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馴鹿挽救挪威
2024-10-04 16:20:14
作者: [加拿大]西頓(Seaton,E.T)著 馮瑞貞, 黎培榮譯
一個國家的命運無數次被交到孩子的手中,或是得益於鳥獸的幫助!一隻母狼哺育了羅馬帝國。據說,一隻鷦鷯啄食鼓輪蓋上的碎屑,這大大激勵了奧蘭治的軍隊的士氣,結果很快就結束了斯圖亞特王朝在不列顛的統治。同理,挪威的命運現在被託付給一隻高貴的公馴鹿,也就不足為奇了。那隻鳥精靈「福瑟卡」唱的曲調自然也有一番道理。
此時,斯堪地那維亞正處於亂動年代。一些圖謀不軌的人,十足的賣國者,在兄弟國家挪威和瑞典之間挑起事端。「打到聯邦!」正成為當時流行的呼聲。
哦,愚蠢的人們!多麼希望你們能夠聽到鳥精靈曾經在斯威格姆的車輪旁所唱的歌啊!
烏鴉和獅子,
抓住了走投無路的熊。
但他們卻在半路上打起架來,
鬥了個兩敗俱傷,
熊撿起了烏鴉和獅子的骨頭,
好歡喜呀,好歡喜!
要爆發內戰了,要為獨立而戰,這些消息傳遍了整個挪威。人們不斷地舉行集會,會議差不多都是秘密進行的。每次會議都有一個口袋脹鼓鼓的,油腔滑調的傢伙,肆意誇大國家的失誤。人們剛一表示要為自由而戰,他就承諾,可以得到一股不可抵抗的外部勢力的援助。誰也沒有公開說出那股勢力的名字。也沒有必要說出,因為到處都可以感覺到,理解到。那些真正的愛國者們開始相信:他們的國家蒙受了不白之冤,這股勢力來到這兒是為了拯救這個國家,於是那些本來信譽毋庸置疑的人卻成為了這股勢力的密探。國家千瘡百孔,民不聊生,社會爾虞我詐,混亂紛紛。雖然國王一心要造福於人民,卻也無可奈何。
誠實正直的國王怎麼能對付得了這種蓄謀已久的陰謀呢?他身邊的那些謀士們也被錯誤的愛國熱情弄得頭暈腦脹。這些愚蠢的人們根本想不到他們正落入外國人的圈套之中,至少是老百姓沒有這樣想過。有那麼一兩個謀士就這樣被強敵試探,選中,收買,他們知道眼前有了真正奮鬥的目標。其中為首的是波爾格瑞溫克,挪威的一個前政府要員。波爾格瑞溫克,一個天生的領導者,天賦極高,是挪威議會的成員。要不是在工作中因違反原則犯了幾起錯誤而失去了信任,他可能早就成為了首相。他認為自己大材小用,感到滿腹的委屈,雄心被阻礙,當外國奸細一試探他,他便立刻成了現成的幫凶。起初,要行賄才能使他失去愛國熱情,但隨著事情的發展就沒有這種必要了。或許,在這場影響深遠的陰謀中,只有他一人準備為了外國人的利益而打擊聯盟。
整個陰謀計劃現在日趨完善。軍隊中的一些官員也被這些所謂的「國家的失誤」所誤導,被拉攏去參與這一陰謀。每次行動都使波爾格瑞溫克更加明確地成為這個事件的領導者。這時,他和「送信人」,也就是那個外國奸細,就報酬問題發生了爭吵。那股外國勢力同意提供數不清的財富,但是王權絕不相送。於是,爭執越來越激烈了。波爾格瑞溫克繼續參加各種會議,但是他更加小心了,把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為了能實現野心,他甚至做好準備轉而投向國王的一方。為了換取自己的安全,他隨時都可以出賣自己的追隨者。但他必須有證據。他開始著手為權利宣言收集簽名,這份宣言不過是對公然叛國的一種掩蓋。在拉爾斯達拉索倫集會之前,他已經哄騙了許多大人物簽了名。初冬他們在拉爾斯達拉索倫召開了集會,大約有二十位愛國人士參加,其中不乏一些身居要職的人。這些人全是挪威有影響,有權力的人。在那間沉悶的密室里,他們謀劃著名,激烈地討論著,相互爭論著。在那間爐火熊熊的屋子裡,人們抒發理想,發出豪言壯語,紛紛表示要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
在這個冬天的夜晚,屋外籬笆邊上,有一隻極不尋常的白馴鹿。它被套在一架雪橇上,靜靜地躺著那裡睡覺,頭折回身體的一側,像頭牛一樣,什麼也沒想。誰來決定這個國家的命運呢?是屋內那些熱情十足,苦思冥想的人呢?還是外面那位像牛一樣毫無思想的入睡者呢?誰對以色列更重要呢?是所羅王的大帳里那些長著鬍子的謀士呢?還是伯利恆城裡那個在小溪上扔小石子的,無憂無慮的放羊娃呢?在拉爾斯達拉索倫,一切依舊。由於受到波爾格瑞溫克的欺騙,所有這些人都將自己的頭放到絞索里,將自己的命運和國家的命運都交到波爾格瑞溫克的手裡。他們都將這個狡詐的惡棍看成是一個有自我犧牲精神的愛國天使。
所有人都如此嗎?不,並非都如此。老斯威格姆也在集會上。但他不會讀,也不會寫,所以他沒有簽上自己的名字。雖然他連書里的一個字都不懂,但他卻能讀懂人的心。
會議結束時,老斯威格姆低聲問阿克塞爾·湯博格;「他自己的名字在那張紙上嗎?」阿克塞爾,猶豫了一下說:「沒有。」斯威格姆接著說,「我不相信那個人,他們應該讓尼斯蒂恩的人知道這些事。」因為在尼斯蒂恩馬上就要召開一個真正重要的會議。但是如何讓他們知道這些事呢?這可是一個困難的事,因為波爾格瑞溫克馬上就要騎著快馬朝那兒奔去。
當斯威格姆向拴在籬笆上,站著的白馴鹿點頭時,眼睛一亮,立即有了主意。波爾格瑞溫克跳上雪橇,飛快地離開了,因為他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人。斯威格姆從馬具上取下鈴鐺,解開馴鹿,走進船型雪橇。他揮動那根韁繩,咯咯地催趕馴鹿,調頭轉向尼斯蒂恩。快馬已經跑了很久了,但他們還沒有穿過那座往東去的山。為了不超過他們,斯威格姆必須放慢速度,故意落在後面,直到那些人過了馬瑞斯蒂恩樹林上面的轉彎處。斯威格姆離開了那條路,趕著馴鹿,沿著河邊的平地飛奔。這條路雖然很遠,但是只有這條路才能讓他提前到達。
嘎吱,噼啪——嘎吱,噼啪——嘎吱,噼啪。馴鹿邁開大步,雪鞋發出了有規律的聲音,它那有節奏的,颯颯的呼吸聲就像是諾蘭穿過哈丹格一樣。從左邊平坦大道那高高的上方,他們聽見了叮叮噹噹的馬鈴聲,還有波爾格瑞溫克的車夫的叫喊聲。車夫正遵照吩咐,加快趕往尼斯蒂恩。
通往尼斯蒂恩的大路近,而且很平坦;通往尼斯蒂恩的河谷不僅長,而且崎嶇。但是,四個小時之後,當波爾格瑞溫克到達尼斯蒂恩時,那兒的人群中有一張臉是他離開拉爾斯達拉索倫時剛見過的。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張臉,儘管平時非常細心,什麼也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在尼斯蒂恩,沒有一個人簽名。一定有人警告過他們了,這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或許還是毀滅性的。波爾格瑞溫克思前想後,越來越懷疑斯威格姆。這個老傻瓜在拉爾斯達拉索倫連名字都不會寫,但他又是如何趕在了他和快馬前面,到達這兒的呢?
當晚在尼斯蒂恩有一個舞會。為了掩蓋會議,舉行這場舞會是很有必要的。在舞會上,波爾格瑞溫克聽說了行動迅速的白馴鹿。
由於白馴鹿的快速,波爾格瑞溫克的尼斯蒂恩之行失敗了。但是他必須在風聲傳到卑爾根市之前趕到那裡,否則一切都完了。只有一種辦法能夠確保他搶在別人之前趕到那裡。也許消息已經從拉爾斯達拉索倫傳開了,即便如此,波爾格瑞溫克也能趕到那兒,以犧牲整個挪威為代價來保全自己。因此,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借白馴鹿前往卑爾根市。他知道自己是不會被拒絕的。他不是一個甘願放棄的人,這一次,為了得到老斯威格姆的同意,他動用了自己所有能用得上的影響力。
斯威格姆去牽白馴鹿時,它正在蓄欄里安靜地睡覺。它懶洋洋地站起身來,先站起後腿,伸開一條腿,然後是另一條腿,伸腿時緊緊地將尾巴卷在背上,接緊著它又將乾草從大鹿角上抖落,好像那是一束小嫩枝,最後才慢慢地跟在斯威戈姆身後,韁繩繃得緊緊的。由於白馴鹿此時睡意猶濃,所以走得很慢。波爾格瑞溫克很不耐煩地踢了它一腳。作為回應,馴鹿輕輕地打了一個響鼻。而斯威格姆連忙勸阻波爾格瑞溫克和馴鹿不要這樣對待對方。然而,波爾格瑞溫克和馴鹿都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
馬具上的響鈴已經換掉了,可是波爾格瑞溫克堅持要把鈴兒取掉,因為他想靜悄悄地趕路。心愛的白馴鹿往前趕路時,斯威戈姆可不願意被落在後面。所以,他決定乘坐馬拉雪橇,緊隨在白馴鹿之後。此時,車夫已經從他主人那裡得到了遲緩前進的秘密提示。
當時,波爾格瑞溫克懷裡揣著文件,這些文件足以將一大批受到誤導的人引向死亡的深淵。他的心中充滿了邪念,而且又有能力實施他的計劃。手裡握著挪威的命運,波爾格瑞溫克安心地坐在白馴鹿後面的雪橇里,在黎明前飛奔了起來,去完成那件悲哀的差事。
聽到斯威格姆的出發聲音,白馴鹿跳躍了幾下,猛的邁開了腳步,把波爾格瑞溫克摔到了雪橇的後面,這惹惱了他。不過看到馬拉雪橇被甩在了後面,他又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他抖動著韁繩,高聲吆喝,白馴鹿開始飛奔起來。每跑一大步,它那寬大的蹄子就咔噠咔噠地響兩下。它把握好步伐的節奏,在霜凍的早晨,兩隻鼻孔平行向前,噴出了一股股均勻的蒸汽來。雪橇的前部激起了兩道長長的雪花線,這些雪花在人和雪橇的周圍四處飛舞,直到最後全都變白了。當後面馬兒的鈴聲慢慢消失時,這隻馴鹿王那雙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快樂的光芒,既有奔跑的喜悅,也有征服的喜悅。
儘管昨晚上這隻馴鹿使他遭受到了失敗,但專橫的波爾格瑞溫克還是不得不由衷地讚嘆這頭神奇的動物。而現在他正用利用這隻馴鹿的速度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為他一心要趕在馬拉雪橇的前面,提前幾小時到達,如果有可能的話。
他們飛奔上坡,就像下山那樣快。那令人興奮的速度讓車夫精神倍增。雪橇下面不停地發出呻吟的聲音,飛鹿蹄下踏破冰霜的嘎吱聲就像是牙齒磨碎的聲音一樣。
接下來,他們來到了尼斯蒂恩山到戴爾卡爾山之間的一片平原上。清晨,他們疾速行駛時,小卡爾碰巧往窗外看,看見一個白色的車夫,駕駛著一輛白色的雪橇,趕著一隻大白鹿,就像巨人故事裡講的一樣,他拍手,大聲喊了起來,「太棒了,太棒了!」
可是小卡爾的祖父,看見那隻傳奇的白鹿居然沒有鈴聲陪伴時,感到頭皮發冷,連忙回去點燃一支蠟燭,放到窗邊,一直燃到太陽升高,可以肯定這是喬特翰姆雪峰的那隻白馴鹿。
可是馴鹿繼續飛奔。車夫晃動韁繩,只想著卑爾根市。他用韁繩松的一頭抽打著白馴鹿。白馴鹿打了三聲響鼻,跳躍了三下,接下來跑得更快了。當他們經過狄斯考爾時,巨神坐在邊上,他們飛馳而過時,巨神的的頭上飄著小雪,這意味著暴風雪就要來了。白馴鹿知道這一點,它嗅了嗅,焦慮地看著天空,稍微放慢了腳步。可是波爾格瑞溫克仍然朝著這隻飛奔的野獸大喊大叫,儘管誰也沒有他跑得快。他不停地抽打馴鹿,一下,兩下,三下,越打越重。此時的雪橇就像一艘小快艇一樣疾馳而過。但白馴鹿的眼睛裡開始露出憤怒的眼神了。由於速度太快,波爾格瑞溫克在雪橇里有點難以保持平衡了。幾英里的路一閃而過。這時斯威格姆的橋已經進入視線了,但暴風雪也開始刮起來了。而鳥精靈「福瑟卡」也在那裡。沒人知道,它來自何方。但是它就在那裡,在拱形石頭上跳著,唱著:
挪威的命運, 挪威的運氣。
隱藏的精靈,奔跑的雄鹿
他們沿著蜿蜒的大路而下飛奔,拐彎時向稍稍往裡側了一下。這時,白馴鹿突然聽到橋上傳來了聲音,立刻把耳朵向後擺了擺,然後放慢了腳步。然而波爾格瑞溫克卻不知道聲音從何處來,還是繼續狠狠地抽打馴鹿。此時,馴鹿的這雙眼睛,已經像生氣的牛眼睛一樣,閃著憤怒的紅光。它憤怒地打著響鼻,晃動著一雙大角,但是並沒有因為挨打就停下來報復。對它來說,還有一個更大的報復行動在前面。它像以前一樣繼續向前飛奔。但從那時起,波爾格瑞溫克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雪橇的控制。馴鹿聽到的那個聲音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馴鹿帶著雪橇在疾馳中離開了大路,飛快地轉向旁邊。還未到達橋邊,雪橇就翻了,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要不是繫著皮帶,波爾格瑞溫克已經被拋出車外摔死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仿佛為了某個目的,挪威所有的咀咒都集中到了這個雪橇上了,白馴鹿身上渾身是傷,在濺起的雪花中慢慢現出身來。鳥精靈「福瑟卡」從橋上輕靈地跳到了它的頭上,抓住鹿角,跳起了舞,先唱完那首古老的歌謠,接著有唱起了一首新歌:
哈!幸運的日子!
挪威終於除掉了禍根!
波爾格瑞溫克嚇得驚恐萬狀,惱羞成怒。他從極不平整的雪地上跳了起來,對著白馴鹿狠狠地打了起來。他想要控制它,然而只是白費力氣。他在恐懼中不知所措,最後拿出刀,準備刺這隻野雄鹿的後腿腱,結果卻被它踢了一腳,小刀從他手中飛向了空中。他們現在的速度比剛才在大路上的速度慢多了,不再是大步地奔跑,而是瘋地狂跳著跑,一跳足有五步遠。可憐的波爾格瑞溫克獨自被困在雪橇里,孤立無援,他扯開嗓門大喊大叫,罵天罵地,對天祈禱。馴鹿的眼裡已經充滿了血絲,怒火順著鼻孔噴涌而出。它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向上狂奔,奔向殘壁斷崖,奔向風雪瀰漫的霍伊高原。它在高山上飛奔,就像海燕飛過巨浪;它在平原上奔馳,像管鼻鸌掠過海灘。它沿著媽媽第一次帶它蹣跚學步走過的那條小徑,從萬德姆的角落一直往上跑;它沿著自己十分熟悉的老路奔跑,這條老路它已經走了五年了。在這條路的兩邊飛著許多白翅膀的鷹,通過這條小路可以到達黑色的岩石山,它高聳入雲,閃爍著耀眼的白光,擋住了天空。這裡是馴鹿們認為最神秘的地方。
那些狂風吹來的,在暴風雪來臨之前翩翩起舞的小雪花環,像是一陣旋風似地飛過蘇列廷山峰的山脊,飛過那些坐在大路口的巨人們的膝蓋。這些小雪花環飛得如此之快,快得,連人和野獸都追不上。它們一直向上飛,向上飛。誰都沒有看見它們跑過,除了一隻烏鴉,它跟在雪花環後面猛追了起來。雪花環飛的樣子連烏鴉也從來沒有飛過。那個鳥精靈,正是那個在萬德姆河壩唱歌的鳥精靈「福瑟卡」,現在又在鹿角中間又唱又跳:
好運,挪威好運。
隨著白色馴鹿跑來。
越過特溫德豪格山,白馴鹿帶著雪橇,連同波爾格瑞溫克一起,像飄雪一樣消失在那片高沼地里,消失在那黑暗的遠方,消失在喬特翰姆雪峰上,那裡是幽靈的家園,是終年積雪的高原。他們所有的痕跡都被飄動的暴風雪抹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結局。
挪威人像是從噩夢中醒來。他們的國家避免了一場浩劫,沒人喪命,因為沒有證據,是非真論,無疾而終。
白馴鹿的那趟最後乘駕之行保留在塵世間的唯一記錄就是斯威格姆從白馴鹿脖子上摘下來的那串銀鈴,那是凱旋的銀鈴,每一個都記錄著一場贏得的勝利。當老斯威格姆逐漸明白後,嘆了口氣,在線繩上系了最後一隻鈴,也是所有中最大的鈴。
從此,人們再也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那個差點出賣國家的叛徒了,也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那隻挫敗他的白馴鹿了。可是住在喬特翰姆雪峰附近的人們常說:在暴風雪之夜,當森林中漫天飛雪,狂風大作時,有時會路過一隻速度驚人的,眼裡冒著怒火的大白馴鹿。它拉著一輛白色的雪橇,裡面有一個渾身雪白的之人發出悲慘尖叫聲。在馴鹿頭上的鹿角旁,還坐著一個穿著棕色衣服,長著白色鬍鬚的鳥精靈,他在向白馴鹿鞠躬,一邊笑得露出了牙齒,一邊唱起了歌謠:
挪威好運。
全靠一隻白馴鹿。
有人說是這是同一首歌,也就是過去的某一天,在斯威格姆的萬德姆河壩旁唱的那首具有預言性質的歌謠,那時白樺樹穿上了春天的外衣,一隻慈眉善眼,領頭的大母鹿瓦爾斯姆獨自走來了,離開時身邊帶著一隻小白鹿,走得相當慢,顯得異常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