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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他不過是掙錢機器

2024-10-04 09:30:55 作者: 莫然

  遷田如此為柏原出力,原是打算承包川野的第二期工程。

  他自恃在簽證延期的事情上幫了大忙,要價比別的公司足足高出一倍里

  工場長私下找他談了兩次都沒有奏效。漸漸卻聽見放出風聲來,說川野的頭面人物不講信義。為他解決了那麼困難的問題居然不肯還情

  這個國家的確是「信義之邦」。日本人在接受了別人的好處以後,會深感欠下了這筆情,於是思感」就如同』偵務」一般沉重地壓在心頭,即便含辛茹苦也要加倍償還

  他們常用這個道義負擔來析磨自己壓抑別人,而且把這知思圖報的傳統美德看得比生命還要寶貴。

  早知道是這樣,我寧肯回國,也不願讓心愛的人如此為難准

  

  「難道毫無辦法,只有把這項工程交給遷田嗎」

  我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看來只有交給遷田了。」柏原答覆得異常平靜。

  「請讓我走吧」

  我不由自主地跪在他面前求告:

  「我一走,他就沒有理由再拿這事來威脅你啦!無論我對佐拉吉有過什麼樣的貢獻,公司也不願蒙受這麼大的損失呀整整700萬哪:你怎麼承擔得了啊?如果事情敗露,必將毀了你的前穆,」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解決。」

  他連忙扶起我,仍舊胸有成竹地安慰。

  原來柏原的口風向來很緊,他從未透露過這部分經費的開支已包括在總預算中,現在就可一方面以申請資金為名拖著遷田方面化整為零,將工穆拆散後先交給一些收費低廉的小建築公司,只為遷田保留幾個主項,這樣便把佐拉吉的損失減到最少程度

  「遷田可是與黑社會有關聯的人物呀「我聽了大吃一驚,不寒而!「你非但沒有償付完人情債,還會給自己惹來新的麻煩」

  「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他不慌不忙地說,「人家幫助過我們公司,得點好處本來理所當然,我也應該報答人家只是沒想到遷田的胃口太大了,這才不得已而為之啊」

  我仍不免優心仲忡,柏原便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原來公司正在考慮變動他的工作,這是一次轉職的考核,證明此人確有勝任新工作和適應新環境的能力後,就會再次升級。

  這次丟的地方是一家正待搞中期計劃的工場,人家早有勝算在胸,要和我一起在江「也來個壯舉

  真好比柳暗花明啊我這才輕鬆地往地席上一坐,似乎轉危為安地打趣開了:

  「柏原先生是因為這個才如此賣力氣地跑簽證嗎?,

  「當然也包括了對新工場和新計劃的期待,但最重要的,還是想和你一時一刻不分離呀」

  柏原卻急了,忙用手在小方桌上空空地指劃著名

  「咯,江「工場在長崎附近,離這兒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回家而和梅生活在一起啦」

  談到這點兩人都神情悽惶。最近他常來阿坡寮,車就公然地停在門外。夫人近在咫尺,每次的藉口都是在工場裡加班。

  某個清晨良子突然去送吃食,值班人員說工場長早就回家了。當晚夫妻兩人幹了一架,柏原不痛快了好幾天

  「家裡人願意你調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

  我小心冀冀地問,同時用勺子慢慢替他攪拌著杯里已經涼了的咖啡。

  柏原苦笑了一下,面色抑鬱地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一番:

  妻子在織毛衣,大女兒在寫信,小女兒在著書家之主宣布即將調到程遠的地方去工作,今後每周只能回來一次。妻女聽了都不作聲,誰也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誰也沒有流礴出絲毫挽留的重思

  良久的靜場後,還是小女兒作代表似地說了一句:

  「只要爸爸每個月記住把資寄回家就行了里」

  「那時我感到自己十分孤獨,甚至還滿心希望著她們都不讓我走呢」

  柏原說這話時那付落落寡歡的模樣,給我留下了難忘的沉重的印象大概他在自己妻女的心中,不過是一部掙錢的機器!金錢社會的血緣親情,由此可見一斑啊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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