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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戰友情深

2024-10-04 08:27:56 作者: 劉慶貴

  「你就是施廣東。你沒有死,你永遠活著!」

  闕昕飛用手扶著一棵粗壯偉岸的胡楊,仰望著,凝視著,心靈相通著……

  ……那是1968年的一天,時任三分隊技師的闕昕飛和施廣東就在離此不遠的沙棗林中打沙棗。因為沙棗是一種很好的豬飼料,中隊每天抽兩名公差到弱水河邊打沙棗。休息的時候,施廣東說到最近父母來信給他介紹對象的事,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請闕昕飛幫他參謀參謀。

  闕昕飛接過照片一看,脫口而出:「好漂亮啊。叫什麼名字?」

  「瞿玉花。」

  「姑娘漂亮,名字也漂亮。」闕昕飛愛不釋手地看了好幾遍,問,「過去認識嗎?」

  「認識,和俺同村,人挺好,干起活來,俺比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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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同意唄。」

  「不過,文化太低了,只讀過小學三年級。」

  「是低了點。」闕昕飛搖了搖頭,「那就告訴家裡不要唄。」

  「但她心靈手巧,不光會紡紗織布,還能做一手絕妙的針線活。俺家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得了軟骨病,從小就坐不直站不住,她經常來我家幫助照看。俺父母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閨女一樣。」施廣東眼望闕昕飛,懇切地問道,「闕技師,你說俺該咋辦?」

  闕昕飛想了想,說:「人很漂亮,很勤快,又孝敬老人,疼愛弟妹,這些都很好,可惜文化水平太低。戀愛總需要寫信溝通,她要是連信都不會寫,那的確是問題。」

  「俺也這樣想,因此一直沒回信。昨天家裡又來信催俺了。」

  闕昕飛望著施廣東,真誠地問了一句:「她對你好不好?」

  施廣東點點頭,說:「給她提親的不少,但她都看不上。」

  「你愛她嗎?」

  施廣東嘿嘿一笑,說:「俺農村出來的人,也說不上愛不愛,只是覺得跟她一起踏實,也喜歡和她一塊過日子。你想嘛,俺說不定過兩年就退伍,還得在農村干。」

  闕昕飛笑著說:「你已經愛上她了,但心中又感到不滿足,覺得她文化太低,配不上你。是不是?」

  「也不是說她配不上俺,俺也就是個初中生。不過在俺們村,俺已經是最高文化程度了。」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直接給她寫封信,就說想看到她的親筆回信。只要她真心愛你,就一定會學文化,用不了半年,就會寫信了。只要你親眼看見她的信,我看就可以。」

  後來的發展正如闕昕飛所料,瞿玉花自學文化,進步飛快。兩人的愛情發展很順利,到了結婚年齡,組織批准結婚,婚後過得十分美滿。1974年夏天,瞿玉花臨時來隊,此時已經是副中隊長的闕昕飛去看望她。到了家屬樓下,闕昕飛看到一個三歲的小男孩正在門外玩耍。闕昕飛問他叫什麼名字,小孩用濃重的方言說他叫某某某,闕昕飛沒有聽清,又問一遍,才勉強聽清一個「施」字。闕昕飛問他媽媽在不在家。小孩攔住不讓進門,隨後撒腿就往樓上跑。闕昕飛在樓下等了大約不到三分鐘,只聽見樓內敲起臉盆,傳出一個兒童的喊聲:「快來人,抓流氓啦!」

  闕昕飛一聽,飛快跑上樓,左拐彎見到了第二間屋子的門口站著施廣東,正在打小男孩的屁股。施廣東一邊打一邊說:「看你還喊不!」

  男孩左手拿著個臉盆,右手拿著個小木棍,哇哇地哭著說:「是你叫俺喊的嘛!」

  「叫你喊!」施廣東揚起手又打起來。

  「就是的,就是的!你說過,只要有人抱俺媽,就喊。」

  「好了。」從屋子裡走出一位穿著藍褲子花上衣的俊俏少婦,手裡拿塊手錶,一把拉過小男孩,哄著他說,「你看看,這是什麼?媽媽給你戴上,測測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闕昕飛一看,這位如花似玉的少婦和過去他看到照片上的瞿玉花一模一樣。連忙上前問候:「嫂子好!」

  瞿玉花見到闕昕飛,連忙笑著打招呼:「這位同志……」

  施廣東一回頭,看到是自己的副中隊長,立即敬了個禮,不好意思地說:「副隊長,讓你見笑了。」

  「怎麼了?小朋友。」闕昕飛笑著,過來一把抱起小男孩。

  小男孩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指著施廣東說:「他說話不算數。」

  瞿玉花教他說:「叫爸爸。」

  闕昕飛說:「爸爸怎麼打你了?」

  小男孩說:「他不是爸爸,是壞蛋。」

  一句話,逗得闕昕飛哈哈大笑。

  「到外面玩去。」瞿玉花將小男孩從闕昕飛懷裡抱了過去。

  小男孩呼地跑下樓去,一邊跑一邊喊:「壞蛋,大壞蛋!」

  過了很長時間,闕昕飛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來,施廣東愛人來隊後,施廣東拿著一塊她愛人從未見過的手錶說,這個儀器能測出女人在家跟沒跟其他男人睡過覺。他愛人說,我在家就跟孩子睡。施廣東說,你不用說,只要戴到手上就知道。他愛人說,不做虧心事,隨你怎麼測。正當他給愛人戴上手錶時,小孩回來看到了,就跑到洗臉間拿臉盆敲了起來。因為施廣東教他說,不能讓男人靠到你媽身邊,只要你看到有男人這樣做,你就敲臉盆喊「抓流氓」。

  施廣東平時嘻嘻哈哈,群眾關係極好,全中隊的幹部戰士在非正規場合都愛和他開玩笑。但是,在執行試驗任務中他卻非常嚴肅。闕昕飛記得很清楚,現任副指導員那時是四班長,在一次加注合練中,因為一句口令用方言復誦,別人聽不清楚,竟罰他重複練習了30遍。一次試驗任務準備時,他發現有兩三個人特愛亂動,連進門拉燈都不老實,拉開拉滅再拉開再拉滅。施廣東在分隊點名時宣布,以後要是再發現誰的手這麼賤,第一次批評,第二次警告,第三次就剝奪他參加發射衛星任務的機會。有一個叫卜冬壽的新戰士,看到什麼東西都感到好奇,天生就愛亂摸亂動,根本不在乎。結果,就是因為他接二連三亂動房間開關,施廣東找到闕昕飛,非要把他從操作崗位上撤下來,放到炊事班餵豬不可。闕昕飛對施廣東說,這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教育教育就行了,何必興師動眾懲罰他呢。但施廣東說,你要是不調換卜冬壽去餵豬,就調換我去。闕昕飛一咬牙,就按施廣東的意見辦了……

  卜冬壽也犧牲了。入伍前,孤兒出身的卜冬壽和奶奶一起生活,一直處於無人管束的狀態。入伍後,對於部隊嚴格的規章制度很不習慣。中午有兩個小時的午睡時間,他說睡不著,班長說睡不著也得躺在床上。他躺了一會,見大家睡著了,就躡手躡腳爬起來,拿起心愛的彈弓,輕輕開門出去,結果被哨兵擋了回來。他回到房間躺了一會,竟然打開窗戶從二樓跳下去,溜到外面打麻雀去了。為了教育改變他的不良習慣,從中隊領導到分隊長、班長和全班戰友,都伸出熱情的手。闕昕飛第一次找他談心時,他竟然躲貓貓藏了起來。第二次找他時,他說要上廁所,一個多小時還不出來。第三次,闕昕飛在胡楊林里找到他,看見他正在打鳥,闕昕飛說要和他比賽打彈弓,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弓。就這樣,闕昕飛才和他交上了朋友。經過一年多的教育,現在的卜冬壽已經成為一名出色的加注操作手……

  闕昕飛撫摸著一棵棵胡楊……

  胡楊,你是沙漠裡的生命之魂,穿越了宇宙洪荒,凝鍊了天地玄黃。胡楊,你作為最早的植物群落,是活著的化石,創造了幸運星球的生命綠色和希望。胡楊,你在美爾淖大地活了8000年,飽經了歲月滄桑,閱讀了世態炎涼。胡楊,你哪裡是樹木,分明是在詮釋著一種價值和一種力量: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

  闕昕飛仰望著眼前的一棵棵虛化成發射中隊官兵的胡楊,像過去點名似的,大聲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寧本生,柯林傑,安學新,毋火靈……

  他走到一棵枝葉茂盛的胡楊樹前,瞅了半天,然後大聲呼喊:「曲長河!」

  「你怎麼沒有回答?」闕昕飛用手撫摸著這棵胡楊,仰起頭,眯著眼,久久地凝視著。「曲長河呀曲長河,怎麼了?哦!我知道了,你還有點不好意思。」

  那還是半個月前的事。當時闕昕飛每天帶著官兵去發射場搞裝備檢查,一天下來,精疲力盡,走起路來像踩在棉花上,左搖右晃,胃口又特差,過去每頓飯能吃三個饅頭,現在一個也難於下咽。指導員叫闕昕飛去衛生隊看看,但他忙得哪裡有時間呢。為了多吃點飯,他讓炊事班給他拿來一棵大蔥和一個辣椒,就靠著辣味刺激勉強多吃半個饅頭。一次會上,三班長曲長河提意見說,中隊長搞特殊化,多吃大蔥和辣椒。對此闕昕飛未作任何解釋。三天前闕昕飛上廁所時,恰逢曲長河也在。他趁著沒有別人的機會,很不好意思對闕昕飛說,闕隊長,你一點也不特殊,上次給你提的意見是我弄錯了,真不好意思。闕昕飛說沒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現在想起來,應該多說幾句,以解他的心結。

  闕昕飛用手扶著這棵挺拔的胡楊樹,望著它,喃喃地說:「曲長河,你把三班帶得有聲有色。到了那邊,還要把他們帶成一個出色的集體。」

  闕昕飛又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繼續呼點:「……成前方,郅千華,展民興,牛二怪……」

  點到牛二怪,闕昕飛停了下來,凝望著這棵放蕩不羈的胡楊怪樹……

  牛二怪是1973年入伍的農村兵,他的名字有點怪,其實人一點也不怪。可能是《水滸傳》沒羽箭張清轉世吧,他有一手投擲石子的絕活。團里的歷次體育運動會上,他都是手榴彈投擲冠軍。他在家牧羊時,騎著毛驢,帶著幾塊雞蛋大小的石子,需要羊群轉彎變道時,一聲吆喝,石子一扔,打到頭羊前面左邊或右邊,頭羊就按石子著地的位置轉彎行進。入伍後在炊事班餵豬,他抽空到菜地里採集各種苗藤瓜秧,切碎後經過發酵,加上精料,把十幾頭豬餵得滾瓜流油。他還把豬訓練得十分聽話,每次把豬食挑到豬圈後,一聲哨響,豬就呼啦從圈裡跑到院子裡搶食。吃完後,再吹兩聲哨,豬就到一個小水池裡拉屎撒尿。吹起三聲哨子,豬又乖乖地回到圈裡去了。為此,團里還專門組織了一次現場觀摩會,讓他介紹經驗。

  最令闕昕飛難忘的是牛二怪買毛驢愛毛驢的故事。要在戈壁灘生存,部隊必須自己種菜。為了增加菜地肥力,發射中隊的官兵經常到遠離駐地二三十公里的牧民點撿羊糞。說是撿,實際上是白拉。羊圈裡的羊糞足有一尺厚,牧民見解放軍到來,熱情拉著你進蒙古包喝酒吃肉。吃飽喝足之後,再幫你把羊糞裝上。一次,中隊幾位領導和炊事班的同志一起去拉羊糞,回來過弱水河時,架子車把冰面壓塌了,車輪卡在冰水裡。身強力壯的牛二怪二話不說,冒著零下10多度的嚴寒,跳進冰水裡,和大家共同用力推,硬是把一車羊糞推上了岸,結果感冒了一個多星期。感冒好後,他向闕昕飛建議買毛驢用來拉車。闕昕飛一聽覺得可行,就讓司務長和他一起,去牧場買來一公一母兩頭毛驢。在牛二怪的精心餵養下,毛驢長得膘肥體壯,過了半年還生下了小毛驢。從此,中隊官兵駕著毛驢車幹活,成了發射團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每次出行,其他中隊的人都刮目相看。

  一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牛二怪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進來向闕昕飛報告:「中隊長,不好了……」

  「怎麼了?」

  「咱們的毛驢被團里牽去殺了。」

  闕昕飛極力鎮定下來,問,「怎麼回事?」

  「咱一早去餵毛驢時,發現公驢不見了。咱就到處找,後來聽說毛驢啃了團部的楊樹,副參謀長叫公務員拉走了。」

  「拉哪了?」

  「還拴在團部門口。」

  「你就拉回來唄!」

  「他們有人看著。咱還聽說,副參謀長要把毛驢送到新兵連殺了吃肉。闕隊長,趕快救救毛驢吧。」

  闕昕飛瞪大眼睛,狠狠地說:「他們敢?」

  「有什麼不敢的?副參謀長是抓行管的。」

  年輕氣盛的闕昕飛想,無論如何不能把毛驢殺了。毛驢啃樹當然不對,但這不是毛驢的錯,怎麼能殺毛驢呢?真是豈有此理!他對牛二怪說:「你回去把你班長叫來,他有辦法把毛驢牽回來。」

  牛二怪半信半疑地出去了。闕昕飛坐在桌子前,拿出一張白紙,唰唰地寫了一頁紙,然後用信封封好,寫上「急件」、「發射團黨委收」、「發射中隊闕昕飛緘」等字樣。不一會兒,牛二怪和他的班長進來了。闕昕飛把信交給炊事班長,對他說:「你把這封信交給袁團長。你就說,闕隊長叫我們來給團首長送封信,然後把毛驢領回去。別的不用多說。」

  炊事班長半信半疑地接過信,說:「要是團里不給呢?」

  「會給的。」闕昕飛拍了拍炊事班長的肩膀說,「不給你就在那裡等候,我會去接你們的。」

  炊事班長和牛二怪剛離開,闕昕飛就聽到走廊里人聲鼎沸。原來中隊官兵聽說毛驢被副參謀長殺了吃肉的傳言後,個個義憤填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闕昕飛走出去安慰大家:「放心吧,一會兒炊事班長就會把毛驢牽回來的。」

  二分隊長施廣東說:「副參謀長可是說一不二的人。」

  闕昕飛說:「副參謀長說話算數,但團里還有人說話比他更算數。我料想他的嘴沒那麼大,還吃不下我們的毛驢。」

  正說著,有人大聲喊叫:「牛二怪牽驢回來了!」

  大家簇擁著闕昕飛走出中隊大門,看見牛二怪和炊事班長興高采烈地牽著毛驢從團部款款而歸。

  大家迎了上去,施廣東問:「怎麼要回來的?」

  牛二怪笑著說:「咱們找到袁團長,將闕隊長寫的信交給他,他拆開一看,立即去找政委。不一會,只見團長從政委房間出來,讓公務員叫副參謀長跑步過來。副參謀長到來後,袁團長把他狠狠地訓了一頓,副參謀長只好乖乖地把毛驢還給咱們。」

  「一封信?」施廣東問,「信里寫了什麼?」

  牛二怪說:「咱也不知道。」

  大家吵吵嚷嚷地說:「中隊長,你寫了什麼?怎麼團長一看信就把毛驢放回來了?」

  闕昕飛問:「還記得毛主席發表的《念奴嬌·鳥兒問答》嗎?」

  施廣東說:「記得。還是你給大家輔導的。」說完,隨口就背誦起來,「鯤鵬展翅,九萬里,翻動扶搖羊角。背負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間城郭。炮火連天,彈痕遍地,嚇倒蓬間雀。怎麼得了,哎呀我要飛躍……」

  闕昕飛說:「我就仿照原詞,寫了篇《驢兒問答》。」

  「快念給大家聽聽。」

  在眾人一再要求下,闕昕飛略為思索,開口念道:

  驢兒拉糞,

  幾十里,

  踏碎戈壁沙漠。

  彎腰弓背朝前看,

  揮汗亦是快樂。

  拉糞肥地,

  種瓜種菜,

  中隊好收穫。

  怎麼得了,

  今日我竟被捉。

  問你為何啃樹?

  驢兒答道:

  因能解饑渴。

  已經幾年沒嘗過,

  嘴饞你能管著。

  你想得美,

  現已被我縛,

  殺你吃肉。

  驢兒喊冤:

  何罪竟然被剝?

  闕昕飛扶著牛二怪這棵怪異的胡楊,想起當時念完《驢兒問答》後,大家哈哈大笑的情景。想到此,他也開心地笑了起來。這是他三天裡第一次露出的笑容。他站了一會兒,隨即又靠著牛二怪坐了下來。闕昕飛透過濃密的胡楊樹葉,望著藍藍的天空。戈壁的天空,永遠是那麼蔚藍;戈壁的陽光,永遠是那麼的燦爛;戈壁的胡楊,永遠是那麼美麗。有人說,稚子之心,美在無邪;少女之心,美在無瑕;志士之心,美在無私;壯士之心,美在無畏。這美,是崇高的,是壯麗的,是撼人心魄的。這些美,胡楊全占了。這些美,發射中隊官兵同樣也全有了。想到這,闕昕飛習慣地用左手推了推眼鏡,心情輕鬆了許多。

  闕昕飛猛抬頭,看見從頭頂的樹枝上落下一條小蟲。小蟲騰的落下20多厘米,然後停了下來,在那裡悠然自得地轉著圈子。闕昕飛仔細一看,原來上面有根細細的白絲線繫著。好神奇的小蟲呀!微風吹來,小蟲像盪鞦韆似的,微微地來回晃動。盪了五六下,小蟲停了下來,又騰地落下10多厘米,然後又在此位置上來回晃動……正在小蟲調皮玩耍的時候,忽地飛來一隻黑嘴白頭的小鳥,直撲小蟲而去。眼看著就要成為小鳥的美餐,小蟲卻騰地又落下了20厘米……小鳥懸在剛才小蟲的位置,扇動著那靈巧的翅膀,上下左右觀察了一遍,又忽地飛回到樹枝上。還未等闕昕飛眨個眼睛,小鳥又唰地從樹上飛下來,直衝小蟲而去……闕昕飛心想,這下子肯定吃著小蟲了。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小蟲像裝著一個全方位雷達探測器似的,騰地又往下掉了,一下子落到地面。小鳥又撲了個空……闕昕飛看到此,心中不禁為兩個動物的鬥法喝采。一個隨意飛翔的小鳥,竟然讓一條小蟲逃過一劫……突然,闕昕飛的眼前一道閃光,小鳥又從空中俯衝下來,直擊地面,然後叨著小蟲飛離而去……

  闕昕飛感嘆道:「生存競爭,弱肉強食。生生死死,轉瞬之間。死者已去兮,生者當自強。不經挫折磨鍊,焉能擔當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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