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愛情摩天輪

  聖誕節就要到了，丹尼約赫連娜吃飯，怎麼能拒絕呢?赫連娜只好前往，丹尼告訴她:「我幫靳曉思推薦了一個公司，是新加坡當地很有名的公關公司，你告訴她這個消息吧，她的新手機號碼，康健應該會知道。」

  「真的?」赫連娜很興奮，「你能這麼幫忙，該怎麼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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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的不僅僅是感謝。」丹尼認真地說。

  赫連娜有些慌亂，她聽得出丹尼話中的意思，在感恩節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隱約感到丹尼對自己是不一樣的，可是自己憑什麼能得到他的喜愛呢?赫連娜抬起頭，凝視丹尼的雙眸，說: 「我能給的卻只有感謝，因為我沒有其他條件來接受或是奉獻什麼。」

  「有些情感是沒有條件的。」丹尼皺了眉，「至少愛情是沒有條件的。」

  赫連娜的眼神更慌亂了，「我」-..我還沒有準備好，也不知道自已還能不能去愛，很抱歉。」說到這裡，赫連娜竟然掉出淚來。

  丹尼有些慌了，遞過去紙巾，嘆氣，「我會等，等到你準備好的那天。」

  吃了飯出來，天上飄起了雪，赫連娜執意自己樹去，丹尼只好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嘆氣。將暴風般的愛情藏在心底，自已的愛愈珍貴，相對地，也愈在乎別人的感受。

  赫連娜給靳曉思打了電話，告訴她丹尼幫她推薦了份好工作，靳曉思卻拒絕了，「我現在很好，雖然在一家本土公關公司打拼，但是很有意義，而且，春節，我就要和康健結婚了，到時，你一定要來啊。」

  「我一定會去。」赫連娜為她能幸福感到欣慰，可是自己的心裡突然空落落的，別人都有了歸宿，而自己卻剛剛拒絕一個優秀的男人的表白。在漫天飛舞的雪中走著，想起丹尼的表白，想起自己與他的相遇，時間不長，卻銘心刻骨，他總是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挺身1自己受過傷害，不敢去面對他，也不敢面對自己。

  新年、春節就這麼匆匆地來了，赫連娜參加了辛蒂和林彥以及靳曉思與康健的婚禮，自己是孤身一入去參加的，別人說孤單的人去參加婚禮是可恥的，可是沒有辦法，自己只能是孤單著的，但她送上了心底最真誠的祝描。

  春節過後，赫連娜依舊是忙碌地工作著，依舊是處理不完的突發情況。赫連娜卻都應付自如。

  三月一日，剛從香港出麥回來的赫連娜走進辦公室，看到露茜她們有些消汐已走過去問:「怎麼這麼麼懈怠?"

  莫言說:「聽說丹尼曼要離職了，克魯伊夫要做總裁了。」

  赫連娜愣在那裡，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心裡巨大的失落感讓她感到窒息。丹尼說他可以等的，可是不過才三個月，他就要走了。

  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眼看向玻璃屋子裡的人，丹尼正在忙碌。

  露茜走過來說:「去香港都淘了什麼回來，怎麼不拿出來曬曬?"

  莫言她們也過來了，赫連娜只好強顏歡笑著打開行李，將一個大塑膠袋打開，裡面是滿滿的香水、化妝品。女孩子們開心地挑了起來，一個小娃娃的鑰匙鏈引起了赫連娜的注意，這個是自己在尖沙咀一個小店裡無意間發現的，它和丹尼送給自已的娃娃很像。

  於是她連忙把那個鑰匙鏈拿了出來，「這個可不給哦，其他的你們隨便挑。」

  午餐前，赫連娜在MSN上對丹尼說:「今天是周末，你還加班嗎?有沒有空一起吃午餐?"

  丹尼立即廁復說有，赫連娜想了想，敲上一行字:「那我去買套餐，一會兒在北京遊樂園見，我欠你的摩天輪，要還。」

  丹尼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在車庫等你，一起去! 」

  午休的時間到了，赫赫連娜先去買了餐才到地下車庫，丹尼已經在等她了。上車後，赫連娜說了北京遊樂園的路線，丹尼打開音樂。

  這個音樂聽著很鬧，赫連娜皺眉，丹尼笑著說:「這個是你在珊瑚酒吧跳舞時的音樂，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赫連娜沉默了。為什麼一定要約丹尼出來，自己也說不清，是自己的心對自己說，再不和他一起去坐摩天輪，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到了那裡，因為是周末的時間，入很多，赫連娜與丹尼直接到了摩天輪的下面，排在長長的隊尾。

  丹尼問:「你餓了吧?先到旁邊把快餐吃了。」

  赫連娜搖頭，「我吃不下，想坐在摩天輪里再吃。」

  丹尼點頭，和她一起起緩緩地向前移動，他看著赫連娜低垂的眸，似乎心裡很不安，又像是在做什麼麼艱難的決定。丹尼在心底嘆氣，她不用不安，也不用做什麼決定，只要抬頭看著自己就好，只要知道自己就在她身邊就好。

  終於等到了摩天輪，赫連娜說:「我欠你的，一定要在你走之前還。」

  丹尼靜靜地凝視著她，然後拉她坐了進去，摩天輪緩緩地運轉著，赫連娜把餐盒遞給丹尼，丹尼沒有碰，而是問:「不想和我說什麼嗎?"

  赫連娜低了頭，從包里拿出鑰匙鏈給丹尼看，「它像我嗎?"

  丹尼點頭，「很像。」

  空氣又凝結了，外面的景物慢慢地轉換著。最終丹尼打破了沉默:「我真的很喜歡坐摩天輪，因為摩天輪的一圈是360度，和我們的人生一樣: 60度做事， 120度做人， 180度處事。」

  赫連娜凝眉，「真的只有這麼簡單嗎?"

  「當然!」丹尼點頭，「人本來就應該活得簡單。」

  赫連娜凝視著丹尼，心思翻轉，他還會等待嗎?不是已經決定了離開嗎? 該怎樣表達自己此時極度複雜的心情?她搖頭了。

  「為什麼一定今天來?」丹尼看出她的糾結，於是問。

  「我怕以後沒有時間了。」赫連娜說。

  「為什麼?"

  「不是說你要回美國了嗎?"

  「我要回去了，你才想起欠我的東西嗎?可是你欠我的又何止這些?」丹尼望向窗外，北京的春天來得晚，一切還都是光禿禿的。

  赫連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看著外面的景物越來越小。那些被風吹散的記憶如同凋零的花瓣日益堆積，或者，紛飛於淒清的秋日，或者，長埋於地，深深扎入心底深處。看見的，消失了，記住的，遺忘了，年華如此，幸福如此，往前看，仍是風景無限，只是視線越來越模糊。

  丹尼看著她，伸手過來擦去她的眼淚，「我的記憶中，你是個太陽，永遠帶笑的;你是個天使，永遠溫暖的;你是個魔方，永遠在尋找屬於自己的色彩。」

  赫連娜啞然，「魔方轉得再久，依舊要復原的。」

  丹尼笑了，「其實，我的母親也喜歡魔方，但是她從來不玩，她說女人就好像一塊魔方，女人的人生理想則是魔方上的色彩。女人的一生都在調整自己的魔方，以求找到自己的色彩。

  「有的女人歷其一生，只能拼湊出魔方的一種色彩，生活單調但卻平靜，有的女人歷其一生，也又無法拼湊出一塊完整的色彩，生活忙亂而心緒躁煩:有的女人歷其一生，能將魔魔方的技巧丬練得爐火純青，不僅能拼湊出人生的各種色彩，而且還能時時加以以變換。你覺得你是哪種女人？」

  赫連娜搖頭，「我可切以將魔方拼湊得完美，而自已的愛情卻往往不受自己掌控。」

  丹尼搖頭，」人的愛慢情都在自己掌控中，你的亦然。」

  赫連娜心中一陣驚濤濤駭浪，有千言在心，卻一言難出。就這樣看著丹尼離開嗎?就這樣放任自己崎的心再狠狠地疼一次嗎?

  又是一陣沉默，繞著著彎子說話，說到摩天輪停止，也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赫連娜問:「你還會回來嗎?"

  「為什麼這麼問?為偽什麼想知道?」丹尼今天像「十萬個為什麼。」

  赫連娜鼓足了勇氣「，捂了胸口，「這裡想知道。」

  丹尼的眼中閃爍著光彩，「我並不會離開北京，只是離開CIG，去TGGG。」

  「為什麼?」這次輪到赫連娜發問。

  「公司里不是有規定宅，同事之間不可以談婚論嫁的嗎?」丹尼笑了，「我想了很久，你為什麼會拒組絕我，後來才明白，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你愛CIG的工作，我不能剝奪你喜愛的一切，而要給你更大的支持。」

  赫連娜張大了嘴，把鑰匙鏈扔過去，「你耍我!"

  丹尼接住了鑰匙鏈左，也摟過了赫連娜，「坐摩天輪的時候要安靜，因為整個世界就只有我和你。」

  赫連娜笑了。辛蒂說得對，摩天輪的高度就是幸福的高度。

  再次看向摩天輪的釣外面，蒼涼的樹木還沒有發芽的跡象，枯黃的枝椏猶如荊棘，而荊棘之上的荊刺棘鳥，在經過疼痛的洗禮後，正唱著最動人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