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朵焉並沒有製造麻煩。但只要她在我身邊，我就會感覺到格外的忙。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念頭。那些念頭就像是突然蹦出來的。她控制不了那些念頭。她坐臥不寧，心神不定。突然想要一張碟，突然想去一個地方，突然想見一個人。或者她突然會感傷。她像一個憂鬱的詩人那樣把自己關起來，很長時間不說話。她會把她的食指含在嘴裡，不停地吮吸，有一次她甚至咬破了自己的指頭。她的感傷沒有具體的目標。只是因為突然湧現的念頭。在大部分時候，她安靜溫柔，但有些時候，她會有強烈的欲望。她挑逗我，撫摸我。她要立刻和我做愛。熱烈的念頭讓她渾身灼熱。因為灼熱，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無論白天或者夜晚，在見到我的任何時候。她的身體散發出迷人放浪的芬芳。仿佛一顆飽滿鮮艷的果實。她總是會很快就有高潮。緊接著是另一次。有一次她吻我的身體。她吻著我，就像是陷入了某種痴迷。突然，我感覺到身體劇烈的疼痛。我告訴她我很痛。她這才放開我。她的容顏是一種燦爛的、灼燒的潮紅。就好像剛剛從一個絢爛的夢境裡醒來。她的嘴角有血。我胸口的一個地方被她的牙齒咬破了。血正從那裡流出來。傷口周圍，有清晰的牙齒的齧痕。鮮血也讓她始料不及。她忙著清創和敷藥。她請求我原諒她。她甚至因為心疼而流下淚水。她說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某個時刻突然想起一部電影。電影是關於古代的吸血鬼的。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很像電影裡的吸血鬼。或者她希望自己就是。因為那是一個傾城傾國的女人，她吸血不是為了復仇和殺戮，只是為了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這沒有什麼。事實上我已經習慣於這樣。就好像這正是我們愛情里的一個部分。快樂的、燃燒的欲望。突然湧現的尖銳的痛。

  本章節來源於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我告訴朵焉說，希望她能夠好好唱歌。央視的藝術頻道要舉辦一個流行音樂比賽。地方台的選拔賽就要開始了。我已經托人給她報了名。我相信朵焉會有好成績。

  你可以自己作詞和作曲，我說，你只要想做，就可以做好。

  好吧。她說。

  她靠著我的身體，溫順、安靜、柔軟。

  我已經三年沒有拍出像樣的片子了，我說，我也得努力拍片。

  嗯，她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嚴肅的藝術家。所以你因此痛苦。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會好好地支持你的。我其實很乖的，對吧？

  她說話的語氣溫柔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