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24-10-04 14:28:11
作者: 於卓
雖說才過了四個月的大學生活,可程學院對生括的領教已 經很深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學院的伙食價高質次,還 不衛生。程學院宿舍的幾個人一切磋,決定自己搭灶開伙,輪流 掌勺,當下置回煤油爐和必須的鍋碗瓢盆。出於新鮮,頭幾天的 飯萊全由「小四川」一個人包了,可是不出四天,「小四川」就嚷嚷他的絕活使盡了,以後輪番上陣。程學院的做飯手藝尚在初級水平,他上灶的那幾夭忙得手腳朝天,不能按時開飯不說,菜的味道、色澤及火候還要被人挑三揀四。他叫苦不迭,一天到晚腦子裡鍋碗瓢盆的響聲不絕,連夢都是蝴鍋底味,好不容易握過了值日期。同樣,別人也招架不住這份麻煩,幾輪下來,幾個人都說太費神,也影響學習,乾脆罷灶。於是又重新吃食堂。如此一折騰,程學院才知道苗水的辛苦。
這次回來,程學院想好好表現一下,讓愛人過幾天清靜日子。每天把孩子送到託兒所後,他就去街上採購,回來照菜譜下手,儘量幾日內不重樣。社交上,除了幾個必看的朋友外,他不多拜一人,一心撲在家務上。有時,人家約他去搬磚頭(打麻將)、釣魚,他不是說頭疼就是犯了胃病,總之玩心不像上學前那麼強了。再者,從結婚到現在,他與愛人沒有過這麼漫長的分手,四個月里積攢下的情慾,不亞於初戀那會兒,只是顯得更含蓄了更深沉了。
丈夫的一番熱情奉獻,非但沒使妻子快活和放鬆,反倒產生了空前的絕望。
苗水覺得丈夫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虛偽的花招,想掩飾他內心的動機,想把握家庭的平衡,讓她深深蒙在鼓裡,讓自己在他笨拙的表面文章里陶醉。尤其是丈夫的床上要求,她非但體味不到往昔的那種迷離魂醉的快感,反而覺得令人厭煩。
「怎麼了?」一次,丈夫驚恐地問。
她轉過身,冷冷地說:「我想孩子可憐。」她說,死死咬住 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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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學院嘆口氣,道:「我當初真不該去上學。要非拿文憑,考 個電大也就是了。晦,難為你了。」
苗水想把話捅開,問問他跟白小夜有沒有那種關係,可每次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她問自己:為什麼不敢開口呢?是不相信?是因證據不足?是怕這個家破裂?是……她無法從苦痛中解脫出來,更無法給自己一個理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