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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48:10 作者: 徐大輝

  李作明處在殺機四伏之中,他全然不覺。仍然以開重型運煤車做掩護,秘密調查卐井的秘密。

  四黑子盯上李作明,並非是他的聰明,張揚派遣他,又不是直接派遣,通過劉寶庫指使四黑子怎麼做。

  張揚離開別墅,在一個旁無他人的地方,他說:「你身邊的女秘書……」

  「許俏俏沒問題。」劉寶庫說。

  「哎哎,你別說沒問題,防備的弦你給我繃緊,咱們做的事情絲毫不可讓她知道。」張揚責怪的口吻說,「你有點太戀圈。」

  「是,是。」劉寶庫心裡不服他的說法,嘴卻不敢反駁。任張揚怎麼說,他都是、是到底。

  戀圈特指女人,圈是什麼形象任你怎麼想。

  「歷史上有戀圈誤國,前車之鑑你必須汲取呀!」張揚把事情說得很大,劉寶庫是個什麼人物,即便他死在女人身上,充其量落個風流鬼的罵名,誤不了什麼事,影響不到禽流感發生和審判薩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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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汲取,汲取。」劉寶庫附和。

  「我暗查了,還真發現一個可疑分子。」

  「誰?」劉寶庫驚愕。

  「你招的那個司機。」張揚說。

  「我招的司機?」

  張揚到別墅和許俏俏正面接觸,察言觀色,確定許俏俏問題不大,暫時把她放到一邊,繼續在礦上找可疑之人。

  「有個司機剛來。」四黑子對張揚說,講出他的疑心,「幾次晚上見他出去。」

  「上哪兒?」

  「上山。」

  「做什麼?」

  「抓松鼠。」四黑子做這類事並不笨,他說,「我沒見他有鼠籠子。」

  「咦,有問題。」張揚警覺起來,聞到了潛伏者的味道。

  「還有一天晚上,我在閻王爺鼻子石旁邊見過他。」四黑子說。

  「啊,你怎麼不早說?」

  閻王爺鼻子石是進入卐井的必經之路,可疑之人夜間出現在那兒,性質就變了,鐵成了可疑分子。

  「什麼時候的事?」張揚問一個關鍵問題。

  「卐井出事不兩天。」

  「是他啦,沒冒兒(沒錯兒)。」張揚肯定,問:「他叫啥名?」

  「李……李作明。」四黑子吃力地想出來。

  「李作明,李作明,李作明。」張揚叨咕三遍,名字有些耳熟,大腦的硬碟上好像存儲過,他試著調出信息,可是一點擊李作明就死機,存儲器一片空白。他說,「四黑子你去結果他。」

  「哎。」他爽快答應,殺人和殺雞在四黑子眼裡都一樣,有時殺人看成比殺雞還簡單。

  「你打算咋弄?」張揚問他殺人方法。

  「背死狗。」四黑子說。

  很久以前,罌粟溝流行的劫道方法,後普遍被殺手採用。具體做法是:趁月黑風高夜,殺手躲藏在暗處,待目標走近,用繩子勒住脖頸反身背著走。四黑子嫻熟背死狗,曾經背過。

  「不行。」張揚不准許。

  四黑子惑然地望著張揚。

  「背死狗不行,要製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張揚狡猾,殺人必然驚動警方,等於引火燒身,躲閃警方還不及呢!

  借給四黑子一個腦子,他也攆不上張揚的思維,天生的缺欠思維能力。殺手如果再有超常的智慧,就給老虎安上雙翅膀,王上加王。

  「他開車,就利用車。」張揚指明了殺人工具。

  「製造車禍。」幹壞事四黑子並不笨,壞水一肚子,用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去弄吧,乾淨利落點。」他說,張揚相信四黑子的殺人能力。

  四黑子動手前,先在車上做手腳,做得天衣無縫。他提前在出事地點等他,藏身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半小時後,一場車禍發生,他像看鄉村電影那般興奮。

  李作明上夜班。此前,他接到許俏俏的情報:劉寶庫酒後失言,說出四黑子殺了人,屍體沒處理好;死者是農民礦工,在卐井挖煤,家住科爾沁草原,姓郭。他本該把這個消息告訴獄中的李雪峰,請求指示,他沒有,自作主張給警方寫了舉報信。為不暴露自己,他沒直接向警方報案。

  警方歡迎舉報,在案子毫無進展的時刻,有人提供破案的重要線索求之不得。根據死者的「四環素牙」和家住科爾沁草原,找到高氟區域不是難事。

  陰謀者給李作明設計了死亡步驟,他鐘錶一樣精確地走。李作明駕駛車從山上下來,十幾噸煤的巨大慣性颶風似地推著往前走,前邊下坡,最險峻的路段。朝上一點是那塊巨大的閻王爺鼻子石,他行走的位置是人中穴位置。

  大概沉重的卡車,驚醒了閻王爺,驚了他老人家的美夢,生氣、發怒,要收肇事者李作明到陰間受審,下油鍋也說不定。於是,李作明就去了。

  交通警察勘查車毀人亡的現場,結論是交通事故,原因是司機下坡處置不當。

  「找不到家屬。」辦公室徐主任匯報。

  劉寶庫坐在寬大的老闆台前,人很疲倦。受僱的司機出事,慣例和死者家屬協商善後處理。這個司機有些棘手,根本找不到其家屬。

  「怎麼辦?」徐主任問。

  「你先忙別的吧,過會兒我再告訴你怎麼處理。」劉寶庫支走辦公室徐主任,撥通張揚的電話,對方說不方便接電話,過會兒再打過來。

  許俏俏比劉寶庫晚到礦上,進礦長室,嗓子有些嘶啞。天亮前的那陣貓叫,聲帶都給撕破了。

  「你吃藥了。」許俏俏在沙發上坐下來,還說早晨那件事,懷疑他的能力是藥的作用,說,「你一定吃了藥。」

  「沒有,你咋不信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劉寶庫吹噓自己那方面行。

  平常這個話題在他們之間扯來扯去很長,今天說幾句劉寶庫就不說了。許俏俏覺得奇怪,他的兩大功能或者叫癖好——身體實戰和口淫。說起男女間的事他就滔滔不絕,眉飛色舞,說說過嘴癮。她說他這是口淫,他不否認,厚顏說自己還有兩手,意淫和眼淫。

  許俏俏感慨,法律要是在意淫和眼淫上作出處罰規定,將是一派什麼景象啊!

  「礦上出事了,一個外雇的司機在事故中喪生。」劉寶庫說。

  許俏俏沒睡好覺,大腦反應遲鈍,出現了聲差,過會兒才正式進入大腦,車禍死了外雇司機令她頓然緊張起來。

  「你說死了一個外雇的司機?」她問。

  「是,現場拾到他的身份證,叫李作明。」劉寶庫順嘴講。

  「李、作、明!」許俏俏心裡一字一頓,尖銳的東西戳了三下心,臉色變沒變白自己覺不出。

  好在劉寶庫心思在如何處理事故死者上,沒注意她的表情驟變。

  許俏俏很快從愣怔中緩過神來,死者是不是李作明啊?換個張作明王作明她都不會去關心。此人與自己的關係特別,一定弄清到底是不是他,但願與他重名的叫李作明的司機死於一場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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