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2024-10-04 17:47:27
作者: 王朝柱
重慶八路軍辦事處
周恩來:「前一個階段,我們勝利地完成了分散隱蔽、轉移和撤退黨內外骨幹分子的任務。現在,蔣介石雖然受到國內外的重重壓力而有所收斂,但他的階級本性是不會變的,要謹防狗急跳牆,對我們再搞一次突然襲擊!」
在周恩來的講話中搖出:董必武、鄧穎超、錢之光、許滌新等幾十位八路軍辦事處以及《新華日報》的工作人員。
董必武:「當年,我們在上海、在武漢、在廣州都上過蔣某人的當,很多黨的領袖人物相繼慘死在他的屠刀下。」
鄧穎超:「這個悲劇一定不能再重演!蔡和森、向蒈予、趙世炎、陳延年……是何等好的領導和同志啊,可他們……」
周恩來:「但是,我們還必須做好蔣某人重舉屠刀的準備。因此,必要時我們也進行適當的抵抗,把機密文件銷毀完了,就準備坐牢。」全體與會者深沉地點點頭。
周恩來:「我是蔣介石請來的客人,一定要儘可能地爭取讓蔣介石把我們送回延安,爭取全師而歸。如果國民黨把我們全抓起來,我們就一起坐牢!」
董必武:「一說到坐牢,我就會想到惲代英同志,他是建黨初期的領導人之一,也是我最要好的戰友。恩來一定會記得他在獄中寫的那首有名的壯別詩吧?」
周恩來:「記得!董老,你背給大家聽聽吧?」
董必武含著悲憤的淚水,鏗鏘有力地背誦道:「浪跡江湖憶舊遊,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擯憂患尋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
與會者全都被烈士的遺作所感染的特寫。
周恩來:「我聽了董老背誦的代英同志的詩後,也禁不住地想起了陳鐵軍、周文雍兩位烈士。他們不僅視死如歸,而且還把敵人的刑場當成了他們舉行婚禮的聖堂……」
鄧穎超:「我能活到今天,多虧陳鐵軍!當我聽說她和周文雍在刑場舉行完婚禮從容就義後,一個偉大的革命者的形象永遠長駐在我的心中!」
董必武:「我們黨還有一位了不起的革命家,叫楊匏安。我曾聽說,他的一首絕命詩深深打動了恩來,請他給大家背誦一遍這首絕命詩吧!」
與會者沒有什麼聲音,靜靜地把企盼的目光投向了周恩來。
周恩來低沉地:「慷慨登車去,相別一節全。餘生無可戀,大敵正當前。投止窮張儉,遲行笑褚淵。者番成永別,相視莫潸然。」與會者聽後全都昂起了頭。
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錢之光拿起電話:「喂!我就是八路軍辦事處……好,我立即通知。」他掛上電話,「周副主席,張沖打來電話說,羅斯福總統的私人代表居里明天上午見你。」
周恩來:「我知道了!下邊,我們繼續談自己的事。」
重慶居里臨時下榻處
居里:「戴維斯,你能用最簡練的話講一講周恩來嗎?」
戴維斯:「居里閣下,用不著我講,等一下你和周恩來一見,你就會得出屬於你自己的結論的。」
居里:「為什麼?」
戴維斯:「因為他有著一種特殊的魅力,讓你不得不相信他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居里近似自語地:「他真的會有這樣的外交才能嗎?」
這時,室外傳來了腳步聲。
戴維斯看了看手錶:「你看,剛好十點,他就到了!」
周恩來穿著一身中山裝,很有風度地走進。
居里高傲地伸出手,禮節性地握了握周恩來的手:「你很準時,不像有些中國官員那樣,只想著屬於自己的時間。」
周恩來用英語答說:「其實,你們美國人也並非不想著屬於自己的時間啊!」
居里愕然地:「周先生的意思……」
周恩來坦然地:「簡單,當我們中國人慘遭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時候,在羅斯福總統的日程表上,沒有安排閣下來中國訪問。」
居里塊尬地:「是的,是的!」指著沙發,客氣地,「周先生,請坐下談。」
周恩來落落大方地坐下:「閣下不遠萬里來到中國,我作為東道主一方不僅應準時赴約,而且還願意提供真實的情況。」
居里:「謝謝!周先生是知道的,我們美國從來就不贊成共產主義。但是,從我們美國的利益出發,也反對蔣委員長不抗日,和你們一起打內戰。」
周恩來:「我不得不糾正閣下的話:我們從來就反對打內戰的,是蔣委員長把槍對準我們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強迫我們不得不還擊。就說這次蔣委員長毫無道理地發動的皖南事變吧,我們為了全世界反對法西斯的最大的利益,也沒有給予還擊嘛!」
居里:「是的,是的!」
周恩來從皮包中取出一份材料:「請閣下看完這些材料,你就會得出結論:誰是中國真正打內戰的製造者。」
居里接過材料:「謝謝!」
周恩來:「由於蔣先生天天想的是消滅中國共產黨,這就使得我們的八路軍、新四軍不能全力抗擊日本侵略者,更無可能再發動像百團大戰那樣的戰役,把幾十萬日軍死死地拖在中國大地上。結果,這幾十萬日軍就會長驅南下,十分輕易地從英國人、法國人的手中奪走資源豐富的南洋諸島。」
居里:「這正是我們美國人所關心的,也是羅斯福總統交給我的此次中國之行最主要的任務。」
周恩來:「我很希望聽到閣下對中國局勢的看法!」
居里:「一、美國贊成中國統一,反對日本侵略。如果中國分裂,美國將很難給予援助;二、我們也很清楚:要是沒有內外壓力,中國的改革是不可能的。如果中國內戰擴大,不僅抗戰將成為不可能,而且還會影響亞洲戰局的發展。」
周恩來:「我們可以向中外聲明:中國共產黨以抗擊日本侵略者為己任。同時,我們也希望閣下在重慶期間勸阻蔣先生停止內戰,共同抗日!」
居里:「請周先生放心:我會努力去做的!」
重慶國民政府
居里嚴肅地:「委員長閣下,通過我與各方人士的接觸,我代表美國政府向您一一併通過您向中國國民政府正式聲明:美國在國共糾紛未解決前,無法大童援華,中美間的經濟、財政等問題不可能有任何進展。」
蔣介石氣得欲怒難發,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宋美齡急忙用英語說道:「請居里閣下向羅斯福總統轉達中國政府的立場:從現在開始,國共不會再搞磨擦,在委員長的領導下一致抗日。」
居里:「政府有什麼取信於民、取信於共產黨一一自然也取信我們美國人的行動嗎?」
蔣介石強壓怒火:「最近,我準備召開國民參政會,聽取各界代表的意見,加強團結,共同抗日!」
居里:「共產黨參加嗎?」
蔣介石:「參加,參加!居里閣下,我也很想聽到你對我國政府的意見。」
居里:「我們美國人一直認為:中國應有自下而上的徹底民主改革,必須改變腐敗的政治機構。否則,我們美國人支持中國抗日的錢,就全都跑到腐敗的官員的口袋裡去了!」
宋美齡看了看心存怒火的蔣介石,忙笑著說:「我們一定設法進行改革!委員長計劃在這次國民參政會上就提出改革意見!」
居里:「很好!我要留在重慶,看看委員長是如何請中共參政員參加會議,一道商談共同抗戰和民主改革的!」
蔣介石、宋美齡聽後愕然。
重慶黃山別墅
蔣介石坐在桌前嚴肅地寫日記,並傳出畫外音:
「新四軍問題,餘波未平,美國因受共產黨蠱惑,援華政策,幾乎動搖……」
宋美齡從內室走出:「達令,阿哥從美國打來長途電話:說美國上下都因新四軍事冷眼相看阿哥,關於美援的事,他也甚以此為慮。」侍衛走進:「報告!國民參政會王世傑秘書長求見。」
蔣介石:「請他進來!」
侍衛應聲退下。
王世傑走進,雙手呈上一份材料:「總裁!這是中共七位參政員致國民參政會的公開信。」
蔣介石一怔:「什麼意思?我不看了,說吧!」
王世傑:「中共所提十二條善後辦法未得栽奪以前,中共七位參政員很難出席!」
蔣介石愕然:「什麼十二條善後辦法?」
王世傑:「就是毛澤東提出的關於解決皖南事變的十二條辦法!」蔣介石猝然變色:「不行!如果我接受他那個十二條,豈不等於向中外宣布:我蔣某人打新四軍打錯了?」
王世傑:「總裁不接受,那中共七位代表就不出席參政會。」
蔣介石震怒地:「不參加就算了!」
宋美齡:「達令,羅斯福總統的私人代表居里……」
蔣介石驀地想起:「我懂了,懂了!」他沉吟片時,「你去找張淮南想辦法,原則是:中共七位參政員要出席會,但又不要拿毛澤東的那個十二條來脅迫我們!」
重慶八路軍辦事處
張沖為難地:「周公!請你收回那封公開信好嗎?」
周恩來:「不行!」
張沖:「那……這不等於你們表示決裂嗎?」
周恩來:「決裂的不是我們,這點你是清楚的!」
張沖:「那就好,我請委員長主動約你談話。」
周恩來:「謝謝你的好意!時下,我是不會與他見面的。」
張沖:「為什麼?」
周恩來憤怒地:「遠的事件不講,就說這十天中吧,政治壓迫之嚴重,以及接連不斷地發生逮捕左派人士的事件,真是無理之極,實屬忍無可忍!」
張沖:「周公,你是知道的,委員長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你們如此而為,結果必致翻臉。」
周恩來:「說到翻臉,至少已有半翻臉了吧!他現在所能做的,不過是討伐令,全國淸黨,逮捕辦事處人員,封閉《新華日報》等等,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說到見你們的蔣委員長,必不能得結果,仍然是要我們撤過黃河那一套。」
張沖:「難道就沒有一個折中方案嗎?」
周恩來想了想:「我必須請示中央!」
延安毛澤東的窯洞餐室
一桌極其簡單的飯菜,毛澤東、朱德、王稼祥、王震圍坐四周。毛澤東指著那盤紅紅的辣椒:「今天這盤油炸紅辣椒,是專門為我的小老鄉一一被老總親自點將的八路軍首任開荒司令王鬍子準備的;這瓶杏花村酒嘛,是老總從山西前線帶回來的。怎麼樣,下邊請老總發表祝酒詞!」
朱德:「王鬍子,我們邊區一尤其是延安有多麼困難呢?主席都因營養不良出現了浮腫啊!就說這幾盤為你送行的菜吧,也是主席採用賒帳的辦法從交際處弄來的……」
王震激動地站起:「主席!……」
毛澤東:「請坐下!小老鄉,你今天的任務是光吃不說,或光聽不說。」
王展坐下:「好,我光聽不說!」
毛澤東:「老總說的是實情啊!小老鄉,我因為是主席,交際處的同志們還賒給我這幾盤菜。你想過沒有?幾萬延安的軍民和二百萬邊區的老百姓,他們找誰去賒帳呢?又拿什麼東西餵飽自己的肚子呢?」
王稼祥感情地:「過去行軍打仗,也有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搞得沒吃沒穿。王鬍子,日本鬼子採用三光政策,目的就是餓死我們;蔣介石停發軍餉,也想餓得我們向他投降!」王震猝然站起,行軍禮:「主席!總司令!王主任!今天的菜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等到秋天,我王震如果不能讓延安的軍民吃上飯,就提頭來見!」說罷轉身就走。
毛澤東:「小老鄉,請留步!」
王震肅然駐足。
朱德:「民以食為天嘛!你要不吃老毛準備的這桌飯,如果在開荒前線打了敗仗,可不能說我們和主席不給飯吃!」
王震:「我吃不下去啊!」
毛澤東:「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們,這樣吧,你把這盤油炸紅辣椒帶上。」他邊說邊把這盤紅辣椒倒在一張舊報紙中,雙手送到王震面前。
王震低泣地:「主席!……」
毛澤東又從口袋中取出一包香菸:「小老鄉,再把這包香菸也帶上。」
王震:「不!主席留給自己抽吧。」
毛澤東不容分說把香菸塞到王震的口袋中。
朱德:「收下!等到秋後,你再加倍還給主席嘛!」
王震行軍禮:「是!ff
毛澤東:「記住:你們出發去南泥灣前,我和老總、王主任要為你們送行!」
王震:「是!」大步走去。
毛澤東、朱德、王稼祥深情地目送王震走去。
朱德有意開心地:「來!我們三個坐下打牙祭!」
延安大街
葉劍英快步走在大街上,不時與稔熟的軍民打個招呼。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伏案疾書。有頃,他拿起寫好的文稿用心審閱,並傳出畫外音:
「恩來:……蔣介石正發動一切壓力迫我屈服,我若出席,則過去有理有利的政治攻勢完全崩潰,立場全失,對我一切條件他可完全置之不理,一切文章不能做了,因此決不能無條件出席……」
小李引葉劍英走進:「主席,葉參謀長到了!」
毛澤東高興地:「劍英,重慶方面又有新的情況吧?」
葉劍英雙手遞上一份電文:「這是恩來剛剛發來的電文。」
毛澤東接過電文審看,傳出周恩來的畫外音:
「……我想,目前還不是談判的好時機,見蔣毫無結果,而且擊退頑方政治壓迫,必須動員輿論和中間力量,故將此事經過參政員來調解是必要的……我們一切都準備好了,即他捕殺討扣,毫無所懼。」毛澤東收好電文:「看來,蔣某人的日子很不好過啊!」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劍英同志,為了把蔣某人放在開水中煮,恩來可否從旁再加薪助燃呢?」
葉劍英:「可以!誠如主席所知道的,黃炎培、梁漱溟等擬成立一個在國民黨參政會下設立的特別委員會,藉以發揚民主作風,制衡蔣介石的獨裁。」
毛澤東從桌上拿起一份電文:「你看吧,這是恩來剛剛給我發來的密電,我贊成他對黃炎培先生說的第一條:此委員會附屬於參政會絕對不能接受。」
葉劍英閱畢電文:「其他意見呢?」
毛澤東:「我已經給恩來發去急電:此事須慎重考慮,待中央討論後再答覆。」
重慶八路軍辦事處
周恩來坐在桌前捧讀電文,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可以加人各黨派代表委員會,每黨派代表一人;我黨派恩來為代表加人;委員會以討論各黨派關係(當然首先是國共目前的緊張關係)及國家大事為其任務;委員會不屬於參政會;我黨參加委員會,但在『十二條』未獲滿意解決前,仍堅決不出席參政會。」
周恩來收好電文,凝視窗外。
錢之光走進:「周副主席,黃炎培先生請你去他的寓所。」
周恩來起身邊披大衣邊說:「好!我這就去。」
重慶黃炎培客室
黃炎培站在門口,望著走來的周恩來迎上去,熱情地:「周公親蒞寒舍,不勝榮光,請進屋談。」
周恩來挽著黃炎培:「黃先生是長輩,我自然應登門求教為是。」遂走進內室。
黃炎培與周恩來隔著茶几分別落座。
黃炎培:「今天,蔣先生把我們幾個熱心國共兩黨團結的人找了去,就貴黨出席參政會,以及組織各黨派委員會等事宜交換了意見。請周公來,就是為了交換意見。」
周恩來:「謝黃先生。」
黃炎培:「蔣先生請我們轉達他的意見:一、真誠地希望中共七位參政員出席會議;二、蔣先生贊成在參政會下成立一個由各黨派參加的諮詢性質的組織。我們這些人出於民族大義和抗戰的責任,也希望中共能答應。」
周恩來:「我們的態度是淸楚的:只有在我黨提出的『十二條』有滿意解決的保證後,才能出席參政會。說到籌組各黨派委員會,如果緊緊是在參政會下的一個諮詢機構,對反對獨裁統治、實行民主政治會有多大作用呢?」
黃炎培:「有總比沒有好吧?」
周恩來:「如果該委員會是為了討論國家大事,且每黨派一人參加的話,我周恩來將代表中共參加。」
黃炎培微微地搖了搖頭:「難啊!」
周恩來:「我想請你向朋友們轉達我們兩句話。」
黃炎培:「請講!」
周恩來:「第一句:不要上當,免得被各個擊破。」
黃炎培沉重地點了點頭。
周恩來:「第二句:不吃嗟來之食。」
黃炎培一怔,自語地:「不吃嗟來之食?……」
周恩來:「我們的意思是淸楚的,蔣先生施捨的飯是不好吃的!換句話說:你們這些到過東洋、西洋的學者和名流,為什麼不向人家學習,在國共兩黨之外,成立一個完全代表自己政治主張的組織呢?」黃炎培笑了:「我們近期就組織像周公說的這樣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民間組織,名字暫叫中國民主政團同盟。」
周恩來:「有哪些人參加?」
黃炎培:「張瀾、梁漱溟、章伯鈞、羅隆基等人,大家讓我牽頭當主席,我希望張瀾老擔任。」
周恩來:「好!我相信我們延安的同志一一尤其是毛澤東同志聽後一定會高興的!」
延安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捧讀電文,傳出周恩來的畫外音:
「各小黨派想在國共外成立一民主聯盟,以求自保和發展,他們擬請第三黨及救國會加入;我們力促其成,條件為真正中間,不要偏向國民黨;我們現在決定利用此時機,一面加緊布置疏散和隱蔽,一面加強統戰活動……」
毛澤東放下電文,滿意地點了點頭。
葉劍英手持電文走進:「主席,周副主席發來急電,是關於居里使華的。」
毛澤東接過電文拆閱,小聲閱讀:「居里要求中國與蘇聯疏遠,但與中共維持關係,不要破裂到內戰。居里來華的任務是調查經濟狀況,確定可否投資;調査政治是否民主和軍事實力……」他搖了搖手中的電文,「美國人一再調查蔣某人的民主政治,他的日子就會越來越不好過了!」
葉劍英:「是的,如果主席、董老你們七位參政員不出席他的參政會,他不但無法向國人交待,而且還擔心美國停止軍援。」
毛澤東:「後者是主要的!自淸朝末年以來,從老佛爺到袁大頭、從汪精衛到蔣介石,明明知道洋人放的屁也是臭的,可他們還要趴在地上去聞一聞!一句話:在中國人面前想當爺爺,在外國人面前甘當孫子!」
葉劍英:「這就是中國近代官僚們的通病一一十足的奴性!」
毛澤東:「這次,我毛澤東給他開服藥方,讓蔣某人知道:給外國人當孫子的人是絕無好下場的!」他從桌上取過方才起草的電文,「請立即發給恩來,請他按此精神行事!」
重慶八路軍辦事處
周恩來坐在桌前捧讀電文,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中共參政員不出席會議,蔣介石也無可奈何。第一,皖南事變蔣錯了,舉國皆知;中共以不出席抗議並沒有錯;第二,中共已提出讓步條件(臨時辦法),蔣不答應,其曲在彼;第三,若蔣由此發動更大破裂行動,其曲更在彼,更於彼不利;第四,國際形勢對蔣不利;第五,國內形勢,彼方對我絕無辦法,我毫無所懼。只要熬過
目前一關,就有好轉可能……」
錢之光走進:「張沖先生再次求見。」
周恩來收好電文:「好!請他進來。」
錢之光轉身退下。
有頃,張沖急沖沖地走進:「周公!為了國家計,只要你們撤回七位參政員的公開信,我給你們下跪也可以!」
周恩來:「淮南先生,這不是個人問題,而是政治問題。在新四軍問題之後,政治壓迫,軍事進攻,我們確無讓步可能。再者,我中共中央的答覆是:非十二條有滿意解決並辦理完畢確有保證之前,決定不出席參政會。」
張沖:「這不等於宣布破裂嗎?」
周恩來:「其責任在國民黨。我黨為挽救破裂,才提出十二條嘛!」
張沖:「我不是向你提出一些新的談判條件嗎?」
周恩來:「中央要我回延安去討論。」
張沖:「你如果回去,他們又要說你們破裂了!」
周恩來:「你們不讓我回去,豈不更表示壓迫?」
張沖:「可否你回去討論,七位參政員公開信撤回,董必武、鄧穎超二位同時出席參政會?」
周恩來:「萬做不到。這樣做將成為歷史上的滑稽劇,這豈不是等於在侮辱我們嗎?」
張沖:「如果董、鄧二位不出席,他們不會讓你回去的!」
周恩來震怒地:「我本準備在此待捕的!」
張沖:「即使董必武、鄧穎超只出席一人也好嘛!」
周恩來:「國民黨請客吧,被請者為『奸黨』,還要客來捧場,豈不是侮辱?我再次正告貴黨:斷無出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