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短暫的幸福

  厲辛走進來，就看到葉之寧一手抱著妻子的腿，另一隻手裡抓著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他覺得奇怪，以往女兒見到自己都是飛撲著過來的，今日怎麼只會呆在原地不動了。

  「我的寧寧今天怎麼不要抱抱了？」厲辛好奇的問道。

  葉之寧咬了咬唇，她不記得自己以前是怎麼和父母相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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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裡，關於他們的記憶，一點兒都沒有。

  這時候，看著面前的父親，聽著他的問話，葉之寧有些無措起來。

  葉雲錦看出她的顧慮和無措，更加心疼了。

  「寶貝，媽咪幫你拿著花好不好？你像平常一樣，過去找爹爹飛飛。」

  葉雲錦彎著腰，柔聲說完後，又看向厲辛。

  厲辛對上妻子的目光，下一秒就什麼都懂了。

  與葉雲錦一開始一樣，厲辛眉間多了一絲心痛。

  他蹲下身來，朝著葉之寧伸出雙手，儘可能地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來，爹爹抱抱。」

  葉之寧剛壓下去沒多久的哭意，被一聲爹爹抱抱再一次勾起。

  她鬆開抱著葉雲錦的那隻手，飛奔著撲了過去。

  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將她抱起，隨後高高舉著。

  「舉高高咯。」厲辛舉著葉之寧，俊朗的容顏上鋪滿笑意，一雙眼睛溫柔注視著她。

  葉之寧的視線垂下，望進厲辛的眼底，看到了自己。

  她扭頭看向一旁的葉雲錦，發現她亦是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爹爹。」

  葉之寧破涕為笑，試著張開自己的雙手。

  讓自己，也做一次小朋友。

  厲辛陪著她玩了一會兒，蓮花酥也做好了。

  紫藤樹下，葉之寧坐在厲辛的腿上，雙手抱著一塊兒蓮花酥在吃。

  這會兒，葉雲錦從木屋裡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小木盒。

  「寶貝，來選一選，喜歡哪個？」

  葉雲錦把木盒推到葉之寧的面前，裡面裝著許多藍銀色的寶石。寶石有很多種形狀，每一個都能看出雕刻的人非常用心。

  「這是什麼？」葉之寧疑惑地問道。

  「是玄機石，你爹爹前些日子專門從鮫人族換來的。」

  「鮫人族？」葉之寧有些驚訝，腦袋裡快速閃過了什麼，但快得她根本來不及抓住。

  「對，是一種半人半魚的種族。快選一選，選好的話，媽咪幫你串起來。」

  葉之寧看著盒子裡的玄機石，雖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但是一想到這個是父親專門為她準備的，心底就有些雀躍。

  她開始認真地挑選，卻發現自己全都想要。

  葉雲錦和厲辛似乎也看出她的想法，夫妻倆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但也沒有出聲打擾。

  倒是一旁的鏡塵，他好奇地伸著脖子看過來，然後指著裡面一個月牙狀的玄機石說道：「姐姐可以要這個，因為我也有一個月牙狀的，這樣咱們就有一樣的玄機石了。」

  鏡塵說著，擦了擦手上麵皮碎屑，然後從衣服里掏出一塊月牙狀的玄機石：「姐姐你看。」

  葉之寧看著鏡塵掛在腰上的玄機石，想了想，最後點點頭說道：「媽媽，我要月牙的。」

  「好。」葉雲錦笑著應下，然後拿著月牙狀的玄機石用一根非常特別的銀線串起。

  在葉雲錦靈巧的手指下，玄機石很快就被編成了一塊兒懸掛式玉佩。

  「快看看，喜歡嗎？」葉雲錦把編好的玉佩放在葉之寧手上。

  葉之寧捏著玄機石，才發現這種石頭質地很冰，猶如攥著一塊寒冰在手中一樣。

  「怎麼樣，這個樣式，喜不喜歡？」厲辛抱著她，聲音溫柔地問著。

  葉之寧用力地點點頭：「喜歡！」

  隨後，葉雲錦重新從她手裡把玄機石拿過來，然後便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葉之寧。

  葉之寧覺得奇怪，但又不敢多問。

  片刻後，厲辛知道妻子忍不下心，於是只能自己出馬。

  他握起葉之寧的小手，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忍道：「寧兒。」

  葉之寧仰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玄機石要用心頭血為引，才能與神魂相連。」厲辛說了一半，眼睛盯著葉之寧的臉，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見葉之寧沒有什麼反應，厲辛這才接著往下說：「一會兒，爹爹要引你的心頭血，可能會很痛，你要忍一忍。」

  「我不怕疼的。」葉之寧望著父親的眼睛，這一刻，她似乎也反應過來了某些事。

  葉雲錦已經有些忍不住地轉開頭，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

  厲辛的神情也有些低愁，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葉之寧的後背，透盡了身為人父的不舍。

  唯獨鏡塵一臉不知所云的模樣，根本沒察覺此刻的情況。

  「我想再吃一塊兒蓮花酥。」葉之寧垂下頭，長睫蓋住眼底的水霧。

  她知道，自己或許已經待不了多久了。

  葉雲錦和厲辛都沒再說什麼，倒是鏡塵把自己碗裡最後一塊蓮花酥也遞了過去。

  「姐姐，我的這塊兒也給你。」

  葉之寧咬著唇，強忍著哭意，埋頭大口大口地把蓮花酥往嘴裡塞。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掉落，砸在碗中的蓮花酥上，瞬間消失。

  吃完蓮花酥，葉之寧眨了眨眼，小聲道：「我吃好了。」

  厲辛眼角泛著一絲濕潤，抱起她往木屋內走去。

  「寶貝。」

  沒走幾步，葉之寧就聽到身後的葉雲錦萬分不舍的喊了一聲。

  她原本窩在厲辛懷裡的，這會兒直起身來，雙手攀著父親的肩膀，露出一張小臉對著葉雲錦笑了笑。

  「媽媽，蓮花酥，很好吃。」

  這下，葉雲錦再也沒忍住，用手捂著臉哭了起來。

  葉之寧低下頭，抓著厲辛肩膀的手攥緊，小聲道：「爹爹，你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

  厲辛的腳步微微一頓，拍了拍她的背，輕嗯一聲道：「對，還會再見的。」

  引心頭血的過程，對於一個成年人都十分難捱，可葉之寧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一聲。

  當心頭血與玄機石融合，原本乾淨剔透的玄機石內多了血絲勾勒的藤芽圖案。而從未吭聲的葉之寧，忽地低泣了一聲。

  「爹爹，寧兒痛。」

  門外的葉雲錦聽到這聲後，也知道，葉之寧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