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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別往漂泊女孩背後瞧 1

2024-10-04 11:35:02 作者: 徐大輝

  大霧浸漬著大崗時王力偉開車去刑警支隊,公安大廈院落花木釋放出夏季青綠氣息。此時,濃霧漸漸稀薄,城市的上空出現藍天、太陽,籠罩幾日的大霧終於散開,天氣晴朗起來。

  趙春玲認得他:「力偉,有事嗎?」

  王力偉說明來意。

  「『8.11劫案』組在三樓。」她吩咐女刑警小靳:「送他到胡局辦公室。」

  指認罪犯在看守所進行,路上胡克艱說:「全供了,犯罪嫌疑人叫季闖,他供述搶了你,搶了高露雨,他臂膀上的確文匹狼,與你目擊的同香菸盒圖案一模一樣。你能認出他來吧?」

  「應該沒問題。」王力偉說。

  辨認在隱蔽情況下進行,罪犯露在明晃的燈光下,一張疤疤癩癩的臉,臂膀那匹紋的狼生動明顯。

  

  「是他?」

  「搶劫我的人臉沒疤,文身對。」王力偉無法將眼前這張恐怖臉與劫匪對比,能夠肯定的是文身,個頭、胖瘦也相似。

  「做案後,他醉倒郊外遭野狗啃破臉。他還交待左腮有顆黑痣。」胡克艱說。

  「對,是左腮上。」王力偉想起劫匪左腮有顆玉米粒大小的黑痣,痣生三四棵棕色毛。

  野狗啃去黑痣無法核實。警方根據犯罪嫌疑人口供、王力偉證詞,「8.11劫案」罪犯確定季闖。

  王力偉回到家裡,手裡拎瓶白酒。

  杜芳急忙問:「怎麼樣,認出來沒?」

  「就那麼回事吧!」王力偉的語氣帶著憂怨。他像很不願提這事兒似的。「冰箱裡魚肚還有沒,我喝點酒。」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指證罪犯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要出冤假錯案。」她打開冰箱,取出兩樣菜,說:「力偉,咱可甭糊塗。」

  「罪犯自己供認不諱,公安深信不疑。何況罪犯臉給野狗啃得面目全非。」王力偉說,為消除妻子的疑慮,他說,「臂膀上紋的狼,七匹狼,同我當時見到的一模一樣。」

  她等待從冰箱取出的魚肚、羊肉緩霜,學說了杜大浩打來電話的全部細節,末了她說:「哥找到了工作,當紅蜘蛛保衛科長,報酬挺高的。」

  「到那地方?」他把要說的話咽回去。

  妻子為兄長謀到份差事,高興顯而易見,做妹夫的去潑盆涼水,得罪的就不是一個人。杜大浩朝著他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阻止一個墮落的人自己是那樣軟弱不堪。倒退回去二十年,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揪住他的拴馬樁(兒童留在腦後的一綹頭髮)捧揍他一頓,杜伯杜媽還鼓勵他打得對,當哥的就該管著犯錯誤的弟弟。童年時代早已躺在野草中悄然死去,天空飄滿青春紙鶴已不是舊歲的情形,孩童的友誼只能作回想留在記憶里。再用那原汁原味的情感去對待,杜大浩恐難接受。紅蜘蛛是什麼地方呀?

  廚房飄出魚肚熟了的香味,他停止了思緒在遙遠天空下的獨自前飛。妻子朝餐桌擺碟碗,他費勁啟開那瓶白酒瓶蓋,新型的包裝需破壞瓶口才能倒出。一頓飯,他像遵守課堂紀律的小學生,聽妻子滔滔不絕。今天她心裡可謂一片陽光了,高露雨的案子破了,兇手落網;清除警察隊伍的哥哥有份兒比較理想工作,紅蜘蛛是隨便進得去的嗎?如此說,她心裡不單單陽光,一堆朝霞在熊熊燃燒。

  他覺出她體內興奮火焰翩翩起舞,酒杯被她氽子般地溫熱,酒精開始在他體內活潑,一瓶白酒的熱能充電似地強烈了他的欲望——到街上走一走。

  「別開車去!」妻子沒阻攔他上街,這是她今天犯的第二個錯誤。她知道丈夫的酒量,沒加限制地讓他飲盡一瓶五十度白酒,這是醫生第一個不該犯的錯誤。她興趣地觀看兩集W國電視劇的時間長度里,沒去想劇情以外東西。兩個錯誤導致的後果,就如大街上汽車行駛、相撞與她毫無關係似的。

  一隻燃燒的酒精瓶子,搖晃在大崗夜色里,像一個魚漂在燈光海洋漂浮。零距離聞到偉岸軀體發出濃烈酒味的,是一個遊蕩街道拉客少婦。她接近酒味鼻子受刺激差點打嚏噴,她說:「大哥,玩玩嘛?」

  「玩?玩什麼?」他綿綿不斷地想到一個站牌或是的士乘停點。幾年前一個人從外地放暑假回來,讓他在那等待。他今晚要去接幾年前讓他接的那個人,因此他有信心尋找。

  尋找的欲望無窮地向前延伸。

  「玩小妹呀!」少婦挺拔性感部位,語言剝去皮香蕉般地裸露:「我沒結婚,相當於『副處』啊……」

  「副處?哪級幹部?」王力偉腦子清醒了一些。

  路燈中少婦一半明亮一半陰暗的臉現出驚訝,她羚羊遭遇獵豹一般迅速逃走,在她覺得安全的街口處回望一下,然後鑽進條陰暗胡同。

  見到綠燈就過馬路,不知穿越幾條馬路,他向一片燦爛燈光——文化廣場走去,音樂噴泉前,他太靠近,有水珠霧著他。音樂、水珠漂清了他混濁一片的大腦,腿發酸發軟。他去尋找一隻可坐的凳子,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他走向他們身子鴨一樣搖擺。

  杜大浩和馬爽吃完沸騰魚,她挽著他的胳臂回她小巢繞道來看音樂噴泉的。按先前講好的條講,他隨她去,她才告訴他川椒豆花村『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是什麼。

  文化廣場長凳上不是談那個事的地方,他的胳臂從她後身繞過去,手在她優美的地方停留。她溫柔在他的懷裡,呼吸聲十分細微,朝上凝望著他,像望`一座星空,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她楚楚動人。她說:「我願這樣死去。」

  她的嘴唇,殘存紅酒味熱情奔放,軀體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她把衣服領口敞開。就在這時杜大浩看見王力偉搖晃過來,他對馬爽說:「你先回家,我隨後就到。」

  馬爽扣好自己的衣服領口離開。

  「坐,力偉。」

  他朝前跨一步,搖搖頭,問:「她是誰?」

  「你看見啦!」

  「一個婊子!」他放大嗓門,喊:「婊子!」

  喊聲牽來數雙眼睛,杜大浩不想在大庭廣眾丟醜,他說:「我們到那邊去說。」

  他們來到一背靜處,綠樹排列的三角形廣場。夜半兩個男人鑽進來,談戀愛的一對男女慌忙離開。

  現在王力偉只一根神經好使:教訓一下杜大浩!他說話帶有挑鬥意味:「杜大浩你那身警皮呢?」

  「今晚我們不談這個問題。」

  「也好,談剛才那個婊子。」王力偉身體搖晃,身後松樹支撐才沒摔倒。

  杜大浩說:「你應該尊重她,她不是婊子。」

  「我?我尊重一個婊子!」王力偉從胸腔深處迸出兒時稱呼:「小浩,你短揍。」說著虎跳躍過來,口喊:「你對不起婷……」重重照杜大浩臉一拳。

  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從鼻孔流出,他方才可以躲過王力偉這一醉拳的,他沒躲是聽王力偉喊出一個女人的名字。世界上對不起誰都行就是不能對不起她,這是兩個男子若干年前生命的承諾,遊戲規則不可破壞。

  酒精使王力偉拳腳更加有力,壓抑在心底里的憤恨,一朝爆發出來。

  杜大浩一手沒還,默默承受。直到王力偉打累了,打夠了。他說:「力偉,請你相信我。」

  「這話去給鬼說去吧!」王力偉走出三角廣場,叫了輛計程車回家了。

  「血,衣服上的血怎麼回事?」杜芳見丈夫衣服上有斑斑血跡,臉手沒傷,「和人打架了?」

  「我把你哥揍了一頓。」他坦然地喝著礦泉水。

  她愣怔些許時候,猛然醒過腔來,哭喊道:「你怎麼能這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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