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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5:53:14
作者: [英]托馬斯·哈代(Hardy,T)著 劉榮躍,蔣堅松譯
那晚以後她很長時間都沒看見他或聽到他的任何消息。她繼續每兩周去一次軍士長的墳墓,不管天睛下雨;她想,米勒先生一定知道她的這個習慣。不過雖然墓地離他家並沒有離她「白堊-牛頓」的店子那麼遠,但他從沒像情人們使用的那種辦法偶然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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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母親寄來的信里得到了現成的解釋,因母親偶然提到巴索羅莫·米勒先生已去了「肖茲福德廣場」另一邊,與他在那兒認識的一個興旺的牛奶場主的女兒結婚。據說他的主要目的與其說是為了愛不如說是為了替年老的母親找個伴兒。
塞利娜也是夠實際的,她完全明白自己在經過了所發生的事後,失去了一個很好的、也許是唯一可以使生活安定下來的機會。但再一想她便平靜下來,為了堅定自己的行為那天下午她又開始照料軍士長的墳墓,並從中同樣獲得了最初那種理性的歡樂。
她來到墓地,像往常一樣轉過角落朝那個地點走去,吃驚地發現另一個女人——顯然也是個值得尊敬的寡婦,旁邊有個小男孩——俯身在克拉克墳墓的草皮上,用傘的頂端鋤掉一些常春藤根——這是塞利娜虔誠地種在那兒以便讓墳堆上覆蓋起常綠植物的。
「你挖我的常春藤幹嘛!」塞利娜大喊道,非常激動地衝上前去,由於動作太突然,約翰尼被猛拉一下跌倒在一座墳墓上。
「你的常春藤?」可敬的女人問。
「唉,是呀!我種在那兒的——在我丈夫的墳上。」
「你丈夫的墳!」
「對。那個已故的軍士長克拉克。不管怎樣,他幾乎是我丈夫了,就要和我結婚。」
「不錯呀。可誰是我丈夫呢,如果他不是?我是唯一的約翰·克拉克夫人,已故騎兵隊軍士長的寡婦,這是他的獨子和繼承人。」
「那怎麼可能?」塞利娜支吾著說,她開始發覺這種可能性時喉嚨似乎粘住了。「他曾經——兩次要娶我——我們打算去紐西蘭的。」
「啊!——我記得你,」合法的寡婦鎮靜而不無親切地說。「你一定就是塞利娜,他時時談到你,說他和你的關係始終是他良心上的一個負擔。唔,我和他的生活經歷不久就結束了。他從克里米亞回來後,在北方我的家裡與我相識,一個月內我們結了婚。不幸我們共同生活幾個月後卻合不來,有一次我們爭吵得很厲害,也許主要是我的錯——眼下在他的墳前我也不介意承認——後來他離開了我,聲稱要不惜代價弄到退伍證書,移居紐西蘭,再也不回到我身邊。接著我便聽說了他在麥爾斯托克某次粗俗的狂歡作樂中突然死亡;由於他在極度的氣憤中離開我的,再也不與我生活了,我便不願來參加他的葬禮,或做任何與他有關的事。沒那個心情,我知道,事實就是如此。即使我們友好地分手了,對於一個並沒多少錢的寡婦而言要趕3百英里路來這兒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對不起我把你的常春藤拔掉了,不過這種普通的常春藤在我們那個地方被認為是一種雜草。」
1899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