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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北海忠直被戮

2024-10-04 16:53:54 作者: (春秋)孔子及其弟子 著;李君蘭 譯註

  孔融,字文舉,東漢末年文學家,魯國人,是孔子的二十世孫。他聰明好學,年少成名,被譽為神童。一家人吃梨的時候,孔融從來都是挑最小的吃,後來父親問他為什麼不吃大的,他回答道:「我年紀最小,自然應該吃小的。」眾人讚嘆,「孔融讓梨」的故事也成為後世兄弟友愛的典範。

  孔融十歲那年,跟隨父親來到都城洛陽。當時,著名的士大夫李膺也在京城,由於他經常舉薦年輕賢士,以至於當時的年輕人把成為李家座上之客看成「躍龍門」一樣榮耀。因此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如果不是名士或他的親戚,守門的人一般是不通報的。孔融只有十歲,他很想看看李膺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自己去登門拜訪了。他泰然自若地對守門人說:「我是李膺的親戚。」守門人通報後,李膺接見了他,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小孩子,就饒有興致地問他:「請問你和我有什麼親戚關係呢?」孔融回答道:「從前我的祖先孔子和你家的祖先老子有過師徒的名分(孔子曾向老子請教過關於周禮的問題),因此,我和你也算是世交呀!」當時很多賓客都在場,對孔融的回答十分驚奇。中大夫陳韙來得比較晚,賓客們就把這件事情講給他聽,他卻不以為然地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意思是小時候特別聰明的人,長大了往往也不怎麼樣。孔融立即反唇相譏說:「想君小時,必當了了。」意思是「這樣的話,想來您小時候一定是很聰明的」。陳韙無話可說。李膺大笑,說:「這麼聰明的孩子將來肯定能成大器。」

  孔融在靈帝時開始步入仕途,專門負責彈劾貪污官吏。河南尹何進遷為大將軍,司徒楊賜派孔融前往祝賀,卻被擋在門外,孔融立刻就留下彈劾狀辭職離去。何進十分生氣,就要派遣劍客去追殺孔融,不料劍客卻對何進說:「孔文舉名聲這麼大,將軍如果害他,那麼四方有才能的人就都要離開您了,您不如趁機對他以禮相待,讓天下人都看到您愛賢重士。」何進於是舉薦孔融做了侍御史,因為與中丞趙舍不和,孔融再次辭官。何進又舉薦他做司空掾,北軍中侯。在職三天,就升遷為虎賁中郎將。

  後來董卓總攬朝政,想要廢掉漢朝皇帝,孔融跟他說話的時候言辭激烈,不留情面。董卓懷恨在心,就把孔融派到黃巾軍最為猖獗的北海國為相,也因此世人稱他為孔北海。

  孔融管轄北海期間曾被管亥所圍,無奈之下派太史慈去向當時的平原相劉備求救。劉備的反應居然是受寵若驚,問太史慈道:「孔北海也知道世上有我劉備這個人嗎?」立即發兵解圍。

  漢獻帝建都許昌後,孔融任少府,曾被封為太中大夫。為人恃才負氣,言論往往與傳統相悖。

  有一次,曹操因為太尉楊彪與袁術有姻親,就打算殺他。孔融知道後,顧不得穿朝服就急忙去見曹操,勸說他不要濫殺無辜,以免失去天下人心。並且聲稱:「你今天如果殺了楊彪,我孔融明天就撩起衣服回家去,再也不做官了。」由於孔融的據理爭辯,楊彪才得免一死。

  

  孔融多次反對曹操的決定,如反對恢復肉刑、反對曹丕私納袁紹兒媳婦甄氏、反對曹操禁酒等。而且他忠於漢室,上奏主張增強漢室實權,更是嚴重激怒了曹操。因此,在建安十三年,北方局面已定的情況下,孔融被曹操以招合徒眾、欲圖不軌,「謗訕朝廷」,「不遵超儀」等罪名殺掉,並且株連全家。這年孔融五十五歲。

  孔融有兩個年幼的孩子寄養在別人家,女孩七歲,男孩九歲,孔融被抓時兩人正在下棋,聽到消息不為所動,有人要幫助他們逃跑,女孩卻說:「豈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說著抓捕他們的官差就到了大門口,兩人從容就死。

  孔融死後被曝屍示眾,沒有人敢去收屍,只有京兆人脂習趕來撫屍痛哭,並將其安葬。曹操大怒,要殺脂習,後來被赦。

  後來陳壽寫《三國志》時,依然不敢為孔融作傳,這也成為全書一個重要的缺失。而殺孔融也成為曹操政治生涯中一個被人詬病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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