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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51:03 作者: 徐大輝

  「請姚局做指示。」張國華說。

  姚劍說他來聽聽,指示不做了,晚上還要開凌厲命案案情分析會。他最後對張國華說:「案子交給你了,你帶大家儘快破案。」

  「姚局放心,我們一定讓您滿意。」張國華表了態,問,「雪飛什麼時候回來?」

  「我把凌厲的案子交給他。」姚劍說出他的決定,「你們兩位支隊長各負責一案。」

  案情分析會繼續進行,姚劍沒參加到底,中途離開,張國華隨之跟出會議室。

  走廊上,張國華問:「凌厲也是中槍?」

  「擊中頭部。」姚劍說。

  「兩位服務員也是被擊中頭部,姚局,我覺得這不是巧合。」張國華說。

  「你是說兩個命案有聯繫?」

  「目前尚不能確定,作案手法驚人相似,都使用槍,而且擊中是同一個部位……槍,我們不能忽視槍。」

  

  「你思考的方向沒錯,以槍找人。」姚劍說。

  「槍殺兩位服務員的子彈頭都找到了,一顆在玩具熊身上找到的,另一顆在叫小慧的頭顱里取出,正在鑑定之中。」張國華說,「槍的型號很快就可以確定。」

  「射殺凌厲的子彈頭還在尋找之中。」姚劍說,「國華,這個兇手不簡單,一槍擊中要害部位,兩個現場都沒遺留子彈殼,顯然故意清理過,撿走彈殼。沒人聽到槍聲,酒店內應該聽到槍聲的,卻沒人聽到,這不正常。有兩種情況,一是有人聽到隱瞞不說;二是根本沒聽到,如果是後者,槍安裝了消音器,或使用了微聲手槍。」

  「一切表明,是專業殺手所為,該槍應是正規武器,不是民間私改自造的那種。」張國華說出擔心:「兇手沒落網,手又持有武器,會不會再度作案?」

  「難做出判斷,我們不清楚殺人的目的。」姚劍說,「井東過去破獲的槍殺案,使用的是鋼珠槍和獵槍,沒有軍用警用槍枝,還好判斷是哪類人。」

  「在勘查現場,劉浩說子彈頭是圓頭、無尾、有環槽,像從7。65口徑槍射出的。」

  「7。65?是『公安』式手槍?」姚劍驚訝。

  「是不是『公安』式手槍,有待於鑑定結果出來。」張國華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管是不是公安式手槍,兇手逍遙法外,手裡有致命武器,隨時都可能作案,下一個目標將會是誰?

  走廊里的談話持續十幾分鐘,姚劍離去的腳步沉重,張國華覺得不是踩在木地板上,而是實實地踩在他的心上,發出踩在秋天落葉上的聲音。

  責任,張國華忽然感到肩頭髮沉,有什麼東西重重地壓下來,就是這責任吧!

  張國華回到案情分析會上,偵察員們正談到黃毛。

  「黃毛在案發後神秘消失,十分可疑。」一個偵察員說。

  「不是可疑,是有問題。」另一個偵察員說。

  張國華全神貫注地聽刑警分析黃毛,心裡在琢磨這個怪怪的黃毛,他認為此時此刻井東還有一個人想黃毛,那人就是安姐,她不僅是黃毛的副手,還有另一層關係。

  安姐心裡壓著一塊石頭,每每想到黃毛心頭咯噔響,閃過一個念頭:找公安說出實情。

  那麼,安姐要說什麼實情呢?

  在黃毛看來,安姐的嘴唇上總流淌暖意。女人嘴唇上的暖意對成熟男人是誘惑。黃毛是貧困大學生安姐的四年大學費用的資助者,為了報恩,為了還債,她毅然決然走到他的身邊。

  「你像只山羊。」她仰著頭說。

  「我喜歡頂架。」他抱緊她。

  黃毛用頭把安姐頂倒在長條沙發上,她沒立刻爬起來。這樣事情往後經常發生,似乎比她預想來得晚一些。

  「我……喜歡……你……嘴唇。」黃毛喘著粗氣,囁嚅地說,接下來他毫不隱諱地說出一個影視明星的名字。

  「性感?」

  「不,暖意。」黃毛說得詩意。

  安姐的嘴唇夏日海邊沙灘一樣溫暖,這是黃毛後來回味中的感受。安姐給公羊頂倒她沒有掙扎,在他臉頰上愛一下,動作充滿熱烈和柔情。

  「對不起,我太愛你,控制不住!」他說。

  「幹嗎控制啊!」她渴望了。

  安姐成為副總經理,青蘋果酒店員工熟視無睹他們的關係,如今男女的來往明目張胆,公開的秘密不再有人感興趣。5年裡,他們的關係仍然保持恆溫,沒有一度升高。感情維持在恆溫水平,也就沒有什麼故事。

  平淡之中,他們若即若離。

  「今晚有心情嗎?」一個平淡地問。

  「有。」一個隨便地答。

  一件事情就達成了。讀者朋友都會知道那個夜晚的結果。相反,回答沒有心情,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權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令人奇怪的是,誰也沒提嫁給誰。或許黃毛盯上暖意嘴唇起,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真的嫁了娶了,也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黃毛眼下沒家室,安姐沒嫁人。

  九花的出現,這個話題成為古董,他們彼此都喜歡收藏。

  那麼,安姐究竟有什麼實情要對警方說呢?

  血案發生前,黃毛在酒店裡,準確地說在安姐的房間裡。

  「九花肚子疼。」黃毛閒暇安逸地摸著柔軟的東西。

  「你總是粗手粗腳。」安姐幽怨地說,「到了什麼時候,你還粗手粗腳。」

  「與那事沒關係。」黃毛否認,手沒停。

  「拿開!你揪疼我啦!」安姐坐起來,雙膝夾著雙手,頭側向一邊,說,「男人總是惡狠狠。」

  「你不是說喜歡惡狠狠,粗暴點兒嗎。怎麼……貓一天狗一天的啊!」黃毛伸手去扳她,沒使多大力氣就扳倒了目標,顯然她是順勢,目標本來想倒下。

  躺倒便給一件事鋪平道路,往下進行就順利很多。她心不在另一個人急於求成的事情上邊,心不在焉地一笑,說:「昨天你不是和九花在一起?」

  「她說肚子疼,嚷著今晚讓小慧去陪她。」黃毛說,「九花說小時候肚子一疼,就叫來小慧給她焐。」

  「焐?怎麼焐?」

  「肚皮貼肚皮。」

  「呀!同性戀吧!」

  「胡說八道,我沒給你焐過?」

  「那是我的計策。」

  「呲,陰謀!詭計!」

  「誘敵深入。」

  「好啊,讓你誘敵深入,我發起總攻啦!」

  一隻蒼蠅落在紗窗上,半睜半閉著眼睛,用餘光盯著床,有一隻大概是雌蒼蠅,活躍在跌宕起伏的物體上方,尖細地嗡嗡叫著盤繞,它還沒察覺潛伏一旁,時刻打它主意的傢伙。

  「這幾天你怎麼老是心驚肉跳的?」安姐的聲音濕漉漉的疲憊,聽出她努力發音。

  「唉,只告訴你一句,但是你必須保證聽後不再往下問。」黃毛提出條件。

  「我保證。」

  黃毛還是猶豫了,那個秘密絕對不可輕易說出來。

  「說呀,我都做出了保證。」

  「我惹禍啦!」

  「啊!你惹……」

  「關機,關機!」黃毛手嘴並用,將打住的話用計算機的術語說出。隨後他又接著說,「你得保證。」

  「嗯,我不問。」

  安姐要對警方說的實情,還包括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黃毛猛然坐起,他說他聽見異常的聲音,而且在九花的房間裡。

  「疑神疑鬼!」

  「肯定有聲音。」黃毛起來摸黑穿衣服,她要開燈他不准,而後走出房間。

  往下再也沒聽到聲音,黃毛也沒回來。安姐恨恨地說:「變著法兒去焐肚皮!」

  「張隊,我建議搜查黃毛的辦公室。」裴菲菲說。

  「理由呢?」張國華心裡已經同意她的建議,但還是要考考她,培養她的思維能力。

  「人不見影,門又緊鎖。黃毛有沒有被人害死的可能?」裴菲菲說,「或者說,作案後回自己的辦公室里去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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