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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49:21 作者: 徐大輝

  梅國棟的心情比眼前的秋天蒼涼,就在昨天晚上,海小安向他匯報前一段的破案情況。一個不可迴避的事實擺在面前:鬼臉砬子煤礦冰山的一角浮出水面,更大的案情在下面,種種跡象表明,一批人要捲入此案。包括政府官員、執法人員,這是他心情沉重的原因。

  「死屍是郭德學。」海小安匯報了去桂花村的調查結果,以及宋雅傑對死者左胳膊騎驢摔骨折的確認,他說,「據宋雅傑的交代,郭德學和另外十三名農民礦工在卐井挖煤。」

  「又是卐井。」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卐井。」海小安說,「卐井有重大隱情。」

  「你認為是什麼隱情?」梅國棟問。

  「大案要案。」海小安說。

  「噢?」梅國棟驚訝海小安和自己看法一致。

  李雪峰失去鬼臉砬子煤礦,不具備購買實力的劉寶庫出人意料地出巨資買下該煤礦。服刑的李雪峰遙控趕屍,起初,警方以為是鬧劇,可李雪峰堅持說此人是鬼臉砬子煤礦人害死的,現在得到證實,郭德學確實在卐井挖煤,而且不明不白地死掉。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卐井隱情重大。」海小安說。他做了如下的分析:從我們目前獲得的證據看,卐井在趕屍事件發生的前幾天還生產,可是劉寶庫給我們提供的礦工名單,都是以前的下井人員,那同郭德學一起下井的十三名礦工名單,劉寶庫為何不給我們提供呢?說明他不敢提供,不敢提供的背後,肯定隱藏著重大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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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你的分析。」

  「梅局,我覺得,炸卐井的事件不那麼簡單。」

  梅國棟一愣。

  「偏偏趕在這個時候炸井,其中必有蹊蹺。」海小安說。

  梅國棟的心如上緊了發條,噠噠地向前走。海小安到來前,他推斷卐井有重大的案情,希望海小安能推翻自己的推斷。可是,海小安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推斷的正確。不願看到的事情即將看到,梅國棟的心無法中規中矩地走。

  「梅局,我申請離開專案組。」海小安說。

  「為什麼?」

  海小安面帶難色,想說又罷。

  「那我替你說。」梅國棟直截了當,說,「你覺得鬼臉砬子煤礦與市安監局有牽涉,炸卐井有問題,你父親是安監局的局長,是他指揮炸的礦,所以你避嫌。」

  「不僅僅是。」

  「那是什麼?」

  「我懷疑我爸與鬼臉砬子煤礦有染。」

  「有染?」

  卐井炸掉,與安監局有關係,可以肯定安監局和鬼臉砬子煤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然不能隨便推測與一把手局長有關,至少是他清楚卐井怎麼啦。

  「你顧慮不無道理,但是我不能批准你。」梅國棟明確表態,理由是:相信海小安的覺悟,對他無比信任。

  「梅局,我……」

  「別講了。這個案子初露端倪看,是一樁大案,它可能震驚盤山乃至全國,沒你不行。」梅國棟說,「我準備親自上這個案子,你做我的副手,任副總指揮。」

  海小安感到肩頭的重量,局長親自上陣,案情重大不言而喻。申請迴避不批,局長對自己的信任也不言而喻。

  「小安,我給你看件東西。」梅國棟取出一個信封,說,「你認真看一看。」

  海小安打開信封,抽出信瓤,短短的幾行字,說鬼臉砬子煤礦運煤車翻車,是有人破壞,四黑子在車閘上做了手腳。署名是魚鷹。

  「信直接寄給我的。」梅國棟說。

  「又提到四黑子,兩起命案都有他。」

  「誰在操縱他殺人呢?」梅國棟認為四黑子是殺手無疑,幕後有元兇指使他。

  「弄清四黑子殺人的目的是關鍵,」海小安建議道,「有必要監控四黑子,或秘捕他。」

  「目前都不合適。」梅國棟說,「記得給我們寫舉報信的鷺鷥吧,我們來分析一下,兩封信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鷺鷥——魚鷹,意思相同,兩封舉報信都是手寫的,筆體相差卻懸殊。前一封字極一般,後一封則有體,看出習過帖。但是從署名取意思相近,兩者似乎有一定的內在聯繫。

  「我傾向於兩個人。」海小安說。

  梅國棟不是傾向於兩個人,就認為是兩個人。他一層層推理:李作明之死,聯繫上四黑子,郭德學的死也有四黑子。那麼,四黑子都和鬼臉砬子煤礦有關係,最後都集中到卐井。

  「如果說第一封舉報信是李作明寫的,那麼第二封信是誰呢?」海小安提出疑問。

  「問得好!」

  他們倆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李雪峰。

  「應該再次提審他。」海小安主張提審李雪峰,他說,「問清李作明是不是他的人,假若是,李作明的死好解釋,如不是,卐井更神秘,或許還有更大的隱情我們所不知。」

  「上次李雪峰要見我,他說得吞吞吐吐,像似有什麼事沒講。現在看來,李作明就是一個秘密。」梅國棟說,「將李作明已死的消息透露給他,大概他能轉變態度,停止私下搞什麼報復,積極配合警方揭開鬼臉砬子煤礦的神秘面紗。」

  「我去監獄,梅局。」海小安說。

  「還是我去和李雪峰談。」梅國棟說,「明天你就進入鬼臉砬子煤礦,形成一種高壓態勢,或叫敲山震虎。」

  「梅局,四黑子怎麼辦?」

  「先不動他,搞清他的活動。」梅國棟說,「他是前台人物,背後的人絕不是劉寶庫一個人,大鱷在後面。」

  「噢,梅局,有一個人經常在鬼臉砬子煤礦出現。」

  「誰?」

  「安監局的張揚。」

  「張揚?」梅國棟說,「監管科長。」

  「就是他。」

  「此人非同一般。」張揚在梅國棟腦子裡掛號的,他說,「接待日那天,有個礦主向我舉報,說安監局的一個科長是黑道人物,強行向他們收取保護費。」

  市公安局長接待日,一個操外地口音的小礦主,問梅國棟:「有人強行收取保護費,你管不管。」

  「管。」梅國棟堅決地說。

  於是小礦主詳細講了罌粟溝的黑色K日。

  「豈有此理!」梅國棟震怒。

  「我們怕過13日,即K日,礦礦要上貢。」小礦主苦不堪言的樣子,再次使梅國棟更加憤怒。

  「對不起,是我們公安工作沒做好。」梅國棟真誠地向礦主道歉,「我保證再不會發生此事。」

  「局長,你是青天大老爺啊!」

  梅國棟對海小安說,他已命治安支隊去處理此事,看調查後的結果,然後決定是否立案。張揚如果牽涉鬼臉砬子煤礦的事,併案處理。

  關於進駐鬼臉砬子煤礦的具體細節,梅國棟和海小安做番細緻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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