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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08:52:09
作者: 張成功
喬小龍走進總經理室,剛在大班桌後坐下,林非就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她見喬小龍面色沉靜,點上煙悠悠地抽著,也不由得穩了穩神,很關切地先問候孫鳳珍:「孫阿姨的病怎麼樣,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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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龍皺了皺眉:「別囉唆其他的事了。說吧,怎麼回事?」
林非看得出他對這件事很煩,母子之間可能不是很融洽,也就不再談這個話題,轉而講另外一件十分緊迫重要的事:「據可靠消息,吳淮生從礦務局低價買了兩口煤井,已經開始釆煤。一龍公司不僅沒有衰落,反而更強盛了。」
喬小龍的臉頓時陰沉下來。他猜得出,這肯定又是鄭重扶持的結果。權力真是太可怕了,它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變被動為主動,生發出巨大的能量。
「咱們必須儘快想出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不然,就只能徹底敗在吳淮生手裡!」林非憂心忡忡地說道。
「看來只能破釜沉舟了!」喬小龍狠狠地砸了一拳大班桌。
「破釜沉舟?」林非疑疑惑惑地看著喬小龍,「你是什麼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喬小龍往椅背上一靠,冷冷地道,「就是在他的煤窯上做做文章!」
林非立刻便明白了,精神不覺激動起來,咬著牙道:「對,打蛇打七寸,要對準他的要害處下手!」說著,她又不無擔心地提醒,「煤礦的安全措施可是很嚴格的,這文章難做呢!」
喬小龍沒有答話,邊吸菸邊凝神思索著:他擔心的倒不是林非說的什麼安全措施,而是這個舉動太過於大了些,關係到井下幾十條生命。礦井的特點是24小時三班制,每時每刻都有工人在下面採掘,根本尋找不出空隙。如果危及了這麼多人的性命,那就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件,追究起來那就是死罪。對於「死」這個字眼,他現在已經無所謂了,自派出姚飛去聯絡勾結黑惡勢力,他就已經感到了自己生命的醜陋,抱定了玉石倶焚的決心。他於心不忍的是那些工人,這麼做太過於殘酷。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斷然採取行動,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淮生在權力的庇護下把自己吞噬掉。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踏上了這條路,他就只能咬著牙走下去。為了擊敗吳淮生,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林非兩眼一眨不眨地觀察著喬小龍的表情,知道他現在正處在矛盾之中,舉棋不定,顧及著礦工的安危,於是道:「小龍,形勢對咱們越來越不利了。吳淮生不就是依權仗勢嗎?你不能再猶豫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該出手就得出手,否則,悔之晚矣!」
喬小龍終於抬起了頭,對林非道:「你去把姚飛喊來。」
時間不長,姚飛就跟在林非身後走了進來,對喬小龍點點頭。
喬小龍伸出雙臂,手搭在姚飛的肩上用力按了按,聲音沉重地道:「姚飛,你知道嗎?鄭重帶著吳淮生弄了兩口礦井,已經把咱逼上了絕路……」
姚飛顯出很氣憤的樣子道:「權力一旦介入,根本就沒有規則可言,這遊戲也就沒法玩了!如果公平競爭,無論是哪方面,他吳淮生都只能甘拜下風!」
「不,這遊戲咱要跟他玩下去,他們沒有規矩,咱也就不講方圓。」喬小龍目光咄咄逼人,「你馬上去通知劉洲,讓他設法在吳淮生的新窯上做做文章!」
姚飛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剛才還是氣壯如牛的樣子,頃刻間便變得畏畏縮縮,他抖著聲低低地道:「小龍,這遊戲是不是有點做大了?捅天了呀!」
「怎麼?害怕了?」喬小龍的目光變得陰冷,「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去做,一切由我擔著!」
姚飛伸了伸脖子,還想再說幾句勸阻的話,一見喬小龍的五官都變了形,又趕緊把嘴閉上了。
喬小龍在姚飛面前來回踱了幾步,緩聲道:「你告訴劉洲,要保證兩條:一是不能讓公安部門發現任何疑點,最好弄得像突發事故;二是不能傷害礦工,在礦井下沒有工人的間隙時動手。」
姚飛這才稍稍放心了些,緊繃的臉弛下來。
這天晚上,姚飛趕到唐河礦區,找到劉洲,把喬小龍的安排通知了他,最後一再叮囑,千萬不可傷害礦工,只要把煤井破壞掉就行了。
姚飛走後,劉洲和朱永生進行了密謀策劃。劉洲說:「第一條好辦,弄個瓦斯爆炸就全結了,誰也看不出破綻,可這不傷礦工就難了,井下的工人是三班制,根本就沒有什麼間隙。」
朱永生聳聳眉道:「什麼不傷礦工,扯淡!他喬小龍不講了嗎,只要能達到目的,可以不計手段,不計後果。你干你的,不要管他。咱們現在就是要把事情做大,要轟動全國!」其實這話是智慧對他講的,他當然不會把這告訴劉洲。
劉洲抖了抖絡腮鬍,問朱永生何時動手。
朱永生用不無譏諷的口氣道:「喬小龍現在是咱的東家,就按他的指示辦:越快越好,立刻動手!」
二人撫掌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