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24-10-04 10:41:08
作者: 徐大輝
熬鷹和摧殘鷹是同一語。站在鷹杆上的鷹幾乎再站不穩了,餓得只剩骨頭,一點精神都沒有。數日內不僅不讓它睡覺,食物也不餵。 縱然是鐵打的鷹這時也乖乖投降。
「吳師傅,今天給它餵食。」花大姐說。
「它聽話啦?花管家。」吳二片問,意思鷹是否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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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鷹野性消失就算得到馴化,往下它將按人的意志來行動。餵食方法是,把兔子、鴿子等動物肉放在手臂的皮護套上,讓鷹過來啄食。訓練這隻鷹有特殊用途,馴鷹的花大姐給它指定特別食譜:狗肉。意在讓它熟悉狗肉,喜歡上狗肉,嗜毒品一樣迷上狗肉。
吳二片弄來狗肉。
鷹餓久餓透,見了肉便不顧一切地撲過來,落到花大姐手臂上鵮肉吃,當然不會讓它吃飽,規定的口令這時開始使用,比如命令它出擊:呿!讓回來:噦!用什麼樣的口令發什麼聲音,馴鷹人自己隨意,沒有固定的詞彙,鷹能接受、聽得懂就行。事實上,說什麼鷹都因為乞食兒而記下口令。
花大姐訓的這隻鷹室內調馴階段基本完成。然後挪到室外,目標還是狗。
鷹喜歡捕捉移動物體,他們發明用繩子拴假狗,嘴叼狗肉牽拉移動,讓鷹去捉。
呿!花大姐發出命令。
鷹猛然撲向假狗,從它嘴中奪狗肉,還是狗肉……
訓狗緊鑼密鼓,聯合抗日游擊隊襲擊趙家趟子部落村的計劃也密鑼緊鼓。孫大杆帶回徐隊長意見,基本上同意劉德海他們的計劃,時間讓劉德海酌情確定,游擊隊隨時過來。
「趙炮,老孫,明天夜裡怎麼樣?」劉德海提出行動時間,徵求他們兩人意見,問。
「明天陰曆初幾?」趙永和問。
「九月十五。」孫大杆說。
「正好有月亮,得施展。」趙永和同意明晚行動,說。
確定下來行動時間,劉德海派孫大杆去通知山里抗日游擊隊:「老孫明早你去找徐隊長,跟他們一起過來。」
「哎。」
「趙炮,明天白天布置狩獵隊……」劉德海說,頭一次集體行動,需要拿出來藏起的獵槍,按照各自分工,配合抗日游擊隊來攻打部落村,為安全起見,明天白天通知,他說,「你想好群眾轉移路線了嗎?」
「走我過去布趟子的一條獵道,一般人不會走那條路。」趙永和說,所有狩獵隊家屬都要撤走,粗略估算大約五十多口人,戰鬥結束後出村,朝山里轉移,走炮頭走過一條秘密山道,進入莽蒼大山里,日寇追不上找不到,「群眾轉移到,那兒有山洞,比較安全。」
「山洞有多大?」劉德海問。
「三四個山洞,住上百八十口人沒問題。」趙永和介紹那裡的情況,道出一個秘密,「我曾在那裡埋了許多糧食,就是防備馬高鐙短(不時之需)
用。我們還可以帶人打獵,那兒狍子很厚(多)。」
「噢!」劉德海讚許的目光望著趙永和,欽佩此人韜略,大獵幫的炮頭就是不一樣,有如此長遠眼光。
「冬季大雪封山後,再也沒人能上去,消停委一冬(呆著不動),來年春天在安排群眾,或是下山進入其他城鎮,還是繼續呆在山裡。」趙永和說。
「老孫你覺得趙炮安排的行嗎?」劉德海廣泛地徵詢意見,集思廣益穩妥安排群眾。
「行,我看行。」孫大杆說。
次日晨,孫大杆出了村。
趙永和來到劉德海的屋子裡,布置今晚行動前有些事情還需認真商議。
通知要在傍晚,即不能早也不能晚,時間由劉德海掌握。
「趙炮,今晚打響,自衛隊反抗必遭消滅,有個人恐怕要傷到……」
劉德海閃爍道。
「周慶喜?」
「是。」劉德海不直接說出來原因還在趙永和身上,住在趙家大院他不清楚周慶喜跟趙家到底怎樣關係,總覺得錯綜複雜,涉及到周慶喜的問題,趙永和的態度含混,不確定的意味卻意味著什麼?老太太趙馮氏明言對周慶喜袒護蘊蓄著的東西耐人尋味,「游擊隊大概不會饒過他。」
「唉!」趙永和搖搖頭,說,「看他自己造化吧。」
周慶喜同趙永和之間隔著薄薄一層窗戶紙,捅破輕而易舉的,但是不是所有窗戶紙都可以捅破的。作為一個複雜私密事件的局外人劉德海,更不能去捅破不明真相的窗戶紙。說到他們兩人關係小心翼翼,盡到提醒之責,點到為止。
難熬的一天開始,劉德海、趙永和覺得這一天無比漫長。一切事情都不發生,順利地等到天黑日頭落,戰鬥打響他們的壓力徹底解除,否則便不輕鬆。
然而,註定要生事情。中午劉德海聽見汽車引擎聲傳來,他一愣。平素沒有這種聲音,待在肅靜的趙家大院後院,聽到的山風或哭或唱,還有村中的狗叫。汽車多是軍方擁有,難道說日軍進村?
趙永和、吳二片兩人一前一後幾步進屋,掩飾不住驚惶。
「不好啦!」吳二片剛從外面回院帶來消息,說,「日軍兩輛汽車開進出村,帶篷的汽車,下來十幾個帶槍的日本兵。」
「車上拉的什麼?」劉德海問。
「我靠不近前沒看準,車停在警防所門前,日本兵端槍看著汽車。」吳二片分析說,「他們不像路過,像是留下不走。」
「這下麻煩啦。」趙永和說。
「還有,兩輛摩托車拉走周慶喜和獵狗,錢肚臍眼一同被拉走。」吳二片繼續說他看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