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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08:47:52 作者: 張成功

  位於海濱浴場的龍宮桑拿城稱得上是珠海數一數二的休閒場所了。樓雖不高,面積卻很大,造型也很獨特,就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海鷗。中間稍高的主樓是休息廳,似是鳥頭;兩邊的翅膀是桑拿浴、芬蘭浴的房間,而隱在後面的鳥背則是大小不一、形式各異的按摩房。

  入夜之後,這兒便熱鬧起來,五光十色的高級轎車不一會兒便排滿了停車場。鳥翅鳥頭上的雷射鐳射燈打出讓人亢奮的燈花,如同不熄的焰火,映紅了不遠處的大海。

  一輛黑色奔馳600緩緩停靠在主樓前。費百夫從車裡走出,早有侍應生上前用手遮護車門上方,恭恭敬敬地問候:「董事長,您好!」

  費百夫微微頷首,挺著肥嘟嘟的大肚子步上台階,進了寬闊的旋轉玻璃門。

  他剛剛在專為他配置的休息室躺下,一位雍容華貴、氣質不凡、艷光四射的女士便輕輕走到了沙發床邊。她在他身邊坐下,用纖纖玉指揉按著他的大腿,嗔了他一眼道:「你有些日子沒來了呢!」

  費百夫不知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還是荷爾蒙處於低迷狀態,對女人頗有挑逗性的動作沒有絲毫反應。他點上一支煙,悠悠抽了幾口,這才開口道:「莎莎,八戒是不是在這兒?」

  莎莎低低地「嗯」了一聲。

  費百夫拿掉莎莎的手,一挺身坐了起來,道:「怪不得總找不到他,挺會快活!」

  「你們男人還不都一樣花心!」莎莎不無怨尤地嗔了他一眼。

  費百夫根本就不理她這個茬兒,依然按著自己的思路講下去:「淮海警方已經追到這兒了,他應該把豬頭縮縮才對,老是無所顧忌地在這種風月場所出入,會出事的!」

  

  「他是你的朋友,我只能笑臉相迎,好生招待,能有什麼辦法?」莎莎皺著眉很無奈的樣子。

  「我給你錢開這個桑拿城,可不是藏匿逃犯的!你少在我面前裝蒜!」費百夫不無醋意地瞪著她,「聽說你們打得火熱,你是在拿自己招待他吧?」

  「你……你胡說!」莎莎受不住了,滿臉漲得通紅,「你自己在外面擁香摟玉,卻還這樣糟蹋我!他是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你當我想讓他來這兒?既然你這麼說,我這就向公安局舉報他!」她說罷就去摸床頭柜上的電話機。

  費百夫慌了,連忙摁住她的手,道:「我這是跟你開個玩笑,也是愛你的表現嘛!」

  莎莎很委屈地低下了頭,淚水竟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費百夫把她擁在懷裡,親了親她的臉頰說:「好了好了,屁大點事也值得淌貓尿。八戒在哪兒?你帶我過去,我要跟他認真談談,這樣可不行!」

  莎莎從床邊站起身,揩了揩腮上的淚道:「百夫,我可要提醒你,他之所以老往這兒跑,是愛上了一個叫賀寶寶的女孩,這丫頭模樣挺俊,也是淮海人,你跟他談時,儘量婉轉些,他的脾氣你應該比我清楚。」

  「胡鬧!」費百夫一邊穿拖鞋一邊氣呼呼地說,「喪家之犬過街的老鼠,偶爾解解饞也就算了,竟然玩起了愛情,我看他這個老毛病是難改了,真是傷疤沒好就忘了疼!」

  ……

  朱永生斜倚在沙發床上,一隻手夾著菸捲,一隻手撫摸著靠在他胸口的賀寶寶的烏髮。賀寶寶最多不過20歲,胖乎乎的圓臉像熟透的蘋果般紅撲撲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透著稚氣也含著憂鬱。她用細嫩的如藕節般的小手揪弄著朱永生胸脯長長的毛叢。

  「寶寶,等我有了固定的住所,就把你接出去。再忍耐幾天好嗎?」朱永生很誠懇的樣子說。

  「你不會有固定的住所。」寶寶的話嚇了朱永生一跳,瞪圓了眼睛看她張合的嘴,「你來珠海是避難的。」

  朱永生大驚失色,翻身坐了起來,把賀寶寶的頭放在大腿上,扳過她的臉,沉聲問道:「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你幾次喝醉酒都在我面前喊,要殺壞警察、殺壞女人,還要殺盡沒有良心的人,我就知道你是鏟盡天下不平的大俠了!」賀寶寶說著激動地抱住朱永生的脖子,在他耳邊道,「我做夢都想找個你這樣的男子漢,謝謝你不嫌棄我,我要跟著你闖蕩江湖,血洗這人世間的骯髒!」

  朱永生胸中大潮頓涌,猛地抱起賀寶寶,一陣歇斯底里狂吻,然後是揉麵團般搓弄,賀寶寶禁不住高一聲低一聲地呻吟起來。朱永生剝去她的內衣,正要朝縱深發展,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朱永生以為是送茶水的侍應生,對著門外吼道:「滾蛋!這時候湊什麼熱鬧!」

  「朱大哥,是我,費總看你來了!」門外傳來周莎莎銀鈴般的聲音。

  朱永生怔了怔,忙示意賀寶寶穿上衣服,然後跳下床去開門。

  費百夫徑直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下,對衣服凌亂的賀寶寶道:「你可以走了。」

  賀寶寶見是大老闆來了,哪裡還敢吱聲,忙低垂著頭,小跑著出了房間。

  費百夫瞥了朱永生一眼,揶揄道:「八戒兄,看來你真是要『寧做花下鬼,死了也風流』了!」

  朱永生顯然很反感費百夫的奚落,耷拉著眼皮道:「我不是花下鬼,也不會風流地死。你別在這兒不陰不陽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費百夫扔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著,吸了兩口,這才開口道:「淮海警方已經來過了珠海,這你不是不知道。在這種情形下,你不該還到這個場合來。」

  「有什麼怕的?」朱永生頗不以為然,抖抖菸灰道,「這龍宮桑拿城是咱們自己開的,又有莎莎警衛著,有什麼紕漏可出?」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說不定這些人中就有警察的條子,你應該往這方面多想想。另外,一旦警察查出這個桑拿城是我出錢辦的,那就更麻煩了,他們肯定會死盯住這兒不放!」

  費百夫的話顯然對朱永生起了作用,他大口大口抽著煙,緊皺眉頭沉思著。

  「聽說你還和這裡的小姐『戀』上了,可能就是剛才那個胖丫頭吧?這就更出格了,你應該清楚你目前的處境,少跟一個人來往就少一分危險,交朋友就更是大忌,何況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以前不是沒吃過這樣的苦頭,說不定啥時候她就把你賣了!」

  「夠了夠了!」朱永生被他教訓得有些不耐煩了,「有什麼事說什麼事,扯那麼多幹什麼?你就乾脆點兒說,怎麼辦吧?」

  費百夫看得出朱永生還真被剛才那個小丫頭給迷住了,心中不覺又增加了幾分擔憂,於是道:「這兒你是無論如何不能再來了,度假村那邊也不能再待。我已經在郊區給你租了一間民房,你就受點兒苦在那兒住些時日吧,聽聽這邊的風聲再說。」

  朱永生不得不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問道:「淮海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來嗎?不知智慧進展得怎麼樣了?」

  「淮海那邊你就別操心了,你能平平安安,就是對智慧最大的支持。」費百夫把菸頭摁在了菸灰缸里。

  朱永生眼裡露出無限神往和深深的關切之情,自語般喃喃道:「我每時每刻都在掛念著智慧,天天都在等待著智慧的召喚……」

  費百夫拍拍朱永生的肩膀:「八戒兄,耐心等著吧,總有一天,咱們會把淮海鬧他個天翻地覆!」

  朱永生陰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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