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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48:53 作者: 徐大輝

  不知為什麼見到鬼臉砬子煤礦的牌子,宋雅傑激動起來,心、直到手腳都發顫,仿佛馬上見到郭德學。

  「你找誰?」徐主任以貌取人,見村婦打扮的宋雅傑敲門進來,身子都沒欠一下,臉掛霜花。

  「郭德學。」宋雅傑簡練地說。

  徐主任的屁股猛然彈起來,為掩飾驚慌馬上坐下,問:「你說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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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丈夫郭德學。」宋雅傑說。

  足智多謀的徐主任,一時沒有了章程。天上掉下來一個郭德學的妻子,剛剛平靜些的事件,又給攪起。

  「在電話里告訴我,他在你們礦上挖煤。」宋雅傑說,「突然他就不給家裡打電話了,我怕出事。」

  就說郭德學不在這裡,恐怕沒那麼簡單。眼前這個女人不好打發,她的眼裡有徐主任感到發懼的東西,是什麼說不清楚。

  「他在哪兒?」宋雅傑逼問。

  「喔,對不起,你等一下。」徐主任走出辦公室,到隔壁的房間,撥通了劉寶庫的手機。

  「喂,劉礦,劉礦嗎?」

  「老徐,是我,有話說吧。」

  「有一個自稱是郭德學老婆的女人找來……」

  「就說我們礦上沒有郭德學這麼個人。」

  「看情形,不好輕易打發走。」徐主任說,「郭德學經常和老婆通電話,說得清清楚楚在我們礦上挖煤,我怕她鬧。」

  「你先穩住她,我過會兒打電話給你。」

  徐主任走回辦公室,換了副嘴臉,說:「坐,坐下慢慢說。」

  「我找我丈夫。」宋雅傑見郭德學迫切。

  「喝點水。」徐主任給她接杯礦泉水。

  氣氛溫暖不少,宋雅傑說:「我丈夫……」

  「你先別急,你知道不,鬼臉砬子煤礦有二百多名礦工,你來他走的,我得給你認真查一查,你大老遠的跑來一趟不易。」徐主任彈簧起來。

  「領導你貴姓?」

  「我姓,叫我老徐好啦。」

  「徐領導,麻煩你。」

  「見外了,關心農民兄弟是我應該做的嘛!從中央到地方,都在關注農民工……」徐主任挑好聽的說,揣度宋雅傑愛聽什麼,他就說什麼,哪個辦公室主任不是能說會道。

  宋雅傑陌生感頓然消失,信任的目光看著他翻動花名冊樣的東西,厚厚的一本。

  「呀,恁厚?」

  「是啊,夠找一陣子。」徐主任認真查找,熱情地說:「喝水,你喝水。」

  宋雅傑等待。

  查找一遍沒找到,徐主任說:「這本上沒有。」

  「沒有?」宋雅傑有些失望,也聽出他說這本上沒有,就是說還有其他的本子,她說,「徐領導,你們還有別的……」

  「噢,我這兒都是下井的人員,井上的人名單不記在這裡,我再想辦法給你查查,你喝水。」

  「麻煩你,徐領導。」

  徐主任拖延時間,等劉寶庫電話。

  劉寶庫在一個叫將軍嶺的山溝里,他的電話要漫遊回盤山,他接通張揚的電話,向他請示。

  張揚沒立即答覆劉寶庫,他需要想一想,宋雅傑的出現是節外生枝,他要想明白的是,她是聽到風聲找上來,還是丈夫斷了聯繫放心不下來看看。總之,不管怎樣情況,都很棘手。

  劉寶庫說那女人一定要見到丈夫,他不說也能想到既然來了,不見一面能走嗎?

  說郭德學不在嗎?她不會信。情急之下她要是報警什麼的,按下葫蘆起了瓢。不行,說在,那人呢?

  張揚想不出萬全之策,只好請示老闆。

  電話漫遊到徐主任座機上,他接聽,按照劉寶庫的指令行事。

  「徐領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宋雅傑問。

  「辦公室主任就是小媳婦,一天到晚給領導指使得腳不沾地。這不是叫我去市政府開個會嗎。」徐主任牢騷道。

  「那你忙吧,徐領導。」宋雅傑看出眉眼高低來,說。

  「明天,明天我再給你查查。」徐主任準備出去,「哦,你住下沒?礦上有招待所,條件差了些。」

  「我住下了。」

  「要不搬到招待所來住。」

  「謝謝徐領導,我住那挺方便。」宋雅傑說,「我走了,明天還要麻煩徐領導。」

  「我的車去市里,一起走吧。」徐主任說。

  宋雅傑搭方便車,沒多想徐主任還有別的目的。

  「老郭哪年出來挖煤的?」車上徐主任不失時機地婉轉盤問。

  「春起(天)上出來的。」宋雅傑說,「第一個月通過郵電局匯的款,他蛛蛛爬的字我愣沒認出地址,後來電話里才弄清,是鬼臉砬子煤礦。哦,你們礦咋叫這麼個名字?」

  「老名,老名。」徐主任說。

  「文革掃四舊,叫鬼什麼的可不行。」她說。

  徐主任望她一眼,意思說你這個年紀,趕不上文化大革命,頂多搭個邊兒。

  離宋雅傑住的旅館那條街還有一段路程,她說下車。

  「送到旅館門口。」徐主任要看清她的住處,熱情掩蓋著叵測之心。

  「謝謝,我到超市買點東西。」宋雅傑聰明,她不是防備徐主任,而是防備警察。

  徐主任停車,宋雅傑下車,向路邊的一家小超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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