?我的錢呢? !」

  眾人聞聲先是一驚,繼而又都笑了起來。

  洪深慷慨解囊,將錢付給堂信,幽默地說:「今天,就算我坐莊請客了,不過,我也再次提醒大家記住:田漢請客-自己帶錢!」

  「哈哈……」

  黃鶴酒間的笑聲朗朗,只有剛剛醒悟過來的田僅,他笑得是 那樣的不自然。

  夜的帷慢,死死地籠罩著中原大地。曇花林三廳的辦公室里,還繼續亮著燈光。 田漢、洪深、冼星海、張曙、魯人等這班新上『任的文職官員躊躇滿志,喜形於色,圍著會議桌在談著昨天請客的趣事。只有廳長郭沫若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一言不發。

  田漢為了轉移大家對自己的取笑,指著面帶愁色的郭沫若說:「同志們,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我們的郭廳長上任卻沉默寡言,似乎巳經做好抽薪熄火的準備了!」

  郭沫若臉上密布的愁雲一動未動:「當家就應當知道柴米貴!你身為六處的處長,面對這擴大宣傳的形勢,怎麼就沒有一點壓力呢?」

  田漢聽後不以為然,十分輕鬆地說:「上有您和周公頂著,下有洪深、星海、張曙、魯入這班大將衝鋒陷陣,您說我還能有什麼壓力呢?」

  「假如這擴大宣傳周,搞得冷冷清清怎麼辦?」郭沫若嚴厲地質問說。

  「我敢立軍令狀,決不會砸了三廳的牌子。」田漢全局在胸,不慌不忙地說:「郭廳長!您就準備好足夠的錢,坐等著事後開慶功會吧。」

  「錢好辦!我就是擔心大家到時喝不下酒去。」郭沫若搖著頭說。

  「這慶功酒,我保證喝得下去。』魯人大嗓門一張,聲音格外洪亮地說:「我擔心的是,就伯郭廳長的慶功酒不管夠喲!

  「不夠我兜著!」

  隨著話聲,周副主席突然出現在門口。全體聞聲起立。周副主席不安地伸出雙手,示意請大家落座。然後,他走到郭沫若右邊那張空椅子上坐下來,十分幽默地說:「同志們,這慶功酒易得可功難立啊。眼下,郭廳長想的是如何立功的大事。」

  一言中的里一言中的……」郭沫若連連點頭,接著又說:

  「現在開會裡先請周公講話。」

  周副主席扶案而言,非常風趣地說:「同志們!郭廳長是奉旨出朝,地動山搖,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想搞一個轟轟烈烈的宣傳周,把自北伐以來,窒息了整整十年的革命中心―武漢三鎮重新復活,給危亡的中華民族以精神上的振奮,給在抗日前線浴血奮戰的民族精英以精神上的鼓舞。為了打響第一炮,大家都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定要做到旗開得勝!下邊,請郭廳長談談具體的意見。」

  郭沫若等周副主席坐好之後,他起身沉吟片刻,說:「在座的都曉得,我這個廳長是遵命赴任的。亡命日本十年,對國內情況不甚了解。前幾天,我曾對田漢幾個人談過,三廳一開張,就要大搞七天宣傳,這是陳誠有意搞鬼,想看我們的笑話里我硬著頭皮應了下來,有把握嗎?天曉得里倉碎之間,去哪兒弄這麼多的人?又從哪兒變出這麼多的節目?我只好仰仗在座的八仙了,」

  田漢打開皮包,取出一探文稿,嚴肅地說:「周公,郭廳長,遵照您二位的指示,我和洪深、翰笙幾位商議過,又分頭找有關的人員詳細地研究過,大家一致的意見,認為這份計劃是有充分把握的。這是草擬獻宣傳冷劃,請您二位過目、審批。」

  郭沫若接過宣傳計劃,很決閱看完畢。只見他那兩道愁眉離得更近了,眉宇之間凝聚了一個不小的疙瘩,就象吃了一劑又苦又澀的中藥,越發地難看了。他微微地搖了搖頭,順手又將這份宣傳計劃遞給了身旁的周副主席。

  周副主席認真地看完宣傳計劃,側首看了看郭沫若,商量地說:「郭廳長!您看這份宣傳計劃可行嗎?」

  「說句老實話吧,我實在沒有把握!」郭沫若從周副主席的手中拿過宣傳計劃,指著上邊的條款說:「象戲劇日、電影日、漫畫日、火炬遊行這些活動,如果組織得好,估計不會太冷清。至於計劃上寫的歌詠日,搞什麼歌詠比賽,歌詠遊行,我看把握不大里所以,我不贊成!」

  我不同意郭廳長的意見!冼星海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激動的話音都有些顫抖了。全體與會者愕然地看著冼星海,一時不知所措。

  周副主席微笑著說:「星海同志,在今天的會上可以暢所欲言。請坐下談吧。」

  「周公、郭廳長,歌詠日,我不敢說是宣傳周最熱鬧的一夭,但是我敢說,它絕不是最沉寂的一天!在武漢三鎮,搞十萬人的歌詠遊行,我是有把握的。」冼星海十分有把握地說。

  「啊?!……什麼,你還想搞十萬人的歌詠遊行?……還說有把握?……」郭沫若驚得連連搖著頭說:「星海同志!你縱有撒豆成兵的本領,一下子也變不出十萬人來呀!」

  「郭廳長!星海同志說的是有根據的。」張曙看著有些生氣的郭沫若,忙補充說:「這十萬人的數字,是我和星海經過詳細計算得出來的。」

  這時,郭沫若的表情已由驚愕變成了嚴肅,他兩眼盯住張曙說:「張曙同志!你必須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嚴肅的鬥爭,開不得半句玩笑!如果到那天冷了場,有些人會高興的!周公,您是副部長,談談您的意見吧。」

  周副主席等冼星海落座之後,深沉地說:「郭廳長,剛才我暗自計算了一下,一個合唱隊按一千人算,應當說人數相當多了,可還得需要一百個這樣龐大的合唱隊。去什麼地方找呢?我也不知道。我認為您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另外,既然冼星海、張曙二位同志說是有辦法,並經過了詳細的計算,我同意試試看。田漢同志:「你是六處處長談談你的看法吧。」

  田漢應聲站起身來,有把握地協『沒問題!』事前,「我仔細地核對過星海和張曙計算的數字,他們還打了不少埋伏。今天,只想說這樣一句話:我們在武漢三鎮播下了歌詠種子,現在自然是收穫的季節!周公,郭廳長,您們放心吧,星海、張曙這兩員大將,是不會給第三廳丟臉的!……

  郭沫若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那就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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