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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3:02:19
作者: 朱維堅
可能是驚恐和屈辱所致,郝柏生坐下後,突然抱頭嗚咽起來。
李斌良給他倒了杯水:「郝柏生同學,平靜一下吧,事情已經過去了,把一切都對我們說說吧!」
郝柏生慢慢平靜下來,可是,他抬起頭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我沒什麼可說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出乎意料。
沈兵著急地:「郝柏生,你這什麼態度?我們可是連夜從江泉來保護你的,你就這麼對我們?」
郝柏生:「這……我……我是說,你們查的案子,我什麼也不知道。」
封門兒了。這裡邊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李斌良:「那好,我們先不談這個,談談你來寬河的事吧,你為什麼突然離開江泉一高,來寬河補習了?」
郝柏生:「這……因為,寬河重高的教學質量好!」
口氣不太堅定,聲音也不大。因為他說的是假話。
李斌良:「可是,我們已經了解過,大家都說,寬河重高的質量不如我們江泉一高啊!」
郝柏生:「這……你們就別問了,我就是願意來寬河,什麼也不因為,對,我來這裡能安心學習,就為這個……」
他說漏嘴了,李斌良立刻緊緊盯住:「來寬河能安心學習?這麼說,在江泉你不能安心學習了,為什麼在江泉不能安心學習?」
郝柏生突然憤怒起來:「你說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們搞的……」突然改變語氣,低下頭:「對不起,我說的不對,這事不怪你們,可是,我……你們別問了,我就是不想在江泉上學了,就是想到寬河來!」
李斌良:「郝柏生同學,我還得提醒你一句,我們兩輛警車七個人,連夜奔波四百多里,可都是為了你呀,都是因為你給鍾老師打的電話,難道,你就這樣回報我們嗎?」
郝柏生低下頭不說話了。
李斌良溫和地:「我知道,你很害怕,你還年輕,沒經過什麼事,其實,別說你,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會害怕,可是,現在,害怕的不止是你,還有他們。你想想,他們為什麼這麼對待你?是因為他們害怕呀,他們害怕什麼,既害怕我們警察,也害怕你,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和他們斗,把他們抓起來,這樣,你就不必害怕了!」
郝柏生突然猛地抽泣起來,捂著臉搖晃著頭:「不,不,你們鬥不過他們,他們太厲害了……」
沈兵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你說什麼?我們鬥不過他們?你……好,你把情況都說出來,看我們能不能斗過他們,看最後誰鬥不過誰?」
李斌良:「是啊,自古以來是邪不壓正,這些黑惡勢力表面上好像很強大,可是,他們為什麼暗中行事,還不是見不了陽光?還不是怕我們?郝柏生,你也是男子漢了,難道,你的骨頭就這麼軟嗎?」
郝柏生:「可是,霍濤已經死了,我不想……不想走他的路啊!」
李斌良:「霍濤的死恰恰是因為他沒有及時向我們報告,如果你也這樣,危險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大了。因為,他們讓你閉嘴的最好辦法是讓你永遠不能說話,你明白嗎?」
郝柏生猛地抬起頭,睜大淚眼,可是,很快又搖起頭:「可是,他們……你們真的能斗過他們嗎?他們說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中,公安局裡也有他們的人,報警是沒用的……對了,剛才,他們不就是在跟蹤我嗎?」
李斌良:「對,可是,他們看到我們不還是溜了嗎?你說,我們雙方到底誰更強大?」
最後,郝柏生終於被說服了,一點點說出了他的經歷。
原來,自公安局進入江泉一高開展調查後,郝柏生就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想對警方說實話,可是,又不敢完全相信警方,而且,還感到有人在無時無刻地監視著自己,越想越害怕,就三十六計走為上,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江泉,來了寬河。誰知,他還是沒躲開他們,很快又被他們找到,盯上了,並受到了更加明顯的威脅。
李斌良:「你說得詳細些,你和霍濤到底什麼關係,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郝柏生:「這……霍濤沒死的時候,曾經跟我、還有華自安商量過,要揭發檢舉他們,我們還一起研究著寫了檢舉信。」
李斌良:「檢舉信?寄出去了嗎?」
郝柏生:「這……寄出去一封。」
李斌良:「寄給哪兒了?」
郝柏生:「寄……寄給地區教育局了……可是,想不到,剛剛寄出不久,霍濤就出事了!」
這……
李斌良換了個角度:「那好,現在,你詳細說一說,你們揭發檢舉的是什麼事?」
郝柏生:「這……在這屆高考中,有很多人舞弊,不止牛強一個人,很多監考老師都視而不見,像我們這些老老實實的學生就吃虧了,所以,我們心裡很不平衡,就想向上級反映,想不到……」
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高考舞弊的不止是牛強,還有別人,很多人,怪不得,蔣副市長說豁出牛強去了,不要牽連別人了,怪不得他說,不能因為牛強的事給江泉抹黑,損害江泉教育……看來,高考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心裡是非常清楚的。
郝柏生繼續說著:「今年高考中出現的事情,絕不是偶然的。你知道他們怎麼舞弊的嗎?他們把手機和傳呼機帶進了考場,開考後不久,外邊有人把答案通過簡訊傳到手機和傳呼機上,監考老師裝作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