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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024-10-04 17:44:54 作者: 王朝柱

  深沉的畫外音,疊印出有關的畫面:

  「駐守西安的中共代表團就剩下周恩來一人了!他十分清楚:『二二』事變造成的損失是難以彌補的!它嚴重破壞了『三位一體』的內部團結,決定性地削弱了西安方面同南京談判和營救張學良的力量和地位。從此,東北軍內部更加人心渙散,一些高級將領在南京政治攻勢下進一步分化,紛紛表示願意東調,離開西北。也正是在這種極度混亂的局勢下,周恩來在七賢莊一號公開建立了紅軍辦事處……「二月八日,蔣介石下令中央軍一個師和平開進西安,翌日,『西安行營主任』顧祝同也到達西安。從此,國共兩黨揭開了公開和談的史篇……」

  延安毛澤東的住處

  毛澤東坐在桌前似在修改文稿。

  院中傳來孩子的哭聲,接著又傳來婦女哄孩子的聲音。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毛澤東:「子珍,快去看看嬌嬌,別讓她哭病了!」

  賀子珍正在整理戎裝,從內室探出頭,「我就要去抗大讀書了,從今天起,你就先學著當見習媽媽!」

  毛澤東無奈地放下筆,起身走到院中,從一位陝北婦女的懷中接過嬌嬌,心疼地說:「好嬌嬌,別哭,爸爸抱。」

  張聞天走進院中一看笑了:「老毛,怎麼當起媽媽來了!」

  毛澤東:「子珍要去抗大讀書,我嘛,也就只好又當爸爸又當媽了!」

  張聞天:「你太忙了,那就先讓子珍當媽媽嘛!」

  賀子珍從內室走出,不高興地說:「好哇,你這位黨的負責人也這麼封建,請問:婦女是不是只有當媽媽的義務,就沒有參加革命的權利?」

  張聞天一怔:「有意思,好像我在哪兒聽過這句話?」

  賀子珍:「一定是聽劉英大姐在長征中說的!」

  張聞天:「對,對!她還因為怕生孩子不和我結婚。」

  賀子珍:「我再告訴你吧,前幾天,我和劉英大姐,還有克淸妹子商量好了,我們爬山涉水,從江西走到延安來,不是為了當媽媽……」

  毛澤東生氣地:「而是為了中華民族的解放,為了解放全人類可以了吧?我和洛甫要商定《中共中央給中國國民黨三中全會電》,求你再當一會兒媽媽行嗎?」

  賀子珍很不情願地接過嬌嬌。

  毛澤東走進屋裡,從桌上拿起文稿:「這份電文所提到的五項要求和四項保證很重要。前者的核心是第一條:停止一切內戰,集中國力,一致對外;後者是我們的保證,核心是前兩條:一、在全國範圍內停止推翻國民政府之武裝暴動方針;二、蘇維埃政府改名為中華民國特區政府,紅軍改名為國民革命軍,直接受南京中央政府與軍事委員會之領導。」

  張聞天接過文稿看了看:「這是一份很有政治勇氣的電文!發表後一定會引起強烈的反響!」

  毛澤東:「這是可以想得到的!托派必說我們投降,左派怕我們上當,然而在政治上卻表示了我們真正抗日救國、團結禦侮的決心的!」

  西安七賢莊周恩來的住處

  周恩來坐在桌前揮毫疾書。有頃,他擲筆捧讀文稿。

  潘漢年拿著一張報紙走進:「周副主席,你看看國民黨三中全會通過的《根絕赤禍案〉,又公開提出取消紅軍,取消蘇維埃,停止赤化宣傳,這哪兒有一點和談的誠意?」

  周恩來從桌上拿起一份報紙:「我看了!我認為他這個東西是雙關的,沒有什麼了不起!」

  潘漢年:「為什麼?」

  周恩來:「因為國共和談成功之後,紅軍改了名稱,也可以說是取消紅軍,但紅軍還存在;蘇區改了名稱,也可以說是取消蘇區,但蘇區還存在;所謂停止赤化宣傳,就是不許我們在國民黨統治區有政治活動。但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一方面是和平了,一方面又埋伏了文章。」

  潘漢年把報紙往桌上一摔:「對!我懂了。」

  周恩來拿起方才寫好的文稿:「這是我起草的與國民黨談判的方針,是貨真價實的五項原則。」

  潘漢年接過文稿認真閱讀。

  劉鼎走進:「報告!美國女記者史沫特萊來電話詢問,你安排好了她赴延安的採訪了嗎?」

  周恩來:「告訴她,我黨中央包括毛澤東同志、朱德同志都十分歡迎她去延安採訪。行程是這樣安排的,請她先到雲陽紅軍指揮部,然後由丁玲同志陪她北上延安。」

  劉鼎:「是!」

  周恩來取來一份文稿:「這是我為史沫特萊訪問延安給中央的電報,請立發!」

  劉鼎接過電文,轉身走進內室。

  周恩來:「漢年同志,看後有什麼意見?」

  潘漢年:「我個人認為,未來談判的焦點是第三條:紅軍改編後,人數可讓步為六七萬,編制可改四個師,每師三個旅六個團,約一萬五千人,其餘編某路軍的直屬隊。」

  周恩來:「言之有理!再難,你我也要在談判桌上力爭。」

  延河岸邊

  毛澤東和朱德漫步在初春的延河岸邊。

  朱德:「這些年來,我們被蔣某人逼得遠離政治中心,過著幾乎是與世隔絕的戰爭生活。現在,蔣某人又被迫讓我們這些紅色山大王見世面,一下子還真難以適應呢!」

  毛澤東:「是啊,整整的十年了!你會想到當年留學的德國會出個搞法西斯的希特勒嗎?」

  朱德:「所以,我們必須主動地打開封閉多年的家門,請進中外的貴客,讓人家了解我們,我們也通過貴客了解世界。」

  毛澤東:「老總說得對!恩來向中央建議,在紅軍中深人宣傳新政策;從速訓練一批接待人員;對延安等地要加以整頓,以方便美國記者參觀、攝影,擴大紅軍和蘇區的影響。」

  警衛員小李在遠處喊道:「主席!主席!一一」

  毛澤東:「糟了!可能是嬌嬌鬧了。」

  朱德笑了:「老夥計,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毛澤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朱德大聲地:「小李,你找主席有什麼大事嗎?」

  小李:「那位叫丁玲的女作家到了!」

  朱德下意識地說道:「先讓子珍接待一下子嘛!」

  毛澤東:「她和克清、劉英念抗大去了!」

  朱德恍然醒悟:「對,對……」

  小李:「老總,你也趕快回家吧,這位女作家丁玲說,新來的那位叫史麼來的美國人要去採訪您呢!」

  毛澤東的住處

  毛澤東走進厘門,緊緊握住丁玲的手:「不簡單,剛剛從蔣某人的監獄中走出,就又跑到紅軍中當了幾個月的女兵!」

  丁玲難為情地:「主席,看來光有熱情還不行。我……」

  毛澤東:「這是很正常的!打個比方吧,如果李清照向梁紅玉學習投筆從戎,她會適應嗎?肯定難以適應!所以,她還是寫她的淒悽慘慘戚戚的詞為好。」

  丁玲不好意思地笑了。

  毛澤東;「我看啊,你就先留在延安的機關里習慣一段,然後再當花木蘭。」

  丁玲:「我聽主席的!」

  毛澤東:「當時,我真為你的精神所感動,情之所驅,給你填了一首詞,用電報發給你了,收到了吧?」

  丁玲:「收到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討主席一幅墨寶。」

  毛澤東:「什麼墨寶!」取來一張早已寫好的宇幅,「我想到了你會要的,所以就提前把它寫好了!」

  丁玲接過字幅邊展開邊說:「謝謝!」

  毛澤東:「用不著謝!我這幅字是用墨寫的,但不是寶!」

  丁玲輕聲低吟:

  《臨江仙.給丁玲同志》

  壁上紅旗飄落照,

  西風漫捲孤城。

  保安人物一時新。

  洞中開宴會,

  招待出牢人。

  纖筆一枝誰與似?

  三千毛瑟猜兵。

  陣圖開向隴山東。

  昨天文小姐,

  今曰武將軍。

  丁玲激動地:「主席評價過譽了!我昨天不是文小姐,今天更不是武將軍!」

  毛澤東:「你忘了,這是詩詞,不是組織結論。」

  丁玲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毛澤東:「對延安有什麼評價?」

  丁玲:「我覺得延安就像是一個小朝廷。」

  毛澤東沉思有頃:「那好嘛,你得給我們封官了!」

  丁玲:「彭德懷是國防大臣,林伯渠是財政大臣,主席嘛,當然就是皇帝了!」

  毛澤東玩笑地:「那你還沒給我封個東宮、西宮呢?」

  丁玲:「那我可不敢!要是封了,你的夫人子珍同志還不跟我打架啊!」

  毛澤東坦然大笑:「打不起架來,她想當武將軍,就扔下我和嬌嬌這一老一小唱《打漁殺家》,她一個人上抗大去了!」

  這時,隔壁傳來嬌嬌的哭聲。

  丁玲猶豫片時,走到隔壁抱來嬌嬌,三哄兩哄就不哭了。

  毛澤東感慨地:「你還蠻在行嘛!」

  丁玲:「因為我當過媽媽!」

  毛澤東:「聽說,你是陪著一個美國女新聞記者回延安的,這位叫史沫特萊的女記者是個捨情況啊?」

  丁玲:「她呀,可了不起!出身貧苦,靠著個人奮鬥成了知名記者,寫了名作《大地的女兒》。」

  毛澤東:「聽說她早年還信仰過馬克思主義,是個堅持真理的女權主義者,為此還坐過美國的監獄,是這樣的吧?」

  丁玲:「這我不淸楚!聽說西安事變爆發以後,她帶頭上街遊行,站在鼓樓上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毛澤東:「你何時認識她的?」

  丁玲:「在上海。不過,真正的交往是在西安。那時,我留居西安,準備去保安,恰好碰上由保安回到西安的斯諾。我們一起聽斯諾先生講他近百日的紅軍見聞,她當時就激動地對我說:你先去,準備歡迎我吧!」

  毛澤東微微地點了點頭。

  丁玲:「她在路上告訴我,斯諾採訪紅軍的報導轟動了西方,也嚇壞了蔣介石!」

  毛澤東:「為什麼呢?」

  丁玲:「上海和南京,北平和天津等大城市的知識分子都在偷著看斯諾用英文寫的文章。史沫特萊說,我寫的文章一定要超過斯諾!」

  延河岸邊

  延河岸邊的小路上大步走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美國女人。

  疊印字幕艾格尼絲.史沫特萊

  依傍著史沫特萊的是位楚楚動人的女翻譯吳小姐。

  史沫特萊:「吳小姐,你說朱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吳小姐:「紅軍稱他是總司令,國民黨叫他是共匪頭,查査他的歷史,既是雲南講武堂的高材生,又是留學德國多年的學生,反正夠傳奇的!」

  史沫特萊:「他和我們美國西部的洋匪會有一些共同之處吧?起碼也應當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偉丈夫!」

  吳小姐:「等一下就知道了!不過我得聲明,今天是陪著你看朱老總的,因為你們可以用德語交談。」

  朱德住處

  朱德坐在一張書桌的後面,透過那微弱的蠟燭燈光可見:桌面上擺滿了地圖和書籍,他正在草擬有關的文件。

  史沫特萊一進屋就用德語問候:「朱德司令,我很高興見到您!」朱德站起,用德語答說:「歡迎遠道來的客人!」

  史沫特萊一見朱德的形象怔住了,定格,畫外音:

  「他既不醜陋,也不漂亮,更不會使人獲得任何英勇、暴躁的感覺……要不是因為他身穿制服的話,很容易把他當做中國哪個村子裡的農民老大爺……」

  朱德:「你這是怎麼了?我的形象和你想像中的樣子是不是對不上號?」

  史沫特萊:「是的!但就在這見面的一瞬間,你的確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朱德:「什麼興趣?可以告訴我嗎?」

  史沫特萊:「我希望你把這一生的全部經歷講給我聽!」

  朱德驚訝地:「為什麼呢?」

  史沫特萊:「因為你是一個農民。中國人十個有八個是農民。而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向全世界談到自己的經歷。如果你把身世都告訴我,也就是中國農民第一次開口了。」

  朱德:「我的生平只是中國農民和士兵生平的一部分,因此先不忙做這項工作。」

  史沫特萊:「為什麼?」

  朱德:「你先各處走走,和別人見見面,再作決定好嗎?」

  史沫特萊:「好!你可以幫助我儘快見到毛澤東嗎?」

  朱德:「明天他去抗大上課,到時我幫你聯繫。」

  抗大操場

  這是一個簡易的籃球場地,一端有一個木製的球框,四周紅旗招展,場地上坐著數百名聽講的學生。

  賀子珍、劉英、康克淸等女學員坐在前排,格外顯眼。

  講台只有一個課桌,上邊擺著一把茶壺和一個搪瓷缸子,還有一件裱好的字幅。

  抗大校長林彪站在一邊,向道口張望。

  站在林彪身邊的是一位個子很高的中年軍人,關注著席地而坐的學員的紀律。

  疊印字幕抗大教育長羅瑞卿

  林彪轉過身來:「羅教育長,主席的題詞裱好了嗎?」

  羅瑞卿指著講課桌上的字幅:「放心,一切都搞好了!」

  林彪突然大聲命令:「起立!一一」

  坐在操場上的學員刷的一聲全都站了起來。

  林彪:「熱烈歡迎毛主席和朱總司令!一一」

  數百名學員熱烈鼓掌。

  賀子珍、劉英、康克淸洋溢著其他學員所沒有的笑廢。

  毛澤東偕朱德微笑著走進操場,站到講桌前,向學員們招手示意停止鼓掌、落座。

  林彪:「全體坐下!一一」

  數百名學員整齊劃一地坐在地上。

  林彪:「下邊,熱烈歡迎毛主席講話!一一」

  數百名學員再次鼓掌。

  毛澤東:「同學們!在我正式講《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以前,我想先講一點看似題外的話。你們是抗大的學員,換句話說,你們將來要做一個什麼樣的軍人呢?」他指著身邊的朱德,「要像我們的老總這樣的軍人!」

  聽講的學員向朱德熱烈鼓掌。

  朱德向學員們行軍禮致謝。

  毛澤東:「同學們!不僅你們要學習老總,我毛澤東也要學習老總,全黨、全軍都要學習老總!為此,我給你們抗大題了幾句話,算是我學習老總的開始!」

  林彪和羅瑞卿小心打開裱好的字幅,特寫:

  要學習朱總司令:

  度量大如海,

  意志堅如鋼。

  毛澤東帶頭向朱德鼓掌。

  全體學員再次熱烈鼓掌。

  賀子珍和劉英向康克清微笑鼓掌。

  朱德再次向學員們行軍禮致謝。

  毛澤東的住室

  毛澤東邊草擬文件邊說:「小李,今天可要勤快點,不僅你子珍大姐要回家過禮拜,而且還有史沫特萊要來採訪。」

  小李:「請主席放心!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茶水燒得滾開,如果嬌嬌回家來一哭,我就抱著她找媽媽去!」

  賀子珍一步走進屋門:「甭找,我已經回來了!」

  毛澤東停下筆,笑著問:「抗大學生中有什麼新聞嗎?」

  賀子珍:「有!絕大數同學都說你講的《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很好,也有少數四方面軍的同學認為,你是有意引導批評他們的張主席。」

  毛澤東:「有意思,是會上說的還是下面議論的?」

  賀子珍:「我是你老婆,誰敢當著我的面說這些事?」

  毛澤東:「有代表人物嗎?」

  賀子珍:「有一個叫許世友的,說是從少林寺出來的,他在任何場合都維護他們的張主席!」旋即又問,「嬌嬌呢?」

  毛澤東:「讓保姆抱著出去玩了!」

  賀子珍生氣地:「你明知道我今天回來,可你……」

  毛澤東:「先別急,聽我說,今天有一個美國女記者到家來,怕她哭鬧影響採訪,所以嘛……」

  賀子珍:「好!你接受美國女記者採訪,我去看嬌嬌。」

  毛澤東:「等一下嘛。」他向院中一看:

  史沫特萊和翻譯吳小姐結伴走來。

  毛澤東著急地:「看!他們來了。」

  賀子珍沒有思想準備,有點尷尬地閃身一邊。

  史沫特萊快步走進屋門,熱情地伸開雙臂,用英文說:「主席閣下,很高興你能接受我的採訪,請允許我用西方的禮節相見,好嗎?」吳小姐當即翻譯成中文。

  毛澤東十分被動地伸開雙臂,連聲說著:「好,好!」很不自然地擁抱了史沫特萊。

  賀子珍一看愕然。

  毛澤東指著賀子珍:「這是我的夫人賀子珍同志。」

  史沫特萊高興地說:「毛夫人,我非常高興地見到你!」她不容分說,伸開雙臂,熱情地擁抱了賀子珍。

  吳小姐當即翻譯成中文。

  賀子珍終於從史沫特萊的懷抱中解放出來,她訕訕地說罷:「好!你們談吧,我去看女兒了。」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史沫特萊看著賀子珍的背影,有點不理解地聳了聳肩膀。

  吳小姐側過身去忍俊不禁地笑了。

  史沫特萊:「毛先生,斯諾採訪你的報導,在西方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大家都在問:『真的是這樣嗎?』我的中國朋友讀了這些報導之後,都想偷著跑到這裡來親眼看看紅軍,當面齡聽你的抗日的宏論!」毛澤東笑了:「他們一看我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失望的。」

  史沫特萊:「不,不!正如斯諾先生所形容的那樣,你的一笑,極富有女性那特有的魅力。我相信他們都會感興趣的!」

  毛澤東大笑:「那是斯諾先生有一枝生花的妙筆!」

  史沫特萊:「他手中握的不是生花的妙筆,是一顆威力無窮的精神炸彈!一位讀過他的文章的朋友說,我敢斷言,如果斯諾的這些文章翻譯成中文,一定會有成千上萬的愛國青年跑向延安!」

  毛澤東嚴肅地:「那我就真誠地謝謝斯諾先生了!」

  史沫特萊:「為了你早一天感謝我,怎麼樣,我的採訪就開始吧?」

  毛澤東點點頭:「可以!」

  史沫特萊:「請你談談中國共產黨是如何執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好嗎?」

  毛澤東:「可以!我們的民族統一戰線是抗日的,不是反對一切帝國主義,而是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但是,我們要求英、美、法等國同情中國的抗日運動,至少保持善意的中立。我們反日民族統一戰線是民族的,這就是說包括全民族人民陣線、黨派及一切階級,只除開漢奸在外……」

  延河岸邊

  賀子珍抱著嬌嬌有些失落地徜徉在延河岸邊。

  一陣春風吹來,捲起一片黃土。

  賀子珍急忙伸手擋住嬌嬌的臉部,她自己也合上了雙跟。

  春風卷著黃土飛去了,嬌嬌本能地揉著小眼哭了起來。

  賀子珍邊用手絹給嬌嬌擦睱邊自語地說:「別哭,好嬌嬌,你要是個兒子該有多好啊,將來就不會有媽媽的煩惱了。」

  毛澤東的住處

  史沫特萊:「感謝你毫無保留地縱論天下!你的這番宏論可以向外界公布嗎?」

  毛澤東:「可以先在國外發表,至於國內嘛,再等一等。」

  史沫特萊:「好!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毛澤東:「正題說完了,我還想向你們說點題外的話。」

  吳小姐高興地:「太好了!你一定講得生動有趣。」

  史沫特萊用英語問:「你們在說什麼?」

  吳小姐用英文答說:「他想對我們講些題外的話!」

  史沫特萊:「好!很好。」

  毛澤東:「你們知道這裡為什麼叫鳳凰山嗎?」

  史沫特萊和吳小姐微微地搖了搖頭。

  毛澤東:「傳說很多年以前,延安這個地方年年有天災人禍,搞得民怨沸騰。有一年,忽然飛來一隻鳳凰,落在了這座山上,從此這兒風調雨順,人民過上了好日子。後來,這隻鳳凰死在了這座山上,老百姓為了紀念它,就管這座山叫鳳凰山了!」

  史沫特萊高興地手舞足蹈:「太美了!這是一則很美很美的神話,應該把它編成像《天鵝湖》那樣的舞劇!」

  毛澤東搖了搖頭:「中國還有一句俗話,叫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目前,我們延安還沒有更多的梧桐樹,所以只引來斯諾先生這隻鳳和你們這兩隻凰……」

  史沫特萊驚詫地:「斯諾先生為什麼叫鳳?我和莉莉小姐卻叫凰呢?」

  毛澤東風趣地:「鳳是男的,凰是女的。」

  史沫特萊和吳小姐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毛澤東:「中國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說有那麼一個男人會吹簫,這鳳只要聽見他的簫聲就會飛來。這就是吹簫堪引鳳的由來。」

  史沫特萊興奮地:「毛先生會吹簫嗎?」

  毛澤東搖了搖頭。

  史沫特萊:「沒關係!毛先生只要會招手,我們這些外國的鳳凰、中國的鳳凰都會向延安飛來!」

  這時,賀子珍抱著嬌嬌走進屋來。

  史沫特萊指著賀子珍:「毛先生,你是如何引來毛夫人這隻鳳的呢?」

  毛澤東繼尬地:「這……」

  史沫特萊:「這是隱私,對吧?」

  屋中再次響起歡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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