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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2:52:10 作者: 薛濤

  在食堂吃飯,網小魚端著麻辣燙坐在谷哥身邊。她幾次要提醒谷哥,再這樣待下去沒好處。谷哥卻興致勃勃跟幾個粉絲大講江湖潛規則,黑客在旁邊點頭哈腰,呼應谷哥的說辭。

  「說個事兒……」網小魚插一句。其實網小魚還不想跟谷哥說發卡的事,她還沒想好怎麼說呢。

  「你想把鼠輩找來,我沒意見。就是別把咱們的富翁居說出去,那可是咱們的老巢。」谷哥湊近網小魚耳邊說。

  「不是這事。」網小魚咽不下麻辣燙。

  谷哥講完江湖的事情,跟他們揮揮手,黑客敲打飯盒帶著他們走散。黑客也算一個領袖,他自謙為二大王,自願排在谷哥後面。他對谷哥俯首帖耳,從來不抵制谷哥的威信。用他的話說,長這麼大他就服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谷哥。

  

  「小魚,今晚咱們行動……」谷哥小聲說。

  「啥行動?」

  「撤……」

  「太好啦!這裡不開心,這裡也沒有地平線,還是外面自在!」

  「誰在這裡都熬不過一星期,你也熬不過。今晚逃走。」谷哥自信地說。網小魚不得不承認,谷哥能洞察她的一切。

  「帶上黑客吧。」網小魚問。這幾天黑客也求過她,讓她跟谷哥說情。黑客早就膩歪,自己又不敢獨闖,只想跟谷哥重回江湖。

  「誰都不帶,你,我,普京,原班人馬。黑客還需要考驗考驗,現在帶他只能破壞我的計劃。」谷哥把聲音壓得更低。

  或許黑客面前的形象過於高大完美,谷哥不想讓他看到最慘的日子。谷哥打算事業成型時再聘用黑客,黑客能說會道,就做他的公關部經理。人的心理就是這樣複雜,有些人你願意拿自己的不堪與他分享,有些人你只想給他看到光彩的一面。

  網小魚盼著夜晚的到來。白天,她要繼續完成幾個課程。下午是身術的訓練,網小魚與花小朵對練小擒拿。花小朵對網小魚有成見,手上的力氣特別大,把網小魚的胳膊掰疼。網小魚回手一個鎖喉,也算報復。網小魚知道,她跟花小朵的恩怨是結下,女孩子之間的恩怨是很難解開的。

  熬到吃晚飯,網小魚又吃半斤麻辣燙。

  谷哥提醒她,「再吃保證吃傷」。

  網小魚大口吃著,「我就想吃傷,吃傷就不想它。離開這兒,還真不知道哪天能吃到這個飯。以後我見到一種,吃傷一種,吃不到也不痛苦。」

  谷哥尷尬地說:「咱們的日子早晚能好起來。越來越好,你不信嗎?」

  網小魚吃著麻辣燙,胡亂點點頭。

  黑客端著飯盒湊過來,「谷哥,我今天聽見站長議論你爸的事情。」

  谷哥說:「我不想知道。除非他死……」

  黑客遲疑一下,「明天告訴你。我今天再打聽打聽。」

  谷哥幾下把飯吃光,看網小魚一眼,隨後朝食堂門口走去。網小魚會意,輕輕點頭,把最後一塊香菇叼嘴上,再一口吞掉。谷哥走到門口時扭頭問黑客:「什麼消息?」

  黑客在跟網小魚說話,沒留意谷哥的話。谷哥沒再問,走出食堂。

  黑客小聲對網小魚說:「谷哥的爸爸可能死在戒毒所……我去站長室門口例行偷聽,聽見他們說出的幾個字,好像是這個意思。」

  網小魚的臉一下子熱起來,「消息準不準啊?」

  黑客說:「我明天才能確定。」

  網小魚問:「今天不能確定嗎?」

  黑客說:「不行,站長不在。」

  網小魚說:「谷哥還在幫爸爸還債,要贏回房子……」

  黑客說:「谷哥將來一定能發財,我以後就跟著谷哥混。谷哥說的對,在這裡沒發展。」

  黑客挺著胸脯,很有遠大志向的樣子走開。網小魚呆呆坐在位置上。

  前半夜,網小魚瞪大眼睛等候谷哥的信號。

  其實,花小朵也沒有睡,她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網小魚。她以為網小魚睡著,不想吵醒她。

  「醒著嗎小魚?」花小朵小聲問。其實,是不是馬上告訴網小魚,她心裡也猶豫。

  網小魚還跟花小朵生氣呢,沒理她,繼續裝睡。

  花小朵就想,明天再告訴她吧。

  這個事情果然很重要。花小朵無意中找到發卡,是它自己不小心掉進枕頭和床頭的縫隙里,與網小魚無關,網小魚是清白的。不過,這個清白需要花小朵親口說出來,親手還給她。不過,花小朵畢竟講過狠話,讓她馬上把這個清白還給「失主」網小魚也不容易。花小朵下定決心,明早一定把事情講出來,恢復網小魚的榮譽。定好計劃,花小朵讓自己進入夢鄉。

  網小魚默不作聲,等待谷哥的信號。後來,谷哥倒掛在窗子外面,月光把的影子清晰地印在玻璃上。谷哥利用牆上的藤蔓。那些藤蔓牢牢抓著牆壁,一直爬到四樓的窗口,好像故意在接應谷哥。谷哥只要緊緊抓住它們,就能輕鬆從四樓滑下來。

  網小魚睜開眼睛,看見倒掛在窗口的「蝙蝠俠」。

  網小魚走到窗前,小聲請求谷哥推遲一天再走。她沒有說明理由,其實她是等明天黑客的準確消息。谷哥去意已決,今晚一定要回到富翁居,要網小魚馬上跟他離開。

  網小魚跨上窗台,回頭跟同宿舍的夥伴告別。在悄悄告別的夥伴中沒有花小朵。花小朵睡著,明天真相大白,她睡得太實在。

  網小魚隨著谷哥順利滑到一樓。滑行、墜落的過程短暫、刺激,讓網小魚終生難忘。網小魚甚至很想重新墜落一次。翻牆出院,最簡單,這是谷哥的強項。谷哥爬上牆頭,伸出手拉網小魚上來。就這樣,網小魚沒有等到黑客的確切消息。谷哥過很久才知道爸爸的結局。網小魚也沒有從花小朵那裡拿回屬於她的清白。網小魚永遠都沒拿到。

  網小魚站在牆外,跟這個神秘的地方道別。月光照亮大門旁的牌匾,牌匾不大,印上清清白白幾個字:兒童救助站。

  網小魚想想,這個名字很貼切。

  谷哥喊網小魚快走,網小魚突然有些戀戀不捨,跟在谷哥身後。一路上谷哥給小魚解釋「兒童救助站」的含義。它似乎是一個名義,那個白淨溫和的站長,還有他手下的幾個綁匪,他們需要一個名義。有 「兒童救助站」這個地方,他們就有正當身份,還能受到周圍人的尊敬。

  其實網小魚沒明白這個救助站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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