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三百萬?八千萬?
2024-10-04 13:13:31
作者: 朱維堅
好一會兒,謝蕊的母親才不再號啕大哭,稍稍平靜下來,然後就開始追問李斌良,到底是咋回事,她的閨女咋說沒就沒了,是咋死的,誰害了她……說著說著又哭起來。還好,謝蕊哥哥還能控制得住,他告訴李斌良,他父親聽了噩耗就倒下了,只能他和母親同來。
李斌良注意到,謝蕊的母親臉龐眉眼和謝蕊有些相似。李斌良安慰了一下這對母子,簡要介紹了發現謝蕊失蹤和屍體的經過,然後問他們,對謝蕊被害是怎麼想的。母子對視一眼,都惶然地搖著頭,說什麼也想不出來。
韓心臣耐心地問:「你們好好想想,這可關係你們親人的命案能不能破。我們已經分析過,謝蕊被害,極可能和錢財有關。你們往這方面想想,謝蕊在錢財上有沒有異常的表現?」
韓心臣去過謝蕊家,對其家情況有一定了解,所以才敢於這樣提出問題。
果然,母子被觸動,一時忘了悲痛。可是,互相看了看,誰也不開口。
「聽說,你們家最近兩年經濟變化很大?對,你是謝蕊的哥哥吧,你不是去年娶的媳婦嗎?還蓋了新房。聽說,你家的經濟一向很困難,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呀?」
謝蕊的哥哥惶然起來:「是謝蕊幫的,她這兩年,沒少幫家裡,我結婚、蓋房,都是她出的錢,還有我爸看病,花了不少錢,也是她出的。」
韓心臣問:「那你們沒問過,她的錢是哪兒來的嗎?」
母子又對視一眼,這回母親開口了:「謝蕊說,她處了個對象,家裡有錢,幫的她。」
是嗎?這個對象是誰?李斌良的心一下急促地跳動起來,這是自己一直關注追究的事,現在,終於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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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子卻搖頭說,謝蕊沒把對象往家領過,也不告訴他們這個人是誰。
再追問幾句,還是同樣的答案,看樣子,他們真的就知道這些。
李斌良叫郁明把母子帶走,安排一個好的旅館住下,還特意囑咐,要安排兩個女民警陪著他們。謝蕊母親和哥哥退下後,李斌良和韓心臣都轉過身,互相看著對方。
韓心臣說:「看來,謝蕊背後果然有人。」
李斌良說:「而且,這個人很有錢。」
「能是對象嗎?」
「那得什麼樣的對象,能這麼有錢?」
「還有,為什麼過去從沒人知道謝蕊有這樣的對象?」
李斌良和韓心臣再次對視。這時,許墨又匆匆闖進來。
「李局、韓局,有重大發現。」
嗯?
許墨低聲說了兩句話,李斌良和韓心臣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許墨的第一句話是:屍檢發現,謝蕊處女膜陳舊性破裂。
這說明,謝蕊已經不是處女。這一點,恰好和剛才探討的謝蕊處了對象吻合上了。可是,第二句話更讓人震驚:「她懷孕了。」
什麼……
許墨說,法醫在解剖時,發現謝蕊的子宮內有了胚胎,最初不敢確認,專門請人民警院的專家進行了鑑定,確認那確實是嬰兒的胚胎。所以,才遲到現在才報告。
太讓人震驚了,自己還鼓勵陳青追她,卻不知道,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許墨說:「我們已經提取了胚胎的樣本送往省廳進行DNA檢驗,只要發現嫌疑人,一經比對,就可以確認和排除嫌疑。」
對,這個胚胎是重要證據,有了它,只要發現嫌疑人,比對一下兩者的DNA,就可以確認二者之間是否存在血緣關係,也就是說,確認是否為胎兒的父親。
可前提是找到這個父親,他是誰?
沒人知道,所以也就無法鑑定比對。
李斌良要許墨忙自己的去,叮囑他一定要保密。
許墨走了,又剩下李斌良和韓心臣兩個人對視。
「韓局,你可是局裡老人了,就沒有一點兒察覺?」
「是老人不假,可是和謝蕊接觸太少,過去真沒注意過這事。」
「難道,就沒聽過風聲?」
「沒有……不,是聽有人說過,謝蕊太漂亮,招風,搞不好會出風流韻事,可是想不到,居然是這個樣子……」
「可是,必須找到這個隱藏在謝蕊身後的人。」
「對,這個人極可能就是兇手。即便不是兇手,也一定能提供重要線索。」
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李斌良的手機再次響起,是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是公安局李局長嗎?我是林希望的媽。」嗯?這種時候,林希望母親怎麼會打來電話,又出了什麼事?
「是我,請問有什麼事?」
「我和他爸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有一次,希望回家後,睡覺的時候說了夢話,不知有用沒用。」
上次找自己,是林父做了夢,現在,又是林希望做了夢。
李斌良說:「快說,他說了什麼夢話?」
「他好像說的是錢的事,因為是夢話,顛三倒四的,當時我們也沒當回事,可這些日子沒事,就滿腦袋琢磨孩子的事,就想了起來……」
「大嫂,你快說,林希望到底說什麼夢話了?」
「他說的好像是什麼三百萬,然後又說什麼不多,一共八千多萬呢……好像是這些。說完這些他就醒了,我問他說的什麼錢,他說做夢夢到錢了,把我應付了過去。」
李斌良放下手機,把林希望母親的話說給了韓心臣。韓心臣眼睛一閃:「有了,你等等我。」韓心臣匆匆走了出去。
大約二十分鐘後,韓心臣和智文匆匆走進李斌良的辦公室,韓心臣手上拿著一本兒卷宗。「李局,你看!」韓心臣把卷宗打開,翻到後半部分粘貼的物證照片部分。「瞧,這是當時林希望拍的照片。」
李斌良很快看清,這是宋家搶劫案的案卷。
韓心臣讓李斌良看的是一些箱包的合影照。箱子全是統一的紙箱,一共有十個,此外還有一個皮箱。韓心臣指出,這些箱包就是劫匪搶走的,也是宋國才藏在父親家中地下室的全部金錢。按照案卷上的記載,皮箱中裝的是黃金珠寶之類,而十個紙箱中裝的是現金。可是,繳獲的贓款是美元一百萬元,人民幣三百多萬元,也就是接近一千萬元,估且不去計算皮箱中能裝價值多少錢的黃金珠寶,即便是這些紙箱也可以看出問題。智文,你說吧,你比我說得明白。
「好,我過去在一個案子上搞過試驗,後來在網上也查證過。現在就可以查。」智文說著,走到電腦前,上了網,輸入幾個字,電腦顯示器上出現了一些文字,智文讀了起來:「『如果是新鈔的話,一張百元的鈔票重約1.15克,一百萬元新鈔就是11500克。』也就是十一點五公斤,二十三市斤。再看它的體積,以第五套百元鈔為準,長155 毫米、寬 77 毫米,厚度是0.09毫米。一百萬是100個100張百元鈔票,這麼計算。你看,有照片,這就是擺放好的一百萬元。」
隨著智文的說話聲,電腦屏幕上現出一張擺放整齊的一百萬元照片,智文又點了幾下滑鼠,屏幕閃過幾個不同角度的一百萬元照片,還有一個男人樂呵呵把一百萬元攬在懷中的鏡頭。
智文說:「根據這個體積,每個紙箱最少可裝一百五十萬到二百萬元,可是,收繳的一千多萬元中,還有一百萬美元,其體積和人民幣差不多少,去掉一百萬美元,只有三百多萬人民幣了,按照這個體積,頂多有三四個紙箱就足夠了,可是……」智文沒有往下說,可是李斌良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可是,照片上卻有十個紙箱。」
那麼,多出的紙箱是幹什麼用的?不能把空紙箱也當作盛錢的箱拍進照片吧。肯定不能,那麼,這些空紙箱裡裝的是什麼?
兩個可能,或者是所有的錢箱都沒有裝滿,而是把收繳的贓款分散到十個箱裡了,或者是……
或者是都裝滿了,那麼,紙箱裡的現金就不止一千多萬元。除去一百萬美元,剩下的哪怕都是人民幣,也在兩千萬以上。
韓心臣說:「可是,案卷中,無論是案犯供認搶劫的錢數,還是收繳筆錄記載,現場勘查記錄,都寫著一千餘萬元。瞧,這兒寫得非常具體,美元一百萬元,人民幣三百八十二萬元。瞧,宋國才提供的錢數也是這些。」
是的,從記錄上看,沒有任何矛盾,可是現在一分析,卻發現了重大矛盾。
「還有,」智文說,「難道,宋國才把所有現金都藏在父親家,別的地方就沒錢了嗎?還有,難道,他有收藏現金的嗜好嗎,把所有錢都變成了現金,卻沒有一個存摺和銀行卡嗎?瞧,繳獲了這麼多現金,卻沒有一個存摺和銀行卡。」
對呀,一般來說,一個普通家庭的存款,存摺上的錢,應該遠多於家中存放的現金。這不合邏輯,太不合邏輯了。
李斌良問:「在搜查筆錄上簽字的都有誰?」韓心臣說:「我看過了,三個人,刑偵副局長魏忠成,刑偵支隊長霍未然,技術員林希望。」
李斌良望向許墨。
許墨說:「這……這事我也說不清楚,當時,是霍未然直接打電話找的林希望,讓他參與勘查,可能就是那個時候,他對搜繳的贓物進行了拍照。對,除了林希望,沒找我們技術大隊的任何人。對了,好像就是從這起案件破獲以後,林希望性格有了變化,更沉默了,有時還一驚一乍的。」
智文也說:「對,對,我感覺也是這樣,也是從那時候起,林希望有點變了。」
李斌良不語,心中卻在翻江倒海: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案情真相的細節,但是,種種跡象顯示,林希望的死和眼前這些照片有關。有可能,他在拍照中發現錢數不符,看出端倪,還可能得到了好處,而這個好處,就是他夢中說出的三百萬元,那麼,收繳的贓款真實數字是多少呢?極可能是他夢中說出的另一個數字,八千多萬元……
天哪,如果這是真的,意味著什麼?如果八千萬的真實數據泄露,那麼,不但要追繳這些錢,而且還要追查,宋國才何以有這麼多的錢,他即便是國企負責人,正常收入再高,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合法收入。如果不是合法收入,那就是非法收入,數額又這麼大,他又無法解釋,那麼,等待他的,一定是身敗名裂,進入秦城監獄……
這雖然是聯想,可是,這聯想是合理的。可能,正是因為林希望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錢款的真實數字,而且有泄露出去的可能,讓有些人感覺到危險,從而殺害了他。那麼,是誰殺害的林希望?宋國才?不太可能。一個副部級幹部,不可能親手殺人滅口,既沒能力也沒有時間和條件。那麼,不是他又是誰?此案牽扯的不是一人兩人,如果敗露,這些人恐怕都要栽進去,那麼,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殺害林希望。可能,他們合謀實施了殺害林希望的計劃。
可是,如果這個判斷是真實的,林希望的三百萬元錢又藏在哪裡?是存入銀行了,還是把現金藏在什麼地方?如果存入銀行,那麼,存款存摺又在哪裡?對,這一切,林希望是否對謝蕊說過?謝蕊是否知情?從目前的跡象看,她應該知情,而且很知情,不但知道錢的事,甚至還知道林希望因此被害。或許,林希望的錢,就藏在她處。那麼,會藏在哪裡?
天不知不覺暗下來,早過了下班時間,可是,三人仍然沒有離開辦公室,他們在研究如何找到突破口,找到線索。一番討論後,他們終於找到了。
翌日晨,李斌良就帶著智文出發了,目標是荊北監獄。他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劫匪,一個搶劫宋國才家的劫匪。他叫馮軍強,被判死緩。他的那個同夥在抓捕中自殺身亡。
荊北監獄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李斌良甚至產生「常客」的感覺。所以,耿曉兵見到李斌良,以為他又是來見徐峻岭或者王壯,可是,當李斌良提出馮軍強的名字時,耿曉兵感到有些意外,進而告訴他,馮軍強恰好押在他管理的監區,還說,有人剛剛接見過他。
李斌良聽了這個情況很是吃驚,急忙問接見馮軍強的人是誰,耿曉兵說是馮軍強的一個親戚或者朋友,之後調來了會見錄像讓李斌良看。李斌良看到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感覺有幾分面熟。智文卻一眼認出:「這不是馬剛嗎?」
李斌良十分震驚,是的,是馬剛。想不到,此時他出現在荊北監獄,居然來會見馮軍強。這是怎麼回事呢?
李斌良問耿曉兵,監獄對會見犯人有什麼規定沒有。耿曉兵說,如果是直系親屬,譬如父母、配偶和兒女,只要有身份證明,一般就可以會見,其他關係人,則要有一定的理由並報請領導批准才成。而馬剛會見馮軍強,就是一個領導打了電話,所以讓他們會見了。不過,除了一點生活用品和一點兒吃的,他沒攜帶什麼違禁的東西,兩人見面也只是隔著鐵窗用電話機說了幾句話。李斌良再看錄像,發現馬剛和馮軍強說話的時間並不長,對話中,馬剛先開口,說是他的幾個親戚委託他來看他的,他們在外邊會盡力幫助他,想辦法減刑,早點兒出去,要他自己注意點兒,別再惹出什麼事來,那樣,親戚朋友在外邊想幫他也幫不上了。說完之後,問他是不是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馮軍強說明白,自己一定不再惹是生非,讓他們放心。然後馬剛就放下了話筒,會見也就結束了。
這些話,從表面看沒有什麼異常的,也符合會見者的身份和目的。但是李斌良卻感覺馬剛話裡有話,他是在暗示和威脅馮軍強,警告他不要亂說什麼,而馮軍強則心領神會。
李斌良決定立刻提審馮軍強。
馮軍強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長得身強力壯,五大三粗。其被帶進提審室之後,看到李斌良和智文,現出一絲迷惘和不安的表情。智文介紹過自己和李斌良的身份後,他的不安更明顯了。
審訊開始。智文問:「馮軍強,知道我們為什麼這種時候找你來嗎?你的事情漏了!」馮軍強說:「這……你說的什麼呀,我啥事漏了?」智文冷笑一聲說:「裝糊塗?知道馬剛是誰吧?他不是剛剛會見過你嗎?他已經落到我們手裡,把什麼都說了,現在就看你是不是老實了。」馮軍強說:「這……我老實,可是,你們要我幹什麼呀?」「馬剛都對你說了什麼?」馮軍強:「沒說什麼呀,就是說替親戚朋友來看我,要我好好改造,老老實實,別惹事,他們在外邊活動,幫我減刑。」「那,你外邊的朋友是誰,誰能幫你減刑?」「這……是我表哥和一個堂弟,他們是國家幹部,有點兒關係,答應幫我活動。」智文說:「看來,你是不說實話?馬剛可是說了,他說的不是表面上對你說的意思,是那些話後面的真實意思。」「是嗎?那,他真實的意思是啥?我怎麼沒聽出來?」
看來,他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不容易拿下來。李斌良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纏繞,而是直奔主題:「馮軍強,看來,你是想跟我們頑抗到底了。那好,咱們說說你的案子吧!」
「我的案子。已經判過了,死緩,還怎麼著?」
智文拍了一下桌子:「還是不老實。我們問的是錢的事。」
「錢的事怎麼了,我們搶的錢你們警察都收繳了。」
智文問:「那好,我問你,你們一共搶了多少錢,裝了多少箱子?」
「一千一百多萬,裝了十個箱子。」
「那好,我再問你,當時,那些紙箱是不是都裝滿了?」
「這……也沒裝太滿。」
「那裝了多少,差多少沒滿?」
「這……差不多少,裝了大半箱子吧。」
「那好,我再問你一遍,你們到底一共搶了多少錢?」
「這……一千一百多萬哪……對,現金有九百多萬,啊,一百萬美元,三百萬現金,剩下的是金條、珠寶啥的,大概能值一百多萬吧!」
「那好,你說這些錢數,包括存摺和銀行卡了嗎?」
「存摺……銀行卡?不,沒有存摺和銀行卡,只有現金和金條、珠寶,沒有存摺銀行卡。」馮軍強話里透出了恐慌。
智文厲聲說:「馮軍強,有句話聽說過沒有?頑抗到底,死路一條。你現在可是死緩,這種態度,你想想,如果查清你在撒謊,會是什麼下場?」
「我沒撒謊,我說的是真話,對,你們不信去問辦案的警察呀,還是兩個領導辦的案子呢,他們能證明,我沒說謊。」
看來,他是不會輕易交代的。這也正常,因為,如果真像分析的那樣,他們搶劫的錢數超過交代的錢數多少倍,那麼,他們的刑罰就會加重,非但無法減刑,恐怕還會加刑,而他現在已經是死緩,再加刑……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攻破他的心理防線的。
所以,李斌良決定不再問下去。因為,這些跡象已經足以證明,之前的判斷分析是正確的。案件的偵破有了明確的方向。
離開時,李斌良再三囑咐耿曉兵,一定替自己嚴密監視馮軍強,有什麼情況一定及時通報自己。耿曉兵一口答應。
離開荊北監獄後,智文駕車向返回的路疾駛,李斌良的大腦就像車輪一樣,迅速旋轉起來。
他首先思考的是,馬剛為什麼來見馮軍強?為什麼這種時候來見馮軍強。對此做出判斷不難,他是來向馮軍強傳達信息或者說旨意的,警告馮軍強不要亂說,那麼,不亂說什麼?當然是案子上的事。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馬剛身後的那些人已經意識到,警察可能會查到他的身上,提前打了預防針。那麼,馬剛的背後又是哪個人和哪些人?首先當然跑不了馬鐵,進而是馬鐵的老闆岳強發,再有就是武權、古澤安……對,還應該有宋國才。他們在掙扎,抗拒,避免牽出他們……
可是,這只是分析判斷,並沒有證據,所以暫時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但是過去的分析判斷更加可以認定了,林希望的死和謝蕊的死,和他們有關。
李斌良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原來馬剛並沒有跑遠,他一直在活動,甚至可能就在碧山活動,卻沒有落入法網,如今又大模大樣地來監獄會見馮軍強,膽子可真不小啊。不,不是他膽子大,是他受到了某種保護,這保護除了岳強發、武權等人,一定也有公安局內部人。
李斌良對智文說起馬剛的事,智文說,馬剛馬鐵兄弟都給岳強發乾事,所以,普通民警不敢得罪他們,加之其罪行不是很嚴重,有保護傘,所以才遲遲沒有落網。李斌良又問智文,他怎麼看馬剛來探望馮軍強的事,智文說傻子都看得出來,馬剛是馬鐵的弟弟,他來會見馮軍強,當然和岳強發有關,可是又奇怪,怎麼什麼壞事都有岳強發的影子?難道,岳強發和謝蕊、林希望被害還有某種關係?過去,只覺著案子可能和宋國才有關,岳強發怎麼也摻和進來,他和案子又是什麼關係呢?
李斌良正想和智文探討,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居然是梅連運打來的,說有話要對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