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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43:32
作者: 徐大輝
索菲婭掉下爬犁時還抱著孩子,她摔出去的慣性很大,落地的瞬間她滾動一下,孩子從手裡鬆脫射向更遠的雪瓮子,母子出事的現場便有了一段距離。
雪是軟的,地凍得鐵硬,索菲婭摔下去便昏迷過去,接下去發生的事她一點都不知道。
「你醒啦?」
索菲婭走出夢境,睜開眼睛見到一張笑臉,姑娘的一張紅撲撲的友善的臉。
「我在哪兒?」索菲婭覺得環境陌生。
「亮子裡鎮。」姑娘說。
「亮子裡鎮?我在亮子裡鎮做什麼?」索菲婭神志還不十分清醒,喪失的記憶正在恢復中。
「皇軍給你安排這兒。」姑娘告訴索菲婭,這裡是遠山造酒株式會社院內的一座住宅……她叫玉米,專門伺候索菲婭的。
「皇軍……玉米,我……」索菲婭竭力想,過去的事就是想不起來,「皇軍?」
「憲兵隊林田數馬隊長,是他送你到這裡來的。」玉米把所知道的統統告訴她,索菲婭聽得稀里糊塗。
一個日本醫生給索菲婭注射藥,她又睡去。
「她需要再睡幾小時,就能完全恢復。」醫生對林田數馬說。
林田數馬瞥眼藥物作用下睡去的索菲婭,對玉米說:「照顧好她。」
而後,和醫生一起走出去。
林田數馬搭救索菲婭純屬偶然。
那天,指派小松原去玻璃山找韓把頭弄狼皮剛走不久,林田數馬接到夫人的電報,由於身體的原因,暫不來中國了。
「不來啦。」林田數馬得到這個消息,他要叫小松原回來,自己親自去叫。
林田數馬騎上馬出院向玻璃山方向追去。
望山累死馬,關東民間這句話,此時林田數馬深刻地體會到了。出了亮子裡鎮北望,那座透明的玻璃山就近在眼前,與它相鄰的香窪山輪廓也清楚可見。一兩個小時過去,還沒到山跟前,倒是你走山也走,老是走不到地方。
坐騎汗津津的,行走的速度緩慢下來,他很心疼自己的馬,決定休息,然後就進入長長的雪溝。
驚馬拖著爬犁從雪溝飛奔而出,開始林田數馬並沒看清是什麼東西,褐色的動物奔騰揚起雪塵,漫天飄灑。從方向分析正朝自己直線而來,林田數馬在馬背上挺起身,觀察著。
驚馬沒走直線,在離林田數馬很遠的地方轉了彎,朝鐵路線方向奔馳。大概是鬼使神差,林田數馬策馬追過去。
林田數馬趕到,驚馬已經拖碎了爬犁,掙脫繩套跑向雪原。他在雪窠里發現昏迷不醒的索菲婭,這一見,他喜歡上了她。
索菲婭的前衣襟開放,兩座雪山凸出來,凝脂般的峰頂覆蓋著雪。面容嬌嫩,皮膚白瓷一樣,嘴唇紅色如朵卷蓮花……林田數馬怦然心動。
搭救一位陌生女子的目的很赤裸了,就想要她。
林田數馬把索菲婭上馬背,也不再去找什么小松原了,打馬返回亮子裡鎮。自己身為隊長,不能兵營里藏嬌,需找一個隱蔽地方,先救治她。
遠山造酒株式會社的老闆是林田數馬的密友,送索菲婭到他那裡,既隱蔽又安全。
「找一個好醫生給她治療。」林田數馬吩咐。
遠山早年來關東,很有當地生活經驗。見索菲婭凍成這副模樣,說出了一個最有效的搶救方法。
「啊?用人的身體……」林田數馬驚詫。
「這樣緩凍僵的人效果最佳,才不傷及臟器。」遠山說。
林田數馬遲疑不決,並非不相信這種方法,而是緩凍的細節,需要脫光索菲婭的衣服,另一個人也脫光衣服,將她擁在懷裡暖著。叫一個外人肌膚零距離地……這怎行啊?
遠山聰明,他看透了林田數馬的心思,說:「你何不自己親身來。」
親身來的建議正中林田數馬的下懷,他樂此不疲。只是響噹噹的憲兵隊長,天皇陛下的軍人脫光身子去暖一個女人,尊嚴、面子……
「我給你安排一間密室。」遠山說。
遠山造酒株式會社院子裡,有一棟二層小黃樓,十分肅靜,沒人打擾。
遠山老闆也不會讓人打擾,他令僕人準備了一個房間。
去掉包裝物的索菲婭,林田數馬看傻了眼,軀體僵硬著,他已失控,餓狼捕食一樣撲上去……冰美人在他懷裡變軟,漸漸甦醒過來。但是沒徹底甦醒,剩下的事便由醫生來做。
「安排傭人伺候她。」林田數馬說。
遠山了解林田數馬,這個磁性女人吸引住了他。為他安排一個女人的食宿對於腰纏萬貫的遠山老闆來說,舉手之勞。
「放心吧,我叫玉米來照顧她的起居。」遠山老闆說。
「玉米?」林田數馬略微詫異。
「那個給你擦皮靴的女孩。」遠山說。
林田數馬穿戴中最講究的是他的皮靴子,一天幾次擦拭,不能有一點污跡。
「我給你找個女孩……」遠山從亮子裡鎮的街頭找來玉米,「她很會擦鞋。」
第一次給林田數馬擦皮靴子,很滿意。他是遠山造酒株式會社的常客,為取悅林田數馬,遠山把玉米留在燒鍋(酒作坊)里干雜活,林田數馬來了就給他擦皮靴子。
「好好交代她。」林田數馬說。
玉米守在索菲婭身邊,她沒事就盯著俄羅斯女人的高聳處:高翹的鼻子,高凸的前胸,兩隻肥白的奶子,比她見過的奶牛的乳房大。
「男人一定喜歡!」玉米隱秘地想。她正被燒酒小工愛著,他摩挲過她的前胸,抱怨過:「你的……長得大點就好啦。」
玉米的東西發育很慢,16歲了,還杏兒芽苞似的。所以見了索菲婭的大乳令她羨慕不已。
索菲婭夜半再次醒來,一睜眼就猛然坐起來,嚷道:「我兒子,我兒子根兒呢?」
「根兒?」玉米驚訝。
「我兒子韓根兒,他在哪兒?」索菲婭揚掉被子,才發覺躺倒的地方奇奇怪怪的:「我怎麼睡在地上?」
「夫人,你睡的是炕,地炕。」玉米掀起褥子,說,「呶,榻榻米。」
「日本人才睡榻榻米。」索菲婭說。
「這兒就是日本人……」
索菲婭迷惑,自己怎麼睡到日本人的屋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玉米告訴她,憲兵隊長將她帶到這裡……玉米面帶羞澀講了全過程。
「天吶!」索菲婭無地自容。
凍僵的自己被憲兵隊長的體溫暖和過來,什麼都讓人家看見了,赤身裸體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看見了,看……她猛然想到什麼,手下意識地順著被子摸下去,觸動了什麼,輕啊了一聲。
「哪兒不舒服啊?」玉米急忙問。
索菲婭發覺自己在無意識下,遭到了侵略,有時侵略是一種幸福。她對自己被侵犯沒什麼感覺,心裡極矛盾,憲兵隊長救了自己的命,他想得到一點什麼不應該嗎?只是方式不太恰當。
「他是誰?」
玉米答:「林田數馬。」
「啊!」
索菲婭第三次「啊」了。
玉米怔怔地望著她,她怎麼老是啊呀?
老天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她發誓要報復的仇人,竟救了自己的命,還侵略了自己。
「林田數馬很愛你。」玉米說。
索菲婭很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