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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園子的幸福生活沒過幾天，谷哥突然發現自己的弱點，這讓他痛苦不堪。

  「小魚，我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谷哥說。

  「這個不用你告訴我，我都知道。你自己怎麼才發現的呢？」網小魚歷來直率，現在有自己的花園，更加肆無忌憚。

  谷哥的話題卻拐向別處。

  「天堂也能把人悶死。難怪神仙寧可被除名，也要來人間玩。人間最好玩。」

  「最好玩的是我的花園。」

  兩人抬頭望著塑料薄膜外面灰藍的天空，不著邊際地談著。

  「他們來人間，大多是來談戀愛。結局都慘。」網小魚肯定地說。

  「結局很慘，還接二連三地來，說明還是人間好。他們來人間也為找到好吃的。你說，他們在天上都吃什麼？天上能有什麼好吃的？」谷哥想的總是基本問題，比如伙食如何安排。

  「除非吃雲彩。餓，伸手就能抓到一把，不挨餓。在人間，有時候挨餓……」網小魚喜歡用想像解決實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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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彩不就是棉花糖嘛。倒牙、傷胃。」

  「很多神仙都有蛀牙。肯定的。」

  「咱不當神仙，進城玩幾天。跟我去不？」谷哥說。

  「去行。還回來不？」網小魚有興趣。

  「看心情。」

  「你拿著瘸叔的錢，別太過分。」

  「我隨時宣布合同作廢。這是權利。」

  網小魚說：「進城玩，這些貓怎麼辦？瘸叔這幾天心情很差，我擔心它們慘遭毒手。另外，我捨不得這片花園。」

  谷哥不勉強小魚，決定單獨行動。谷哥沿著公路往城裡方向走，準備搭乘跑長途的小客車進城。小客車還沒影兒呢，一輛電動車嗡嗡嚶嚶追上來。

  「有個發財的機會，你想要不？」瘸龍把電動車橫在前面。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谷哥留住。菜園子裡有一個女孩，再有一個男孩，能讓他的日子樂趣無窮。

  「說說看。要是能打動我，就跟你回去。」谷哥說。

  「挖一個地洞。」瘸龍的表情神秘，指著雪地下面。瘸龍的表情就很有誘惑力。

  「說說看！」谷哥眨眨眼，停下腳步。

  「從磚房到林子，挖通一個地道。咱倆一起干？」瘸龍指著東邊的林子。

  「太瘋狂！快說報酬吧。」谷哥都有點迫不及待。這種既賺錢又好玩的事情最能打動谷哥。

  谷哥的原則是這樣的——不賺錢，不好玩，肯定不干。賺錢，但是不好玩，勉強幹。好玩，但是不賺錢，可以干。賺錢，又好玩，這才是谷哥的事業。

  「地洞挖通那天，給你兩千。一口價。」瘸龍說。

  「再漲點。」谷哥過早暴露興致，沒指望討來價錢。

  「不給漲。挖土的累活我干，你就幫我往外面運土就成。」瘸龍把電動車掉頭，示意谷哥上車。

  谷哥上車，跟瘸龍回去。谷哥沒問瘸龍挖地洞的用途。即好玩又賺錢，至於用途，那是瘸龍感興趣的事情。谷哥突然想起挖蛐蛐的鼠輩，這爺倆真是互相影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