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楔子
2024-10-04 15:23:31
作者: 莫然
唐 元和七年。
巍峨壯麗的宮殿群,繁華似錦。處處張燈結彩,似有盛大喜慶。
一隊隊儀仗衛士和太監宮女,來回奔走在樓台亭閣之間,肅穆而匆忙。
一座布置精巧,裝飾優雅的宮殿,四處垂著帶有流蘇的華貴簾幕。簾幕後的梳妝檯上,擺滿了奼紫嫣紅的化妝品,琳琅滿目的金銀首飾。旁邊的一面銅鏡里,清晰地映照出一張年輕女子絕世美麗的容顏,漆黑的發上卻別無裝飾。
一個女人的纖纖玉手,緩緩掠過這些化妝品和首飾,落在一隻蝴蝶頭飾上。
旁邊的一個宮女忙說:娘娘,陛下特地送來鳳凰金釵,讓你戴上。
女子望著鏡中嫣然一笑,舉起那隻蝴蝶頭飾:不用,本宮只戴這個。
御花園的校練場,四周豎著凜然的兵器。一方巨大的紅地毯上,唐憲宗李純和宰相裴俊正在面對面擊劍。他們激烈對打,上下騰躍翻飛,使出渾身解數,刀劍撞擊出點點火花。唐憲宗一抖手腕,一劍刺出去,裴俊便栽倒在地,劍也丟在一邊……
唐憲宗用劍指著裴俊的喉:你有意輸給朕,是不想參加秋妃的冊封大典?
裴俊站起來,又跪下去,低頭說:陛下,咱們比劍前就約好,若微臣贏了,才有資格參加秋妃的冊封大典。若微臣輸了,便立刻辭行,去浙西視察漕運。
唐憲宗吼道:那你為何不贏朕?這是秋娘的好日子!你為何要離開?
裴俊又站起來,一拱手:微臣只怕誤了大事……陛下,請恕微臣告退。
唐憲宗更加不悅:你是故意躲避這一刻?因為你害怕知道,她心裡到底有誰?
裴俊身子一震,低聲嘆息: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唐憲宗還想說什麼,太監王守澄走來說:陛下,吉時已到。
高高的通廊上,一群宮女簇擁著一個女子款款走來。她盛裝華服,頭上插著那隻蝴蝶頭飾。她突然站住,透過欄杆望向下面的廣場:陛下呢?
一個宮女回答:在御花園跟裴相比試劍法,不知誰贏誰輸?
女子優雅地一笑:現在才比試?誰贏誰輸都不重要了!
宣政殿外的台階上,巨大的紅地毯從台階復蓋到廣場。唐憲宗換了正裝,在台階上焦急等候。那女子盛裝華服款款走來,身後的長裙復蓋在紅地毯上,莊嚴華麗……
唐憲宗急步上前,高興地握著她的手:秋娘,你今天真漂亮!
杜秋娘望向台階下:陛下,聽說你剛才跟裴相比劍法,他在哪兒?
唐憲宗假裝不在意地說,他走了,去浙西視察漕運。杜秋娘深思地反問:浙西?他會去鎮海嗎?唐憲宗語氣輕鬆地說,是啊,那不是你跟他相識的地方嗎?
杜秋娘也渾身一震,又急切地望向台階下的廣場。一排排文武百宮,整齊地朝拜著高階上的唐憲宗和自己。她發現裴俊站在人群後,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們……
裴俊望著高台上的杜秋娘,神情恍惚,痛苦傷感。他緩緩轉身離開,背影無限淒涼和失落,內心只迴蕩著這個聲音:秋娘,我跟你相識在前,但卻有緣無份!
突然,一道強烈的光線從空中射下來,又反光到他身前。裴俊似有所感地轉過頭,目光再次投向不遠處的杜秋娘——漆黑的長髮盤在腦後,那隻蝴蝶頭飾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裴俊不覺熱淚盈眶,激動不已。在皇帝嬪妃的冊封大典上,心愛的女子竟然選擇了自己送給她的定情之物,裴俊釋然而欣慰:他明白她的心了!
大殿上樂器同奏,鐘鼓齊鳴,歡呼聲中,冊封大典正在進行。唐憲宗把一本金冊鄭重遞給杜秋娘,欣慰地說:秋妃,現在天下已平,我有你一人足矣!
杜秋娘接過金冊,神色平靜,內心卻百感交集。她心裡也迴蕩著一個聲音:若不是為了天下太平,我怎會放棄心愛的人,來輔助殺害父母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