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1:39:06 作者: 徐大輝

  姚勇發現三孩子開走卡迪拉克,緊緊地跟上它。碧波大酒店內的事他還不清楚,三孩子開車去哪裡?直覺告訴他,一定是有什麼勾當。

  轉過一條街,姚勇發現還有一輛車跟在自己的車後面,這引起他的警惕。看起來,跟蹤該中止。他在行進之中併到另條線,前邊紅綠燈向左拐,就徹底放棄了對三孩子的跟蹤。

  姚勇還是瞥一眼跟蹤自己的車,它並沒隨之併線,而是繼續跟隨三孩子開的卡迪拉克。

  「噢,不是在跟蹤自己。」姚勇已看不到那兩輛車,心還再想:「誰人在跟蹤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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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勇思想不明白,剛才跟在他車後是胡鳳鳴,他今晚帶鄭軍跟隨三孩子開的卡迪拉克,目的是讓他辨認三孩子是不是那個投毒者。

  按王錦萍提供的電話號碼,胡鳳鳴順利地找到了鄭軍,並約定晚上下班後他去接他。

  「胡隊,你帶我去哪兒?」鄭軍問。

  「去認一個人。」胡鳳鳴對他說,「……見到他,你不要出聲,只仔細地辨認。」

  「他要認出我怎麼辦?」鄭軍從小到大頭一回經歷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心像打鼓一般。

  「有我和你在一起。」胡鳳鳴手按了按他發抖的手,「我們選取一個角度瞧他,不能驚動他,也不能讓他看見我們。」

  三孩子開卡迪拉克駛離碧波大酒店,他們便跟上了他。開始只認為夾在卡迪拉克和自己車之間的那輛桑塔納,是碰巧同路而行的車輛而已,看不是跟蹤的車輛,因此沒太在意。行駛過程中,職業的敏感使胡鳳鳴覺得那輛桑塔納有些特別……正在他猜測的時候,桑塔納併到另一條線路上去。

  霞光路口,那盞明亮的街燈下,葉箐整個人也明亮在燈光中。鄭軍在他經歷的範圍內想像:妓們開始狂熱、激情的夜生活。他說:「那有隻雞。」

  「接她?」胡鳳鳴看清是葉箐,已經猜想到三孩子來接她。但是弄不清接她去幹什麼。

  鄭軍迷戀的眼光盯著葉箐,體內燃燒某種強烈的欲望。

  「注意司機,他快下車去為她開車門。」胡鳳鳴不得不提醒有那種幽暗嗜好的他,「仔細看是不是他。」

  街燈的光線微弱,它幫助了恐怖,讓人看見三孩子的面容朦朧著幾分猙獰。

  「是他,就是他!」鄭軍認出他來。

  「瞅准。」

  「沒差,是他。」鄭軍嘟囔一句:「那天他戴副墨鏡,今天沒戴。」

  三孩子親手為葉箐打開車門,待她上車後關上車門,回到駕馭座位,立即將車開走。

  「鄭軍你的任務已完成,你現在就打的回去。記住,今晚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說,包括你的女朋友小維。懂嗎?」

  「我懂啦。」鄭軍下車。

  鄭軍認出啟蒙星網吧的投毒者三孩子,胡鳳鳴心裡釋然自不必說,終於找到了重大的線索。

  「他投毒的目的呢?」他的下一步是弄清三孩子投毒的動機,這無疑是揭開一系列謎團的關鍵所在。

  鄭軍以為他要繼續跟蹤下去,胡鳳鳴原打算也跟卡迪拉克去看三孩子拉葉箐去幹什麼?不能跟蹤一個車子太久,那樣易被發現,這是常識性的東西。

  開車直接回家還是去局裡向指揮部匯報,也就在他猶豫的時刻,已不再跟蹤的那輛卡迪拉克迎面開過來,並擦身而過時,車窗徐落,葉箐的頭說不清目的的探出一下,正好給胡鳳鳴看見。雖說只一晃過去,他還是準確無誤地看清是她。

  「她與朱大賴子在一起。」他想。

  為證實自己斷言之不誤,他開始了當晚的第二次跟蹤。掉過頭,趕上去,卡迪拉克的速度很慢,像某人在悠閒地散步。市政府的明亮工程;臨街的辦公大樓、商場店鋪夜晚開燈;實施兩年來,藍河城的夜晚燈火輝煌。提出、領導、指揮這項工程的譚韶芬,就是在燈火通明的夜間被殺的,兇手藉助於某盞燈光實施犯罪也說不定。生活的法則就是如此變幻莫測,誰也保證不了初衷和結果是一致。

  胡鳳鳴此時油然而生的感慨是燈火給人們出行帶來種種便利,而倡導者卻孤獨在黑暗的墓地里,只有流失的時間才和她永恆相伴。

  卡迪拉克駛進光怪陸離的地方;愛之光娛樂城,這裡被稱為娛樂天堂。車停在光彩奪目的大樓門前,朱大賴子和葉箐下了車,三孩子將車開走,顯然他不參加那兩個人的活動。

  胡鳳鳴認為跟蹤哪一個都沒實際意義,他開車離開。

  卡迪拉克當晚還是轉回愛之光娛樂城接走消完夜的朱大賴子和葉箐,這是後話。

  現在,朱大賴子手挽著葉箐的胳臂,極情人般地走進娛樂場所,穿過享受溫馨時光的男男女女。選擇一雅致的地方坐下來,腳下涓細的流水間,幾條金魚游哉悠哉,像似要啃葉箐的鞋跟。

  「我想脫掉鞋。」她說。

  「隨便。上次來你不是也脫了嗎,脫吧!」朱大賴子想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取悅於她是為了自己的目的;那件精心策劃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擺在面前的點心,外觀給人一種精雕細刻工藝美術品的感覺,欣賞比食慾還振奮。

  一塊玉石般的點心在她紅唇邊徘徊,真捨不得破壞它。

  「吃,你怎麼不吃?」朱大賴子可沒她那般憐香惜玉,碎裂的聲音如同食肉猛獸咀嚼脆骨。

  「多美麗的東西……」她仍然捨不得吃掉它,格外的不忍心。

  「照你的想法,人就該去吃草。」

  「吃草幹嗎?」

  「不然你一想殺死一頭哭泣的牛,那牛排呀,牛尾還咋吃?」朱大賴子再次嚼碎一塊盤子裡精緻的東西,用腳尖兒點了一下玻璃地板,有一條金魚噘嘴啄那棵水草,他說:「前天,我吃了兩條地圖魚,清蒸的。」

  「清蒸地圖魚?」她驚愕。

  「你肯定不會吃的。可是即使你不吃,還有人吃,何況美味的東西,人人都想吃,只是有人想,吃沒條件吃不到而已。」

  「那也太殘酷了點兒。」

  「自然的法則嘛,弱肉強食,老話怎麼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稀泥。」朱大賴子像似要說服她,指下滿座溫情中的人們,說,「生活無著的人,會到這裡來消費?享樂?他們只得……蹬板車的人會到賓館開房玩小姐?」

  葉箐心頭升起一股憤恨的火苗,她將頭轉向一邊,無意又撞見上鄰桌的一對男女親近情景;他們已沉浸在銷魂盪魄的時刻,女人懶洋洋、美滋滋在男人的懷裡,把某些避人的事拿到大庭廣眾下來做。嚄!旁若無人地開放與赤裸。她不得不轉回頭。

  這時,朱大賴子說:「我請你幫忙做一件事兒。」

  她望著他,等待他說出那件事情。

  「我想……」朱大賴子講了讓她去碧波大酒店做什麼。

  她聽完朝他苦笑,問:「你怎麼不叫個小姐去幹這事?」

  「怕她們做不好。」

  「她們很專業。」

  「我信不著她們。」朱大賴子握緊她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手,「這件事很重要,非你莫屬。要不,朱哥捨得了你?」

  「你們男人有幾個真心不渝地去愛一女人?」她兩頰一縮,有淚盈滿眼眶。「我像一隻皮球,讓人踢來踢去。」

  「箐你聽我說,朱哥不是有意傷害你,我起誓……此試探實在太重要了。」朱大賴子說,「誰捨得割愛?箐,我也是忍痛啊!」

  「這是咋個試探呀,上床!一旦他們真的要……我拒絕嗎?」她問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當然這是我不願看到的,假如真的,就算為朱哥做了一次犧牲,我會給你補償的。」朱大賴子緊接著說到錢。

  「可這與賣淫有多大的區別?」

  「不一樣的,她們為了掙錢。可你為去做一件事,看過間諜片吧,為弄情報,與重要的人上床……偽滿時期的川島芳子,還有……」朱大賴子把說服她去碧波大酒店試探真假藥材商與間諜相提並論。

  「他們上床不上床能說明什麼?」

  「你就是一塊試金石,他們沾不沾你的邊兒,對我很重要。」朱大賴子沒講為什麼重要。「答應朱哥了是吧?」

  「你得為妹子辦件事。」

  「你說,你說。」

  「我去給你當秘書。」

  「好,辦完這件事,我馬上安排。」朱大賴子十分爽快地答應。

  「謝朱哥。」她虛情假意地抓起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一下,莞爾一笑,「我什麼時候去碧波大酒店?」

  朱大賴子說:「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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