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0:37:08 作者: 徐大輝

  挨罵彭山燕子不生氣,反倒笑麼滋兒(臉略帶笑意),不語。

  「沒事兒山燕子你去銜泥壘窩,下蛋抱崽多好,跑到我這兒扯閒白。」

  趙老白失去耐心,轟趕彭山燕子。

  彭山燕子看出眉眼高低了,不再扯大讕(瞎說一氣),奔了正題,說:

  「有人想借種。」

  「借?種?」

  「借你種。」彭山燕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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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老白嘸然。

  「有人托我……這不是我抓(讀音chuǎ)大臉(硬著頭皮)找你。」彭山燕子不好意思道。

  借種是暗中操作的東西,細節不向外泄露。見多識廣的獵幫炮頭趙老白只是聽人講過借種,沒見哪一個借種實例。彭山燕子說得很認真不像開玩笑,好奇充滿心房,趙老白問:「誰借種?」

  「這不能說,借種規矩。」

  「不說誰家,咋借?」

  「借種絕對不能說出誰家,趙炮,這事兒你就說行不行吧?」彭山燕子問。

  面對野獸極為複雜情況趙老白都未猶豫過,他的而性格像他手中的炮,直筒筒地放出去不會拐彎。借種,讓他一時沒了主意,點不點火開炮呢?

  好奇,還是好奇,他捨不得放棄機會,說:「都有啥要求?」

  「你不要問誰家,女人的姓名,打一炮就走人。」彭山燕子說遊戲規則,「到時候我帶你過去。」

  「那家男人……我是說他同意?」

  「笨尋思啊,男人不同意,女人敢嗎?」彭山燕子說,「借種都是男人主動提出來,因為他的家什兒不好使,才向外人借。」

  「跟女人上炕,那個男人在哪兒疙瘩?」

  「當然不在屋裡,蹲在外邊窗戶台根兒底下。」

  「幹啥?」

  彭山燕子一種複雜的笑,而後說:「你要是跟女人說什麼,他可是都聽得見,什麼也別說,打完炮就走人。」

  一炮就成造出人?誰有這把握呀?趙老白說:「要是沒中上呢?」

  「那與你沒關係,另外借種,嘻,別想放第二炮,沒那好事。」彭山燕子唧喳起來,有些興奮。

  「這麼懂借種,你咋不借給他們。」趙老白問。

  彭山燕子給鳥鷹鵮了似的蔫萎下去,沒說失意原因,道:「我哪有那個艷福,小胳膊小腿的,誰得意這樣的種啊!」

  「你家不是有一窩小燕崽?」

  「有多少崽兒還不是燕子,借我的種生的是燕子,借你種生的炮手、炮頭,能騎馬上山打獵。」彭山燕子這段道白,透出幾分不如人的不自信和自卑,「誰希望自己的後代囊囊不喘兒(軟得拿不成個兒),膀大腰圓的多好啊!」他不會說魁梧、陽剛、雄壯。

  年輕的血氣方剛,趙老白被人當種,人種,很是自豪。借他種的女人沒見過面,管她姓氏名誰,你需要打一炮,爺們就給你打一炮,多裝沙子多裝藥,力爭一炮命中。

  同意借種,具體細節還要交代。彭山燕子說:「不讓你白打一炮,獎賞還是有的,東西不多,半袋子高粱米。」

  「啥,我要高粱米幹啥?」趙老白大惑,趙家有都是高粱米,用來餵馬。他說,「別寒磣我了,高粱米我不要。」

  「你得背走,這是風俗。」

  「不要不行?」趙老白問。

  「不行!」

  「為啥呢?」

  「你幹活了出力了,力不能白出不是,給你半袋高粱米酬勞,誰也不欠誰的,就此兩清。」

  「噢!」趙老白理解兩清的意思,從此再和那個女人沒來往,「要是那樣,我要高粱米。」

  彭山燕子介紹借種這不是第一家,以前介紹過,輕車熟路,借種過程爛熟於心。他交代道:「你完事出來,躲在外邊窗戶台下的男人,要在你的腰上打一棒子。」

  「幹啥?」

  「風俗。」

  又是風俗。趙老白對這個風俗心沒底,那個男人用棒子打人,什麼樣的棒子?腰雖算不上人最脆弱部位,一棒子下去,會不會打斷腰筋骨啊!

  腰筋骨打折了人可就廢啦。

  「瞅你不放心似的,棒子打你不過做做樣子,沒事。」彭山燕子說。

  男人用棒子打男種人真正意義是心理療傷,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皮下,被外人睡了,能不恨嗎?這種恨上帝都可憐他。讓他打男種人一棒子,解解恨,平慰一下心理。

  「誰保證不打壞我?」

  「我!」彭山燕子拍著胸脯,打保票說。

  趙老白細想借種的人不會下死手,人是他們主動請的嘛!放下這個心,他問還有什麼令兒。

  「有。」

  「那你說。」

  「不准對任何說起這件事,一字都不能露。」彭山燕子說。

  「啥光彩事兒,我能說出去呀」趙老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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