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如折如磨，悔不當初

  「你也先回去換身衣服吧。」步衛衡見步緋顏嘴唇發紫，渾身上下在風中瑟瑟發抖，神色一動，開口說道。

  「不了，爹爹，女兒也擔心姨娘，還是等大夫過來看看吧。」步緋顏搖搖頭，她怎可能現在離開，若是她走了，這場好戲可怎麼進行下去。

  命人拿來一塊毯子給步緋顏披上，步衛衡掃了一眼亭子裡的茶杯碎渣，開口問道：「今日是怎麼一回事，你和柳姨娘素來不合。」

  一句話，譴責的意味明顯。

  步緋顏淡笑一聲，半真半假的開口：「爹爹也知道柳姨娘和女兒素來不合，所以她怎可能會那麼好心的邀請女兒到院子來，美其名曰的要給女兒賠罪。」

  步衛衡聽罷，眉頭一皺，步緋顏繼續開口：「只不過是爹爹這幾日一直都未曾理會柳姨娘，青雲不在府上，如心也在院子裡養傷，沒人提柳姨娘在你面前求情，所以柳姨娘便想了一計，兵行險招。」

  步衛衡盯著步緋顏的眼睛，沉聲開口：「她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步緋顏冷笑幾聲，步衛衡當真是高看了柳若水：「爹爹若是不信，那茶杯里，有她喝剩下的藥，她跳入湖中的時候，先喝了一杯保胎藥。」

  遲疑了一下，步衛衡俯身撿起一塊渣滓來，攢入手中：「最好是如你所說。」

  步緋顏輕笑一聲：「爹爹可曾想過，柳姨娘為何這般不憐惜這個孩子？」步衛衡眼神一冷，聲音也怒了幾分：「莫要以為給了你幾分權利，你便可以胡言亂語了。」

  步緋顏笑笑，低頭不再說話，步衛衡生性多疑，這話他面上雖不在意，但在心裡恐怕已經生根了。

  大夫很快就被請來了，柳若水已經昏迷的不省人事，大夫給柳若水診治了一番，而後出來，步衛衡甚是緊張的上前問道。

  「如何？」

  那代入捋了捋自己的羊角胡，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嗨，孩子保不住了，在冷水中浸泡的時間太長了，縱然先前喝了保胎藥，亦是於事無補的。」

  「保胎藥」三個字讓步衛衡神色一邊，而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塊先前撿起來的茶杯碎片遞給那大夫，出聲問道：「大夫，你說的那保胎藥，可否是這個？」

  那大夫接過來，放在鼻頭嗅了嗅，而後又伸出舌尖品嘗了一下，略微一尋思，點點頭：「回將軍的話，正是這種安胎藥。」

  步衛衡的臉色登時就陰沉了下來，那大夫見狀，不在多言其他的，這達官貴臣的府上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那內人現下如何了？」步衛衡出聲問道。

  「待老夫給開服藥方子，服下就好。」那大夫回到。

  「她……日後可否能夠生育？」步衛衡略微遲疑的開口問道，那大夫聽後笑笑：「夫人素日調理的好，身子並無大礙，還是可以生育的。」

  聽了那大夫這話，步衛衡這才將將放下心來，讓那大夫去開藥，卻不想步緋顏突然一個頭重腳輕，身子直直的就朝後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