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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浮出水面

2024-10-04 13:41:29 作者: 石明華/石明輝

  夜深人靜,陸家臥室燈火通明。陸祥和林芝躺在床上,二人都未入眠。

  「好想兒子啊,也不知道兒子在警署宿舍住得怎麼樣……」林芝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陸祥打斷林芝,安慰道:「宿舍條件比家裡好,應喜又很照顧他,吃不到苦。」

  「好你怎麼不在那住,還回來幹什麼?」林芝見丈夫就會說漂亮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陸祥生怕激怒林芝,一時語塞。

  「要不還是讓兒子回來吧。」林芝語氣緩和,央求陸祥。

  「算了,第一他對凌嫣還是念念不忘,知錯不改,不能原諒;第二這小子像塊木頭一樣,說話完全不經大腦,還是讓他跟著應喜學學為人處世,不然以後都別指望他能升官發財光宗耀祖,當年我花了大半個家底把他送到大不列顛去留洋,圖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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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祥理由充分,但話未說完就被林芝打斷。

  「陸祥,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哼,我兒子才不會像你一樣成為官迷財迷。」

  「你看看,又來了,我不跟你吵,我睡覺。」陸祥說著轉過身去。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吵,哼!」林芝也生氣地轉過身去。

  夫妻二人誰也不理睬誰,昏然睡去。

  翌日清晨,陽光灑進宿舍的每一個角落。床上,應喜熊抱著陸何歡睡意正酣。

  忽然,二人一起睜開眼,看清對方後立刻互相推開,俱是一臉嫌棄。

  「你為什麼抱著我睡,是不是又夢見凌嫣了?」應喜呵斥陸何歡。

  「明明是你抱著我。」陸何歡辯駁道。

  「我什麼時候抱的你?你這是造謠!」應喜厲聲駁斥道。

  陸何歡聽到應喜說造謠,忽然想到什麼,一拍腦門,「對啊,還有金露索命謠言這條線索!」

  晨光絢麗,照在霜喜偵探社的匾額上。

  柳如霜在屋裡來回踱步,忍不住喃喃自語,「都兩天了,郝姐怎麼還沒消息呢……要不我再去查查別人?」

  柳如霜想了想,下定決心出門,迎面卻碰見陸何歡。

  「柳小姐,你要去哪?」陸何歡一臉懵懂地進屋。

  「你來得正好,白白的案子怎麼樣了?」柳如霜眉頭略鎖,迫不及待地詢問陸何歡。

  「我已經用實驗證明白玉樓的清白了,可是包署長的意思是沒抓到真兇之前,任何嫌疑人都不能放。」陸何歡面露為難。

  「那怎麼辦?」柳如霜著急地追問道。

  陸何歡想了想,「柳小姐,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之前造謠金露索命的人是誰?」

  「這件事我已經在打聽了,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訴你。」

  陸何歡點點頭,「還有一件事,我懷疑白玉樓是被兇手催眠才會去頂罪,所以我想讓你幫忙打聽一下舊閘懂催眠術的人。」

  「好。」柳如霜一口應下。

  「我和應探長從其他方面去查,我們雙管齊下,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陸何歡如釋重負,安慰柳如霜。

  柳如霜點點頭,期望真如陸何歡所言,把自己的小跟班給救出來。

  陸何歡和應喜沿著朱臥龍收購槐花弄居民住宅這條線,順藤摸瓜查到三名死者的住宅都被收購。

  陸何歡和應喜來到土地局,一名工作人員正在辦公桌前整理資料。二人走過去亮明身份。

  「你好,我是舊閘警署探長應喜,這位是探員陸何歡。」

  工作人員急忙停下手中工作,「二位警官有什麼事嗎?」

  柳如霜派遣線人搜集消息,一時間,小商販、鞋匠、乞丐、算命先生等三教九流之人又擠滿了霜喜偵探社。

  柳如霜對眾人下令,眾人紛紛點頭,四散而去。過了半晌,眾人又回到霜喜偵探社。柳如霜激動地詢問眾人,但見眾人紛紛搖頭,不禁感到失望。

  柳如霜焦急地來回踱步時,一個小商販跑進來,拿著一份名單交給柳如霜。柳如霜看罷大喜。

  日頭正好,陸何歡跟應喜調查完畢,快步走出土地局。從二人輕快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他們收穫頗豐。

  「既然所有死者的房子都被這個叫趙若水的人低價買走,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殺人兇手。」應喜一臉得意地搓搓鬍子。

  陸何歡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即使不是兇手,也一定是一個關鍵人物,現在應該立刻調查這個趙若水。」

  「這個簡單,我回警署去檔案室問問就知道了。」應喜自信滿滿。

  事實證明,應喜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和陸何歡來到檔案室剛說明來意,管理檔案的楠姐就板著臉攔住去路。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楠姐擺出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憑什麼不行?」應喜氣急。

  「就憑你跟陸何歡上次偷看檔案!你們已經上了檔案室的黑名單,想查什麼去包署長那申請,有包署長的批條我就給你查。」楠姐沒好氣地呵斥應喜。

  「我就查個人也要找包署長拿批條?」應喜一臉不耐煩。

  「沒錯,查什麼都得有批條!」楠姐不依不饒地叉著腰。

  「你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小題大做!」應喜氣急敗壞。

  「說完了嗎?」楠姐不為所動。

  應喜點點頭,「差不多了。」

  「說完了就給我滾蛋!」

  楠姐「砰」的一聲關上檔案室的門。

  站在門外的應喜一個激靈,他萬萬沒想到楠姐竟然如此不講情面。

  陸何歡和應喜跑到警署法醫室求包瑢幫忙。

  「你們要查什麼?」包瑢看著陸何歡和應喜。

  「查一下趙若水這個人。」陸何歡態度誠懇。

  「好,我現在就去。」

  包瑢正要出門,卻跟莽莽撞撞衝進來的柳如霜撞個滿懷。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家裡死人啦!」應喜沒好氣地呵斥柳如霜。

  「喜哥!我家裡人長命百歲!你快說呸呸呸,快點。」柳如霜嗔怒道。

  應喜無動於衷,柳如霜上前拉著應喜的胳膊左右搖晃。

  「哎呀呀,怕了你了,呸呸呸,行了吧?」應喜無奈。

  柳如霜滿意地點點頭,「行了。」

  應喜想起正事,開口問道:「到底什麼事這麼慌張?」

  「槐花弄又死人了!又是一個寡婦!」柳如霜揚聲答道。

  三人聽罷,大驚失色。

  陸何歡和應喜等人慌忙來到案發現場——夏雲家。死者家裡乾淨整潔,夏雲的屍體躺在床上,嘴角流血。案發現場還站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她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包瑢戴上手套開始屍檢,陸何歡環視四周仔細勘查現場。

  應喜瞥見婦女篩糠一樣杵在原地,走過去詢問道,「你是報案人?」

  婦女點點頭,語句顫抖,「夏嫂昨天跟我約好今天逛街,我按時來找她,發現她已經……」

  「死者叫什麼,多大年紀?」應喜追問道。

  「她叫夏雲,今年應該三十歲了吧?是個苦命人,丈夫去年死了,原本有個兒子不到一歲就夭折了,一直一個人住。」婦女強忍淚水,回答應喜。

  陸何歡走到屍體旁邊,發現地上除了一個打碎的杯子外,仍舊留著幾瓣槐花。

  「寡婦獨居,槐花花瓣……」陸何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思索。

  包瑢屍檢完畢,起身看向陸何歡,「初步判斷,死者是服毒死亡,毒藥種類應該是砒霜,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九點。」

  「晚上九點……同一個兇手……」陸何歡越發覺得這樁案件和以往三起命案關係匪淺。

  陸何歡走出門,來到夏雲家院子。他在院子裡勘查良久,忽然發現幾片寬大的梧桐葉子躺在地上。

  陸何歡走過去,在一片樹葉前蹲下,發現樹葉上印著半截腳印壓痕。

  應喜和柳如霜向陸何歡走過來。

  「有什麼發現嗎?」應喜問道。

  「半截腳印的壓痕,應該是一個成年男子留下的。」陸何歡指著梧桐葉。

  應喜根據槐花弄之前三起命案的經驗,懷疑地問道:「是不是我們的人踩的?」

  陸何歡搖搖頭,把梧桐葉放到證物袋裡。

  「那就把舊閘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抓起來,讓他們踩腳印對比!」應喜精神大振地提議道。

  「應探長,我覺得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

  「怎麼,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應喜不解。

  陸何歡不理應喜,看向柳如霜,「柳小姐,我讓你幫忙查的事有沒有線索?」

  柳如霜突然想起,「哎呀」一聲,「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本來去警署就是要給你送這個的。」柳如霜頓了頓,把一份名單交給陸何歡,「這是舊閘懂催眠術的人的名單。」

  「上面的人都查了沒有?成年男子有幾個?」陸何歡接過名單。

  「查過了,只有開診所的程澤生是成年男子,其他人要麼是女人,要麼是老人。」

  「看來這個程澤生有很大嫌疑。」陸何歡推斷。

  柳如霜又想起什麼,「對了,白白出事前,我曾經推薦他去程澤生診所看眼疾,仔細想想,好像白白看病回來就不太正常。」

  「怎麼不正常?」陸何歡追問道。

  「平日裡白白很嘮叨,可是那天他回來以後,話特別少。」

  陸何歡突然想起來什麼,看看柳如霜,「金露冤魂索命的謠言是誰傳出來的查出來了嗎?」

  「這個還沒查出來,傳這件事的人太多,之前我讓郝姐幫我打探,可是等了幾天也沒結果。」

  「繼續找人打探。」陸何歡皺了皺眉,語氣堅決。

  「好。」

  陸何歡看向應喜,「應探長,我們去程澤生診所看看。」

  應喜點點頭。

  二人剛要走,陸何歡突然想起什麼,看看應喜和自己身上的警服。

  「去換便裝。」

  「去個診所換什麼衣服?」應喜認為陸何歡辦事拖泥帶水,微微不悅。

  陸何歡沒有說話。應喜見陸何歡心事重重,定有別的意圖,無奈照做。

  臨近傍晚,程澤生診所病人少了些。陸何歡和應喜穿著便裝走進診所,程澤生正在洗手。

  「大夫,我頭疼。」應喜邊說邊摸額頭,裝著病懨懨的。

  程澤生看向應喜,和藹可親,「我幫你看看。」

  程澤生走向應喜,陸何歡故意將手帕掉在地上,程澤生不小心踩在手帕上,忙要撿起,卻被陸何歡搶先撿起來。

  「對不起。」程澤生一臉歉意。

  「沒關係。」

  陸何歡收起手帕,跟應喜偷偷對視。

  「大夫,你幫我開點頭疼藥算了,我這個就是老毛病,我自己知道。」應喜見已經採集好程澤生的腳印樣本,想要開溜。

  「不確診病症,是不能隨便開藥的。」程澤生嚴肅地叮囑道。

  「那就算了,先不看了,我去藥店買點頭疼藥算了。」

  「對對,小毛病吃點藥就行了。」陸何歡在旁附和道。

  陸何歡跟應喜疾步離開,程澤生一頭霧水。

  夕陽西下,陸何歡和應喜一邊走在回警署的路上一邊探討案情。

  「以我多年的辦案經驗,這個程澤生一定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應喜搓著鬍子,擺出一副洞察一切的姿態。

  陸何歡微微皺眉,「我確實也覺得程澤生可疑,但還不至於就斷定他是兇手。」

  應喜忽然想起什麼,一臉驚喜地看著陸何歡,「對了,你不是在蘇格蘭場接受過什麼雞蛋訓練嗎?兩個鞋印一不一樣你還看不出來嗎?」

  「目測是一樣的,不過慎重起見,還是交給小瑢去鑑定一下。」陸何歡看著手裡手帕上的腳印,一臉認真。

  「你連指紋都能鑑定出來,何況一個鞋印,我看兇手一定是這個程澤生。」應喜不耐煩。

  「還不能妄下定論,我總感覺這次的線索發現得有點容易。」陸何歡隱約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陸何歡,我警告你,一旦小瑢鑑定出兩個腳印是一個人的,就立刻抓捕程澤生,不要再橫生枝節了,已經死了四個人了,這個案子不能再拖了,必須趕快結案!」應喜脾氣又上來了。

  「正是因為已經死了四個人,才不能草率結案,必須查明真相。」陸何歡堅持原則。

  應喜的耐心徹底折騰光了,他擋在陸何歡面前,大聲怒斥,「陸何歡,你夠了,我忍你很久了,這一個案子你牽扯出多少人?現在有了眉目,你就別再給我找麻煩了,我這個探長當得不容易,你別害我!」

  「那些死者就容易嗎?你是探長,做事就該配得上探長這個頭銜,胡亂斷案抓人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分別!」

  陸何歡義正詞嚴,但話還沒說完,眼睛就挨了應喜一拳。

  「我忍你很久了!」應喜咬牙切齒。

  「我也一樣!」

  陸何歡被激怒,回擊應喜一拳。

  「那就好好打一架!」

  「Come on!」

  二人說著扭打在一起,滾進路旁的草地。

  絢爛的晚霞點綴在天穹之邊,似乎一伸手就能觸到。

  一番扭打過後,陸何歡和應喜坐在草地上,頭上身上全是雜草,兩個人的鼻子都流血了,互相幫對方擦鼻血。

  「你下手也太狠了,枉我平日罩著你,忘恩負義。」應喜埋怨道。

  「你下手也不輕啊,枉我每天做早餐給你吃,狼心狗肺!」陸何歡怒火未消。

  二人說著,用力幫對方擦臉,一不小心,勁兒使大了。

  「哎喲……」陸何歡和應喜異口同聲地叫痛。

  二人擦完臉後,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向遠方的夕陽。

  垂暮之時,大地被餘暉染上了橘黃,隱退的亮光緩緩消退,一陣陣晚風,把一天的餘溫吹散了。

  陸何歡被狗尾巴草撓得痒痒的,他挪了挪身子,看看躺在自己旁邊的應喜,眼神恍惚起來,仿佛應喜漸漸變成凌嫣。

  往昔的情景和此時無二,陸何歡躺在草地上,凌嫣躺在自己旁邊。

  「何歡,這種感覺真好。」凌嫣心情舒暢地感慨道。

  陸何歡側臉看向凌嫣,「你喜歡躺在草地上看夕陽?」

  「是喜歡跟你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夕陽。」

  凌嫣微微一笑,隱退的亮光迷人地、憂愁地、鮮艷地泛著紅光,罩在她稚嫩的臉上。

  陸何歡牽住凌嫣的手,「那就一直這樣躺著吧,躺一輩子。」

  凌嫣閉上了眼睛,陸何歡跟著也閉上眼睛。

  歸巢倦鳥的幽鳴穿過暮靄,迴繞天穹,陸何歡飄蕩的思緒被拉回。

  「陸何歡,你夠了啊。」應喜一臉嫌棄地看著陸何歡抓著自己的手。

  陸何歡緩過神,見自己竟然抓著應喜的手,趕緊甩開。

  「我只是一時想起凌嫣。」陸何歡心酸地解釋道。

  「你最近越來越離譜,不是半夜抱我就是無故拉我的手,像個神經病一樣……」應喜嘆了口氣,「我勸你還是早點忘掉凌嫣,不然真的會變成神經病。」

  「神經病倒是有利於破案呢。」

  應喜疑惑地看著陸何歡。

  「那些犯下連環殺人案件的人,他們的認識、情感、意志、動作行為等心理活動都是異常的,真變成神經病或許思維會跟他們同步。」陸何歡補充說道。

  「還真是。」應喜被逗笑。

  「應探長,問你件事。」陸何歡忽然想起什麼。

  「問!」應喜豪爽地答應。

  陸何歡情不自禁地壓低聲音:「你愛過嗎?不是逢場作戲那種,是認真地愛。」

  「奔跑在整片森林裡不好嗎?幹嗎非吊死在一棵樹上。」應喜愣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

  「我相信應探長以前對感情不會這麼隨便,你……」陸何歡壯著膽子,「被女人傷害過吧?」

  「開玩笑,本探長鐵石心腸、刀槍不入,哪個女人那麼大本事,能傷害到我。」應喜遲疑了一下,又開始耍貧嘴。

  陸何歡笑笑,「看見你對柳小姐的態度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害怕真情的人,只有受過傷的人才會這樣。」

  「什麼狗屁真情,你不懂,我不敢沾柳如霜那樣的女人是怕麻煩,她可是一件穿上就脫不掉的衣服。」

  「衣服?」

  應喜拉住陸何歡的手,「對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是不能換的啦,誰能整天穿一件衣服,當然要時常換一下了。」

  「庸俗。」陸何歡抽回手,痛罵應喜。

  「我喜歡庸俗,越庸俗越好。」應喜一臉不在乎,又拉起陸何歡的手。

  「髒死了,你洗手了嗎?」陸何歡抽回手,一臉嫌棄。

  「你剛才抓我手的時候可沒這麼嫌棄。」

  「我是認真的,有細菌。」陸何歡潔癖發作。

  「又來了。」應喜無奈地晃晃頭,加快腳步。

  警署法醫室的大門敞開,包瑢拿著材料剛要出門,迎面遇到陸何歡和應喜。

  「應探長,何歡,我正要找你們呢。」

  「結果出來了?」陸何歡搶在應喜前頭問道。

  包瑢點點頭,「鞋印對比鑑定顯示,樹葉上半截腳印壓痕是程澤生留下的。」

  「終於能結案了!」應喜興奮不已。

  「好像還早了點。」陸何歡微微皺眉。

  「先抓了程澤生再說!」應喜的急性子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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