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白崇禧的寓所

  白崇禧指著地圖：「侵華日軍自三月初大舉增兵津浦鐵路北段，其戰略目的是直下徐州，打通南北兩個戰場。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德鄰將軍想在徐州地區組織一次大的會戰，要我去協調有關部隊的使用。行前，特向周公、葉將軍請教對敵作戰方針。」

  周恩來：「我認真思索了一下，此次會戰應劃分為南北兩個戰區。」他走到地圖前，「南線戰區，也就是指津浦鐵路的南段，由李品仙、廖磊兩個集團軍擔任主力部隊，在我新四軍第四支隊的配合下，採取以運動戰為主、游擊戰為輔的聯合行動，運動於遼闊的淮河流域，使津浦鐵路南段的日軍時時受到威脅，不敢貿然北上支持南下的日軍」

  葉劍英：「用軍事術語說，叫主動出擊，牽制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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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崇禧一邊認真聽一邊微微點頭。

  周恩來指著地圖：「北線戰區，也就是在徐州以北，調動全部主力部隊，採取陣地戰與運動戰相結合的作戰方針，守點打援，以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

  白崇樁興奮地：「這是一盤尚未有人下過的大棋，到達徐州以後，我會把周公的戰略構想告訴德公，希望在徐州地區能打出一個驚世之仗！」

  周恩來：「健生將軍是知道的，戰略方針確定之後，如何用兵就成了制勝的力量。因此，蔣委員長派你去徐州前線協調用兵，真可謂是知人善任。」

  白崇禧不無得意地：「周公過譽了！為能在徐州打一個漂亮的戰役，周公可否派一個得力的軍事代表去徐州，除幫我協調新四軍第四支隊外，還可從旁贊助德公指揮？」

  周恩來：「可以！」他沉思片刻，「劍英同志，選派張愛萍同志以八路軍辦事處代表的身份去徐州，怎麼樣？」

  葉劍英：「可以！」

  徐州李宗仁指揮部

  李宗仁身著上將戎裝，站在一張作戰地圖前沉思。

  疊印字幕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

  侍衛官引張愛萍走進：「報告長官，武漢八路軍辦事處張愛萍代表到了！」

  李宗仁轉過身來，熱情地握住張愛萍的手：「歡迎張代表的到來，請坐！」

  張愛萍坐下：「我奉周恩來同志之命前來見李長官，繼續貢獻我們的意見廣

  李宗仁：「謝謝！健生已經向我轉達了周公的作戰方針，實在是感謝得很！張代表有什麼高見？請明示！」

  張愛萍：「周恩來同志讓我再向李長官轉達三條建議。」

  李宗仁：「請講。」

  張愛萍：「一、日本侵略軍占領濟南後又迅即南下，幾乎是長驅直人，非常囂張。這就犯了兵家大忌：驕兵必敗！更為重要的是，日本侵略軍是孤軍深入，處在我國軍民的包圍之中。」

  李宗仁：「是的，是的！」

  張愛萍：「二、濟南以南，徐州以北，地形好，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其中，台兒莊、張莊一帶都是山區，就地勢、地形而言，對我更是有利。」

  李宗仁：「英雄所見略同。」

  張愛萍：「三、世人皆知，廣西部隊一一電就是李長官的桂軍是有戰鬥力的！南面有新四軍參加牽制日軍，北面有八路軍在戰略上給予配合，應該在這樣有利的地形和敵情下，集中兵力，打一個大仗，既可給日軍一次沉重的打擊，又可以提高廣西軍隊在整個民眾中一一特別是在國民黨中的威信！」

  李宗仁高興地笑了：「好，好！待到會戰勝利之日，我當首謝共產黨的大人物周公！」

  武漢長江局會議室

  王明：「今天召開長江局會議，只有一個議題：那就是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於三月二十九日在武漢召開。為此，我起草了一個賀電性質的文章：《中共中央對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的提議》。事前，我已經發給了各位委員，請大家討論一下，然後就送交國民黨。」董必武：「長江局是有權代行草擬這類賀電性質的文章的。但是，根據組織原則，我們討論後應送呈中央批准，然後再送交國民黨臨時代表大會籌備處。」

  王明：「這樣一來，恐怕國民黨全國臨時代表大會就閉幕了！」與會者沉默不語。

  博古：「我提個折衷方案：長江局討論通過後，送交國民黨的同時，也報給中共中央一份。」

  與會者依然沉默不語。

  王明很不高興地：「有反對意見嗎？好！通過。下邊，開始討論我起草的這份提議！」

  延安毛澤東的窯洞

  白求恩行了一個標準的戰鬥軍禮：「毛主席，加拿大共產黨員白求恩向您報到！」

  毛澤東匆忙舉手還禮：「謝謝，白求恩同志！」

  白求恩雙手捧著一個皮夾：「毛主席，這是我的加拿大共產黨員黨證，請你察看！」

  毛澤東雙手接過加拿大共產黨黨證，異常激動地：「這不是普通的共產黨黨證，它是真正踐行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抗擊全世界法西斯的證明！請坐下談，白求恩同志！」

  白求恩坐在一張很舊的椅子上。

  毛澤東親自把一盆炭火搬到白求恩面前：「陝北很冷，你可以在炭火盆上烤烤腳。」

  白求恩笑了：「毛主席，我們加拿大比陝北冷多了，還是你用吧。」他邊說邊把這盆炭火搬到毛澤東的面前。

  毛澤東感動地：「這盆小小的炭火，說明了資本主義國家的無產階級和半封建半殖民地人民之間的深厚感情！」

  白求恩：「我們的正式談話就開始吧？」

  毛澤東：「好！你先說，然後我再向你介紹有關的情況。」

  白求恩：「在中國的抗戰中，我覺得最能發揮作用的方式是組織戰地醫療隊，在前線附近工作，照顧重傷員。」

  毛澤東：「很不幸啊，由於我們的條件極差，很多重傷員沒有從戰場上抬下來就犧牲了！」

  白求恩：「有很多重傷員是能夠救活的！根據我在西班牙的經驗，只要前線附近有戰地醫療隊，重傷員中有百分之七十五是可以恢復健康的。」

  毛澤東驚愕地：「百分之七十五是可以恢復健康的？」

  白求恩：「沒有問題！」

  毛澤東：「這個辦法好極了！那就請你立即組織戰地醫療隊吧，前線十分需要你這樣醫術高明的大夫！」

  白求恩：「好！派我去什麼地方？」

  毛澤東想了想：「晉察冀抗日根據地。」

  白求恩：「很好！」

  毛澤東：「到了前線有什麼問題和困難，一定要寫信來。」

  小李走進，小聲地：「主席，少奇同志回到了延安，他來電話說，何時向主席匯報華北戰局的情況。」

  毛澤東：「給少奇同志回電話：就說請他參加政治局會議，會後我再找他談話。」

  延安交際處

  白求恩坐在桌前，一邊在打字機上打字，一邊傳出畫外音：

  「……我在那間沒有陳設的窯洞裡和毛澤東同志面對面坐著，傾聽著他那從容不迫的談話的時候，我想到長征，想到毛澤東同志和朱德同志……怎樣領導著紅軍經過二萬五千里的長途跋涉，從南方到了西北山區的黃土地帶……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毛澤東同志那樣感動著每一個和他見面的人。他是一個巨人！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物之

  張聞天窯洞會議室

  張聞天：「首先讓我代表書記處熱烈歡迎少奇同志從華北前線歸來！」

  與會的毛澤東、陳雲、康生、張國燾等鼓掌歡迎。

  劉少奇起身致謝。

  張聞天：「鑑於弼時同志去了蘇聯，凱豐同志去了武漢，毛澤東同志建議少奇同志留在延安，協助中央指導華北工作。大家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嗎？」

  「沒有！」

  張聞天：「還有什麼急需處理的行政大事嗎？」

  毛澤東：「國燾同志找到了我，他說清明節又要到了，想以陝甘寧邊區代主席的身份去拜祭黃帝陵。」

  張國燾忙解釋：「國民黨政府要派人去祭陵，我們也應該派代表去，表示邊區一百五十萬軍民的心愿！」

  張聞天：「好！怎麼樣？，就讓國燾同志代表陝甘寧邊區政府去拜祭黃帝陵吧！」

  「同意！」

  張聞天取出一沓文稿，嚴肅地：「中央認真地研究了長江局起草的那份《中共中央對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的提議》，認為存在不少原則問題。現提請書記處討論議決！」

  陳云：「我個人認為：長江局這種先斬後奏、既成事實的作法是違背黨的組織原則的，應當提出批評！」

  毛澤東：「在沒有收到共產國際的指示前，我們提再嚴厲的批評，王明同志也不會接受！當務之急，中央如何挽回那份文稿的錯誤影響。」

  康生：「長江局巳經把那份文稿送交給國民黨了/如果中央再搞一份，這不就把矛盾暴露在國民黨面前了嗎？」

  張聞天：「澤東同志，你的意見呢？」

  毛澤東：「我們再起草一份《中共中央致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電》，請長江局代為轉交。」

  陳云：「我贊成！」

  康生：「恐怕時間來不及了吧？」

  張聞天：「來得及！今天是三月二十五日，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是二十九日召開，還有整整四天的時間嘛！」

  武漢長江局

  王明拿著一份文稿，頗有情緒地：「我們已經向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送去了一份提議書，中央又寄來了一份八條意見，大家看應當如何處理？」

  博古：「只要我們送去中央的這份電文，就一定會產生這樣的社會影響：中共中央有了兩個聲音！」

  凱豐：「這不僅有損黨的形象，也會對國共合作產生負作用！」周恩來：「根據組織原則，長江局無權改變中央的決定。」

  王明斷然地：「那就以我個人的名義給中央回電：因時間的關係，來不及送交國民黨，希望你們也不要將第二份建議書發表，否則將對黨內黨外產生不良影響！」

  與會者表情不一地看著王明。

  曇花林大院

  郭沫若陪同陳誠、周恩來走在院中。

  陳誠看著那斑駁的古廟：「郭老，你是當今有名的考古學家，這曇花林應當是佛家之地吧？」

  郭沫若：「我想是的，但這個古我卻沒有考過。」

  陳誠：「周公，這曇花二字似不太吉利啊？」

  周恩來：「陳部長是在擔心三廳會曇花一現，對嗎？」

  陳誠：「是的，是的！」

  周恩來：「郭廳長，你說呢？」

  郭沫若：「請讓三廳的同志們回答吧！」

  三廳辦公室

  陳誠：「我今天來看望大家，就一個意思：希望大家來一個擴大宣傳，把恢復政治部的意義宣傳出去！你們的郭廳長對我說，請放心，很快的！到底怎麼個快法？」

  陽翰笙：「三幾天之內！」

  陳誠一怔：「怎麼這麼快？郭廳長，快把你們擴大宣傳的計劃說出來吧！」

  郭沫若拿出一張紙，照本宣科：「四月五日起，舉行擴大宣傳，繼續一個禮拜。」

  陳誠愕然地：「一個禮拜？」

  郭沫若：「對！七天的宣傳，每天有一個主要的節目，如歌詠日、戲劇日、電影日、漫畫日等。當中的一個晚上舉行火炬遊行，最後一天的白天舉行武漢三鎮大遊行。此外，還要準備很多宣傳品，組織各報紙每天出特刊，開演講會，進行中、日、英等不同語種的廣播等等！」

  陳誠：「周副部長，你看有把握嗎？」

  周恩來指著與會者：「請問他們吧？」

  「有！」

  陳誠從筆記本上撕了一張紙，當即寫上：「發付第三廳擴大宣傳周臨時費一萬元陳誠。」他拿起這張紙條，「郭廳長！請收下。今天是四月一日，可是愚人節噢！」

  郭沫若站起：「讓擴大宣傳的事實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