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4-10-04 11:39:23
作者: 徐大輝
到底拘捕不拘捕啟蒙星網吧投毒案的重要嫌疑人三孩子,什時候動手,「8.18」大案指揮部兩位指揮員袁成罡、馮國強坐下來進行研究。
「我通知鳳鳴十點鐘到。」馮國強看看表,還有二十二分鐘十點。他說,「三孩子牽涉多個案子,槍案、投毒、販賣精神類藥物,還嫖娼、強暴養女,真是十惡不赦的人。」
「因此我們有必要給他的惡行排排隊,以什麼罪名逮他。」袁成罡的意思並非拘捕三孩子的證據不充分,而是他正幹著某種犯罪勾當,暫緩逮他。
袁成罡前天從省城回來,他去了地礦醫院。
衛光男在這家行業辦的小醫院的特別病房裡;三樓的靠走廊盡頭的一間病室,有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看守,對外言稱一重大的案犯,因病在此治療。
地礦醫院現已改為專股骨頭壞死的醫院,外界的人認為該罪犯患了股骨頭壞死病,而且很重,因而從來沒有見那罪犯走出病房。
事實上,衛光男的活動限定在近三十平方米的寬敞病室內,這完全是因為不能讓外部知道他的行蹤,尤其是他病的治療進展情況。挨衛光男還有一個房間,被經理用藥藥傻的金屬回收公司湯會計在那裡。她整日呆呆地望著某一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像尊木雕。穿著打扮並不像呆傻的人,漂亮的毛長裙,戴著副金耳墜。看起來她喜歡打扮的那根神經還沒廢,除此以外,她什麼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在什麼地方,是冷是熱,是甜是苦全然不曉得。
這些症狀與衛光男相同,或者說驚人的相似。
「他們同服R2,但是由於性別、體質的差異,衛光男相對要輕一些,湯會計就重些。」治療組的專家對袁成罡說,「經過一段治療,衛光男有好轉的跡象,而湯會計沒有效果,卻在加重。」
「最終他……」袁成罡更關注衛光男的治療,道理很簡單,衛光男恢復常態,他既能說明受害的真相,又可能講出他姐姐的一些情況。
「還很難說結果。由於我們尚不清楚藥的全部成分,到底是什麼藥呢?除非查到藥源。」
藥源;R2的製造地,省廳已鎖定藍河。湯會計在此治療,目的就是弄清到底是不是同一種藥。企望從兩位患者的隻言片語或譫語中發現R2藥物的蛛絲馬跡。
「成罡,回藍河你們部署查R2製造的線索,儘快找到犯罪分子。不然該藥大量流入社會,會造成更大的危害,這種情況絕對不能讓它發生!」馬廳長指示道。
「鳳鳴在調查投毒案時意外地發現三孩子私藏槍枝,有人目睹他賣過價格昂貴的藥。」馮國強說,「那個取藥的人正是來自省城。」
「時間?」
「半年前。」馮國強說,「為我們提供情況的人,親耳聽見三孩子對朱大賴子說來取藥的人在火車站等著返回。」
時間,和自殺的金屬回收公司經理辦公桌里發現兩張到藍河的火車票相符,難道是巧合嗎?
袁成罡說:「這樣一來,朱大賴子的康健藥材公司又牽涉製造R2藥物。」
「肯定與他們有關。」
「康健藥材公司只搞藥材的購銷,不具備條件研製此類藥物的能力。省廳專家組認為,搞出這樣國內尚屬罕見的精神藥物,至少具備兩大條件,即研製該藥的高科技人才和生產所需的製藥設備。」袁成罡說,「康健藥材公司並不具備這兩個條件。」
馮國強思考過此問題,康健藥材公司的人員構成,大部分是搞銷售的,只幾個懂中草藥材的技術人員,也僅僅限於中草藥材的質量檢查,和短期儲存管理。沒能力研製這種科技含量很高的精神藥物。再說該公司也沒有下屬製藥企業,談不上有生產能力。
「當然不排除外協研製生產。」馮國強說,「該藥受犯罪分子的歡迎有市場,又有高額利潤,朱大賴子完全有可能投資做這件事,譬如出資尋找合伙人來做。」
「我們可不可以這樣假設,朱大賴子並不是研製和生產者,他只是個銷售者,那麼,藍河應該有一個比康健藥材公司更具備研製生產條件的藥廠。」袁成罡分析道。
「實實在在的存在,」馮國強站起身,他精神振奮不由自主地離開椅子,踱來踱去。他欣慰地說:「我們一開始就沒選錯目標。」
「狐狸露出了尾巴。」袁成罡說,「我們的『追鮟』行動到了漸漸收網的階段,儘快逼出『鮟鱇』來。」
這時,胡鳳鳴敲門。
濃濃的煙味,已說明他們談話很久了。
「鳳鳴,你談談吧。」馮國強說。
「兩位領導決沒決定拘捕三孩子?」胡鳳鳴問。
「沒最後敲定,聽聽你的意見。」袁成罡說。
「立即逮他。」胡鳳鳴講他的理由,「經鄭軍指認,三孩子是啟蒙星網吧毒死小學生劉大桐的兇手。據知情人葉箐講,她親眼見他藏匿一枝手槍,他還賣什麼藥給他人。逮他,通過他至少可深挖兩條線索,一是盜槍案,二是投毒案。」
馮國強問:「你認為三孩子投毒的動機是?」
「與槍案有關。」胡鳳鳴說,「種種跡象表明,是盜槍者策劃製造這次投毒案。
「策劃者的目的呢?」
「他們聞到我們重查盜槍案的風聲,心虛得很,因當年他們陰謀逼死槍案的知情人趙澤明,惟恐他臨自殺前留下對他們不利的什麼證據,而且懷疑在遺孀王錦萍手裡,毒殺的目標應是她們母子,陰差陽錯,將小學生劉大桐毒死,成了被錯殺者。」胡鳳鳴接過馮國強扔過的香菸,點著後吸一口,繼續說,「三孩子是盜槍案的參與者無疑,從葉箐所描述見到的他藏匿的手槍型號分析,可能就是我們丟失的槍枝。如果本假設成立,他占有一枝,那兩枝槍呢?是不是還在朱大賴子手裡?它出現在譚市長命案中,使用它的又是什麼人?」
馮國強啟發式地發問:「你怎麼確定三孩子不是槍殺譚市長的兇手?又根據什麼排除使用的不是三孩子藏匿的槍呢?」
「現在雖然不能確定殺害譚市長使用的槍枝不是三孩子的,但是,我們知道殺手作案後,沒走有值班員的樓門,而是從窗口逃走。葉箐講,三孩子左腿膝蓋骨打獵時槍走火時被擊碎,活動受到限制,不可能越下二層高的樓。」胡鳳鳴說,「我在王錦萍家調查得知,趙澤明生前常與一個叫『老哥』的人聯繫,一直到他自殺前幾小時,他們還通話,王錦萍提供了那個電話號碼。是一個叫許偉的人持機……查沒有這個人。後來我問『鰹鳥』,找到了那個『老哥』。」
「噢!是什麼人?」袁成罡眼睛一亮,這是一個好消息。
胡鳳鳴說:「世紀實業集團財務部主任萬達。」
馮國強同袁成罡對望一下,會心地笑了。這是胡鳳鳴所見到的自「8.18」大案指揮部成立以來,頭次見到兩位總指揮笑得如此開心。
……最後指揮部做出兩項決定:暫不拘捕三孩子,姚勇第三組工作進展中,尚需要他。為防止出現意外變故,令姚勇負責嚴密監控三孩子,待第三組工作不需要他時立即逮捕他;胡鳳鳴集中精力秘查萬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