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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2024-10-04 17:47:56 作者: 王朝柱

  深沉的畫外音,疊印出有關的畫面:

  「毛澤東於五月二十三日出席延安文藝座談會閉幕會,並代表黨中央做長篇結論發言。他認為:『為什麼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這個根本問題不解決,其他許多問題也就不易解決』。接著,他又闡述了如何為工農兵服務等原則問題。同時,他還深刻地指出:魯迅的兩句詩,『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應該成為我們的座右銘!……

  「就在毛澤東同志為延安文藝座談會作具有歷史意義的講話的時候,八路軍總部和北方局大批人馬正在翻山越嶺,在崎嶇狹窄的山路上摸黑轉移。由於非戰鬥員太多,且又用騾馬馱著大批的輜重,行動極為遲緩,至五月二十五日拂曉,與野戰政治部、後勤部等不期同時進人南艾鋪、窯門口、偏城地區……

  「恰在這時,敵獨立混成第三、第四旅團主力,獨立混成第一、第八旅團之一部和第三十六師團主力共一萬多人對該地區已經構成合圍的態勢。因此,一場空前慘烈的突圍戰打響了……」

  

  南艾鋪村外樹林中

  四周圍響著激戰的槍聲、炮聲;

  空中敵機輪番俯衝、投彈。

  彭德懷、羅瑞卿等表情嚴竣地在決定突圍。

  彭德懷:「敵人襲擊我們,多在上午,為此決定總部上午隱蔽,午後趁敵人合攏前穿插突圍。」

  羅瑞卿指著遠處待命突圍的機關人員,不無擔心地:「時下最危險的是這兩千多個機關人員,他們擠在十字嶺下,一旦被敵人發現,施以轟炸,後果不堪設想!」

  左權提著手槍大步踉蹌地走到近前。

  彭德懷焦慮地:「左權同志,情況怎麼樣?」

  左權:「我已經把各路負責同志找來,召集了緊急會議,由於後勤部隊人馬較多,單獨成一路先走,往東北羊角、黃澤關方向突圍。其餘人員聽候命令

  這時,敵人飛機結隊飛來,俯衝掃射。

  我防空指戰員雙手架著機槍對天射擊。

  彭德懷看了看手錶,極其嚴厲地,「我開始宣讀突圍命令:一、左權同志率領總部、北方局向西北方向突圍,從和順、遼縣間通過公路轉入外線;二、羅瑞卿同志率領野戰政治部向東突圍,轉移到武安方面;三、作戰參謀分隨兩路,各攜電台聯絡,由警衛連掩護,各自為戰。切記:必要時機關人員化整為零,衝出去以後再集合。我負責殿後指揮!」

  左權:「不行!我是參謀長,由我負責殿後!」

  彭德懷發火地:「聽從命令:帶上電台,立即趕到總部、北方局組織實施突圍!」

  左權抗命地:「不!你是副司令,你先衝出去,總部就等於跳到了圈外,我們就主動了!」

  羅瑞卿:「左權說得對!你必須衝出去啊!」

  彭德懷沉吟片時,他走到一棵大樹下,解開拴在樹上的那匹棗紅馬,縱身跳上馬,說了聲:「再見!」兩腿用力一夾馬腹,棗紅馬猶如箭出弦似的向前衝去。

  左權緊緊擁抱著羅瑞卿,他們相互用力拍了拍對方的後背,什麼話也沒說,就大步踉蹌地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混亂的戰場

  遠處響著激戰的槍聲和炮聲。

  頭頂上不時飛來幾架敵機,向著密集突圍的人群投下數枚炸彈,隨即在山地中揚起一片片塵土和硝煙。

  左權提著手槍指揮突圍:「快!快!多爭得一分鐘,就等於爭得一分生的權利!」

  這時,有四個人抬著一架印刷機吃力地走來。

  左權命令:「扔掉!砸毀!」

  其中一個抬機器的工人:「不行啊!我們還要印報紙,揭露小鬼子的罪行呢!」

  左權發火地:「人都沒有了,要機器有什麼用?扔掉!砸毀!」

  四個人極不情願地扔下肩上的機器,不忍下手地砸著機器。

  一位女譯電員指著前方的山坡上大喊一聲:「左參謀長!你快看啊,那是不是彭老總?」

  左權聞聲向著遠方一看:

  特寫:一位身著日本呢子大衣的人騎在一匹棗紅馬上,他左手握槍,右手勒韁,沿著山坡向上飛跑。

  棗紅馬的身後有數匹坐騎緊隨其後,向著山坡上馳去。

  左權:「沒錯!是彭老總。」

  這時,敵人的飛機順著山坡輪番俯衝投彈、掃射。

  左權本能地大喊:「十一號,下馬!趕快下馬防空一一!」

  彭德懷伏身馬上,飛也似的衝出了重圍。

  左權高興地大叫:「好了!彭老總衝出去了!」

  方才那位女譯電員大叫:「彭老總衝出去了,總部就有救了!我們也能衝出去了一一!」

  四下的敵人向著突圍的人群拼力射擊。

  敵人的炮彈在突圍的人群中相繼開花。

  這時,敵機在頭上輪番俯衝投彈、掃射。

  敵人的炸彈炸起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彈坑。

  彭德懷站在山坡的制高點似在指揮突圍。

  左權一面揮手一面大呼:「沖啊!衝出去就是勝利!」

  女譯電員看見了山坡上的彭德懷,她激動地大喊:「莫怕飛機啊,你們看啊,彭老總在指揮我們突圍一一!」

  「沖啊!沖啊!……」人如潮水般地向山上衝去。

  這時,敵機再次飛臨上空,俯衝投下一枚又一枚炸彈。

  女譯電員大喊一聲:「沖啊!」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在山坡上。

  左權聽見呼嘯而至的炸彈聲,他奮力縱身撲在了女譯電員的身上。

  「轟」的一聲,左權和女譯電員被塵土和硝煙所吞沒。

  女譯電員驚叫一聲:「左權參謀長一一!」

  激戰的疆場上空迴蕩著:「左權參謀長一一!」向著綿延無盡的太行山擴散而去。

  山坡上

  在「左權將軍家住湖南醴陵縣……」的歌聲中搖出:

  彭德懷、羅瑞卿等抬著左權的木棺緩緩地向前走去;

  女譯電員等八路軍指戰員排成長長的一列,他們邊唱著這首讚頌左權同志的歌聲邊為左權送葬;

  當地的老百姓自發地排成長長的隊伍為左權同志送葬。

  遠方疊印:

  左權帶著八路軍指戰員在龍王廟前求雨,以及挑水為老百姓抗旱;

  左權帶著八路軍指戰員突圍的各種畫面。

  歌聲化做驚天動地的頌歌。

  左權的棺材化做一座新的墳墓……

  延安毛澤東的窯洞

  歌頌左權的混聲大合唱化做了女聲獨唱。

  毛澤東坐在桌前忍淚疾書。畫外音:

  「劉鄧並轉彭:感日五時電悉。總部被襲,左權陣亡,殊深哀悼。瑞卿、立三已否脫險?甚念。目前總部電台已全部損壞,建議總部暫隨一二九師行動。如何望復?毛澤東朱德二十七日。」

  朱徳的窯洞院中

  朱德獨自一人坐在一棵樹下,無聲地在吹奏竹笛,歌頌左權的旋律隨著笛聲飛入夜空,如泣如訴,繞樑不絕。

  在朱德吹奏笛子的遠方疊印:

  左權在西征戰場、抗戰前線、太行山抗旱的一組鏡頭。

  毛澤東聽著這愴然的笛聲緩步走到近前。

  朱德:「老毛,你來了,北方局的秘書長張友清遇難了!」

  毛澤東:「我知道了!幸喜彭德懷同志、羅瑞卿同志、楊立三同志等突出了敵圍。」

  朱德:「這是不幸中之大幸啊!」

  毛澤東:「彭德懷同志來電,他希望中央儘快給他再配一個參謀長。」

  朱德:「他希望誰和他搭檔呢?」

  毛澤東:「他提了三個人選:林彪、葉劍英、滕代遠。」

  朱德:「你的意見呢?」

  毛澤東:「林彪身體尚需恢復,不宜去前線;劍英同志是你我的助手,不能離開延安;看來,只有把他的老搭檔滕代遠同志派去給他當參謀長了!」

  朱德:「我贊成!自平江起義,他們二人就是戰友,我想他們在太行山也會合作好的。」

  葉劍英快步走到跟前:「主席,老總。」

  毛澤東:「劍英同志,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葉劍英:「我先是趕到主席的住處,聽喬木同志說你到老總這裡來了,所以我又趕到了這裡。」

  毛澤東本能地:「說吧,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劍英:「我剛收到恩來自重慶發來的急電:由於南委未與廖承志聯繫上,致使廖承志同志被捕。」

  毛澤東近似暴怒地:「立即電告恩來,要調動一切手段,甚至打上蔣某人的府上,也要把葉挺和承志二同志營救出來!」

  葉劍英:「是!」

  朱德:「老夥計,著急是沒有用的,我的意見,你還是休息幾天,千萬別累垮了!」

  毛澤東低沉地:「不行,明天我還得到魯藝去做報告。」

  魯藝排練廳

  毛澤東:「老師們!同學們!提高要以普及為基礎,不要瞧不起普及的東西,大樹也是從像豆芽菜一樣小的樹苗長起來的。那些瞧不起普及的人,他們在豆芽菜面前熟視無睹,結果把豆芽菜隨便踩掉了!」

  在毛澤東的講話中搖出何其芳等上百名魯藝的師生。

  聽講的師生被毛澤東風趣的話說笑了。

  毛澤東:「你們現在學習的地方是小魯藝,還有一個大魯藝,還要到大魯藝去學習。大魯藝就是工農兵群眾的生活和鬥爭,廣大的勞動人民就是大魯藝的老師。你們應當認真地向他們學習,改造自己的思想感情,把自己的立足點逐步移到工農兵這一邊來,才能成為真正的革命文藝工作者!」

  聽講的師生忍俊不禁地熱烈鼓掌。

  重慶周公館

  周恩來:「隨著以蔣介石為總司令的中國遠征軍兵敗緬甸,加之英、美、蘇三國團結的加強,蔣介石不得不考慮、調整內外政策。為此,我們應通過劉斐向蔣介石強烈要求:立即釋放葉挺和廖承志二位同志。」

  董必武:「我贊成!」

  周恩來:「不久前,蘇聯外長莫洛托夫應英方邀請訪問英國,雙方簽訂了對德國等同盟者作戰及戰後合作互助條約。英、美同時宣布:即將在歐洲開闢同希特勒作戰的第二戰場。這無疑會加快德國、日本失敗的步伐。」

  董必武:「據可靠情報:羅斯福將派出私人代表柯里來重慶,明確轉告蔣介石:中國在三年之內不要發生內戰。並明確表示:他所給予蔣介石的援華物資,不得用於反共。」他沉吟片時,「這樣一來,蔣介石也必然減緩反共的步伐,甚至還要做出一些友好的姿態來!」周恩來:「我贊成董老的分析。我的一位美國朋友一一也就是史迪威將軍的政治顧問約翰?戴維斯通過關係想見我,恐怕和這事有關。」他說罷驀地站起,身體一晃,栽倒在沙發上。

  董必武邊焦急地喊:「恩來!恩來……」邊吃力地把周恩來扶起,他大聲地喊著,「小超同志!小超同志!……」

  周恩來漸漸醒過來,無力地:「我父親病重住院,小超代我守護老人去了。」

  董必武拿起電話:「喂!你是錢之光嗎,立即趕到周公館,把恩來送醫院!」他掛上電話。

  重慶一家咖啡館

  咖啡館中燈光暗淡,一支薩克斯管吹奏著低迷的樂曲。

  戴維斯與謝維斯坐在一張桌前,邊喝咖啡邊用英語交談。

  戴維斯:「謝維斯,柯里拒絕了周恩來先生會面的請求,理由嘛,說是總統沒有給他這個任務。」

  謝維斯:「完全是藉口!史迪威將軍也作了努力,柯里高傲地說:我不見周恩來,他一定會感到十分的遺憾。史迪威當即生氣地告訴柯里:我認為閣下此次中國之行不見周恩來,也是一種遺憾!」

  戴維斯:「我始終認為:中共的第十八集團軍是一支了不起的武裝,對牽制、打擊日本軍隊是會起相當的作用的!」

  謝維斯:「為此,我們要利用一切機會向總統進言:向延安派遣一個軍事代表團。」

  醫院病房

  周恩來:「美國支持蔣介石政權的方針是既定的,一下子是難以改變的。不過,我們要通過各種渠道,向愛好和平的美國人民轉達我們抗日的決心,藉以影響美國政府對華政策。」

  董必武:「中央來電也是這個意思。同時,還要求我們利用柯里使華的機會向蔣介石施壓,給人民以民主,給我們以抗擊日本侵略的方便!」

  周恩來:「等我出院之後,我會藉機向蔣介石提出這一要求的。」

  他沉吟片時,「董老,小超有兩天沒來看我了,是不是我父親的病……」

  董必武急忙說道:「是我不讓她來的!我說:恩來是孝子,你作為戰友和妻子,就代他盡孝吧!」

  周恩來將信將疑地:「那……我就謝謝你們的好意了。」

  周公館

  鄧穎超坐在床上小聲抽泣。

  錢之光:「周伯父仙逝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再說,你代周副主席盡了孝,心也可安了。」

  鄧穎超:「可是恩來他還在醫院中,沒有向父親告別,他一定會非常悲痛的!」

  董必武走進:「大夫說了,恩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鑑於重慶夏季既熱又湖,應立即為恩來的父親搭設靈堂!」

  鄧潁超:「可是恩來他……」

  董必武:「我來承擔責任!他一出院就告訴他,並請他趕到靈堂為父親守靈、盡孝。」

  靈堂

  在低沉的哭泣聲中緩緩搖出:

  一幅畫有黑邊的周懋臣的遺像;

  周懋臣遺像前有一靈牌,上書:先父周懋臣。

  周恩來臂纏黑紗,胸戴白花,他無比傷痛地守在靈堂旁邊。

  靈堂兩邊擺滿花圈。

  董必武臂纏黑紗,胸戴白花,無比悲傷地走進靈堂,將一份電文呈到周恩來面前:「主席給你發來了慰問電。」

  周恩來接電拆閱,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蕁翁逝世,政治局同人均深致哀悼,尚望節哀。重病新愈,望多休息,並注意以後在工作中節勞為盼。毛澤東。」

  周恩來將電文交還董必武:「董老,代我給主席和政治局的同志回電,表達我的感謝。」

  董必武:「是!」他緩步走出靈堂。

  有頃,鄧穎超陪著張治中走進靈堂。

  張治中首先走到靈堂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個株躬禮。

  張治中緊緊握住周恩來的雙手:「周公,我是代表蔣委員長對令尊逝世前來弔唁的,你一定要節哀!」

  周恩來:「謝謝文白先生,也請你代我向蔣先生表示我的謝意。」

  張治中:「我一定轉達!」

  周恩來:「另外,國共兩黨是到了坐下來認真談談的時候了!請你向蔣先生轉達我的意見:我很想見他一次,當面把有關的事情談個清楚。」

  張治中:「據我所知,蔣委員長也有約你一談的意向。等我安排好以後,你們二人就見面。」

  重慶黃山別墅

  蔣介石:「恩來啊,這是我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連續第二次約你談話了,足見得我還是很念舊的吧!」

  周恩來:「念舊固然很好,但不應分三六九等啊!」

  蔣介石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恩來:「新四軍軍長希夷將軍也是你的舊識吧?你為什麼不見他一面呢?」

  蔣介石:「這是不同性質的事嘛,在軍委會未作出裁決之前,我怎麼好見他呢?」

  周恩來:「希夷的夫人想見他一面,這個舊也應該念吧?」

  蔣介石:「這……等我商量好再作答覆。」

  周恩來:「你和廖仲凱先生同是中山先生的得意弟子,他的夫人何香凝也是你多年的戰友,這個舊……」

  蔣介石:「我不是說過了嘛,現在是兵荒馬亂的,我還沒有查到廖承志的下落。」

  周恩來:「關於國共合作抗日的國事呢?」

  蔣介石:「近期我將去西安,擬在西安約貴黨的領袖人物毛澤東一談。」

  周恩來愕然。

  延安中央大禮堂

  毛澤東:「今天的會議就一項內容:蔣介石為什麼突然要見我?我見他還是不見他?請發言。」

  任弼時:「從二戰大勢看:英國和美國答應在歐洲開闢第二戰場,但至今未見行動;其次,德國以重兵包圍史達林格勒,如果德國勝,必將堅定日本北進的決心;如果蘇聯勝,整個二戰必將朝著有利於反法西斯戰線方向發展。我認為蔣介石突然提出要見澤東同志是這種矛盾心態的反應。」

  朱德:「從亞洲戰局看:蔣介石作為中國戰區司令,不僅在國內與日軍交戰一敗再敗,而且派出的遠征軍又在緬甸遭受重大損失,他和國民黨軍隊的形象實在不好看,如果再打內戰,美國還會給他軍援嗎?所以他突然要見澤東同志,只是作給美國人看的一種姿態。」

  王稼祥:「由於遠征軍兵敗緬甸,蔣介石賴以生存的國際通道滇緬公路被日軍切斷了,怎麼辦呢?他只有轉求於經新疆通蘇聯的這條國際通道。因此,我認為他突然提出要見澤東同志,也是作給蘇聯看的」

  陳云:「還應當看到日軍殘酷地在華北、華中等地區的掃蕩,以及對重慶等重要城市的轟炸,使得國內政治、經濟諸方面的矛盾加劇,他不得不借和澤東同志會面以平息國人的怨尤。」

  康生:「大家談的都是預測,而不是事實。就說最知情的恩來同志,他的來電中都明確指出:蔣欲見毛澤東同志的目的未可測。因此,毛澤東見不見蔣介石應謹懼從事。」

  任弼時:「關於見不見蔣的問題,我同意恩來同志來電的意見:一、以林彪為代表,赴西安見蔣;二、要求蔣帶周至西安,然後周飛延安,再偕一人一一林廉或其他負責人回西安見蔣。」

  「同意恩來同志的意見!」與會者相繼表態。

  朱德:「澤東同志,你的意見呢?」

  毛澤東:「我同意大家對國際、國內情勢的分析,但在見蔣還是不見蔣的問題上,我似更傾向於見。」

  與會者沉默不語。

  任弼時:「我的意見:先由澤東同志代表書記處復電恩來,同意他的意見,然後再視情而定。」

  毛澤東:「這是權宜之計。見蔣和不見蔣,主要取決於兩條:一是蔣見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再是我見蔣對緩和國共關係有什麼好處。」

  重慶黃山別墅

  蔣介石:「我為什麼要見毛澤東呢?一是告訴羅斯福總統:我與毛澤東握手言好了,美國應增加軍援;二是告訴史達林:國共已經捐棄前嫌,只有我蔣某人才能牽制日軍北進,多給些飛機、大炮吧;三是告訴國內的那些騎牆人士:毛澤東都和我握手了,你們還鬧什麼?」陳誠:「如果毛澤東真的到西安見委座,那就強行把他帶到重慶來!」

  何應欽:「辭修所見極是!如果延安沒有了毛澤東,他們一定會起內鬨,造成群龍無首的態勢,甚至王明還會重新出山!」

  白崇禧:「這樣一來,共產黨、八路軍就不攻自破了!」

  張治中:「我看是一廂情願!姑且不談毛澤東會不會來西安,就說我們只要一扣毛澤東,從道義上就輸了理,在國際上也會引起巨大反響!」

  何應欽:「我不贊成文白的意見,有什麼理可輸?」

  陳誠:「我們關了葉挺又怎麼樣呢?」

  劉斐:「委座,我認為現在還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

  蔣介石:「為章說得對!」他沉吟片時,「我為什麼要巡視西北諸省呢?要用行政的手段,確保新疆、甘肅、陝西這條國際通道的暢通。

  何應欽:「委座走後,您對與史迪威商談軍援事有何指示?」

  蔣介石:「一、儘快建立飛越喜馬拉雅山的國際通道;二、爭取更多的軍援。最重要的是,要借著史迪威罵國軍戰鬥力差向美方提出:由美方出錢,我們出人,培訓幾十個美械化師。」

  何應欽:「是!」

  蔣介石:「我們一定要借著羅斯福這隻老母雞,為我們的國軍多下幾個蛋。」

  何應欽:「是!」

  蔣介石:「從現在起,你們幾位要明白:強迫羅斯福這隻老母雞幫我們下的這些蛋,決不只是為了抗擊日軍侵略的。」

  「是!」何應欽、白崇禧、陳誠答說。

  蔣介石:「我離開重慶之後,請文白和為章保持與周恩來的聯繫,重點要關注毛澤東來不來西安。」

  「是!」張治中、劉斐答說。

  重慶周公館

  周恩來嚴肅地:「十七號收到書記處回電,同意我的意見:『毛現患感冒不能啟程,擬派林彪同志赴西安見蔣,請征蔣同意,如能徵得蔣同意帶你至西安,你回延面談一次,隨即偕林或朱赴西安見蔣則更好。』」

  董必武:「我估計蔣介石絕不會同意你回延安的。至於澤東同志與蔣見面,我是持反對態度的。」

  這時,錢之光走進:「周副主席,董老,毛主席發來了急電,他提出可以見蔣。」

  周恩來接過電文拆閱,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依目前局勢我似應見蔣,我感冒已十日,過幾天要動也可以動……關於我見蔣,中央亦尚未作最後決定。」

  周恩來有些沉重地把電文交給董必武。

  董必武接電閱畢:「恩來,你的意見呢?」

  周恩來沉吟良久,堅定地:「繼續向中央、向主席闡述時下不要見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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