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碧玉隨軍 45.和碧玉:我隨軍伺候你
2024-10-04 08:23:54
作者: 劉慶貴
有的人註定是新聞人物,就像美國總統川普,上台的頭幾天,全世界的所有電視報紙網絡新聞媒體頭版頭條,無不是他那個噘嘴的頭像。東風航天城裡,賓雪松副司令一家也是產生新聞產品最多的家庭。前一階段,他的侄子賓成鋼出賣機密成了航天城裡爆炸性新聞,街頭巷尾傳了一周,鬧得婦孺皆知,無人不曉。不過,要說最能製造新聞的還是他的兒子賓戈明。賓戈明是東風場區的第一個博士生,入伍不久就上了《東風新聞》。以後更是傳聞不斷:一會兒人們聽說他當中隊長了,一會兒說提為副營長了,一會兒說把他的副營長抹掉了,一會兒又聽說官復原職了。沒多久人們聽說他和相處多年的女朋友分手了,沒多久聽說他在外面談上了一位少數民族姑娘,沒多久又聽說和這位美麗的姑娘結婚了。不少人還親眼目睹了這位穿著納西族服飾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少人還聽到了這位姑娘在春節街頭演唱的《納西情歌》……最近一夜之間又傳出一條爆炸性新聞:還是這位少數民族,一位大學畢業的中學老師,辭掉工作來隊隨軍當了全職家屬。
這也難怪,航天城方圓僅有六平方公里,城西有人放個屁,經西風一吹,城東人不一會就聞到臭味。現在城南來了位大學生隨軍當家屬,經旋風一卷,就立馬傳遍全城。就像任何事物都有截然不同的評論一樣,有人說,博士就是「不是」,做起事來真的啥也不是。有人說,賓戈明真夠酷的,讓一個大學生專門來伺候自己。有人說得更損,現在的年輕人呀,淨想享受,老婆不在身邊就受不了。是不是還有更難聽的話沒傳到賓戈明的耳朵呢?對此,賓戈明從下決心動員和碧玉隨軍那天起,就做好了迎接各種輿論的準備,因而聽之任之。然而,對於和碧玉來說,卻也五味雜陳。
自從和碧玉來到場區和賓戈明完婚以後,她真正感覺到了結婚之後的幸福。一天晚上,她依偎在賓戈明寬闊的胸膛,訴說著到這裡來的感想,又感嘆起對東風人的崇敬。她嘻嘻地笑著說:「做個東風人多麼榮耀呀!我隨軍伺候你,給你和爸爸做飯,讓你們安安心心發射飛船。怎麼樣?」
賓戈明嘿嘿一笑:「太好了!我的工資養你沒問題。來吧,我工作,你在家相夫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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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趕緊給你生個小孩。」和碧玉吻著丈夫,撒了個嬌。
「說好了,別反悔。」賓戈明緊緊地抱住她……
一天,她轉到東風中學和東風小學。學校放假了,裡面靜悄悄的,她漫步在校園內,欣賞著學校的一棟棟樓房,一排排教室,駐足細細地看著布告欄里的陳舊告示,頓時把她拉回了幾千公里外的麗江第九中學,又想起了那些活潑可愛的學生和舞蹈演員……
和碧玉懶懶地往回走。此時,她又體會到了工作的重要,一個人要是不幹活,就如同行屍走肉。正當和碧玉思忖著要回麗江教書時,突然聽到下班的軍號響了。糟糕,還沒有做飯呢!她趕緊跑回家,匆匆淘米下鍋,洗菜切菜。
賓戈明回來了。和碧玉問他:「過去經常是遲遲不回來吃飯,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他說今晚要加班,得趕緊吃飯。她說飯還沒做好呢。賓戈明埋怨她不早點做飯,和碧玉說剛才在學校轉悠耽誤了。眼看小兩口的拌嘴就要升級為婚後的第一次爭吵時,賓雪松回來了,問清情況後,當機立斷讓兒子到小食堂吃去。待兒子走後,賓雪松說,戈明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可能心情急了點。接著語重心長地說:「碧玉,你既然來了,就看完發射再走吧。觀看飛船發射可不容易,一般人根本進不來。發射『神一』時,全國各省市領導紛紛申請名額,最後就批准了三個省市。第一個是北京市,一個名額;第二個是甘肅省,也是一個名額;第三個是內蒙古自治區,兩個名額。你猜來的是誰?北京市長,甘肅省長,內蒙古自治區主席和副書記,連秘書都沒讓帶,來這住的都是標準間。」
和碧玉好奇地問:「內蒙古為什麼是兩個名額?」
「因為他們貢獻大呀。你看,飛船起飛的地方,也就是你腳下的地方是內蒙古的額濟納旗,飛船返回的地方是內蒙古的四子王旗。吃水不忘打井人吶,什麼時候也不能忘記內蒙古人。」
和碧玉聽了後,伸了伸舌頭,感嘆了一聲:「進場區那樣難呀!」
賓雪松說:「可不。」
和碧玉問:「什麼時候發射?」
賓雪松壓低聲音說:「3月下旬。你知道就成了,千萬不能對別人說。」
「知道。」和碧玉已經具有了東風人的保密觀念,同時也登時感到能做這個家庭的一員多麼榮幸。
此後,公公和丈夫忙著上班搞發射飛船的大事,她主持著家務小事,每天收拾房間,打掃衛生,也算「不亦樂乎」。她算了算假期,又給校長打了個電話,說要繼續請假到四月初才能回去。校長安慰她說,你的音樂課已有一位新來的老師頂替,你就安心陪愛人多玩幾天吧。和碧玉聽到這一消息,如釋重負。為了給公公和丈夫增加營養,她跟著電視學習烹飪技術,竟然學會了十幾道菜餚。每當賓雪松和賓戈明讚賞她炒出的新鮮花樣菜餚好吃時,她頓時就有了一種新的成就感。
一天,和碧玉對照著電視做了個新品種,公公和丈夫快吃完了還沒有吃出是什麼肉,和碧玉說叫精羊肉鑲嵌西紅柿,賓戈明連連讚嘆:「太鮮美了!」連碗裡最後那一丁點兒湯都吃完,咂咂嘴說,「碧玉,你別回去了,就在這當全職太太吧。」
「行。只要阿爸吃得好,我願意。」和碧玉知道丈夫愛和她開玩笑,就隨口而說。
賓雪松說:「飯菜是做得越來越好吃了。不過,說要當全職太太,我可不同意。」
兒子說:「你看人家日本人,結婚後女人就當全職太太,連著名電影演員山口百慧,結了婚也不再演電影了。」
老子問:「那樣好嗎?」
兒子反問:「那有什麼不好?全心全意培養下一代。」
老子說:「時代不同,男女平等。」
兒子說:「這跟平等不平等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其實我也不完全同意小日本的做法,不過,女人要工作,又要生孩子,確實太辛苦了。為什麼過去中國人的老婆非要參加工作不可,那是因為經濟基礎不雄厚,老公養不起老婆孩子,這才是問題的實質。」
老子說:「謬論。這裡有個自尊自愛、自強自立的問題。女人要是依附於男人,她就永遠享受不到真正的男女平等。」
兒子說:「你是從理論分析得出的,我是從具體問題上看到的。比如咱們家,自從我媽去世以後,你看那個亂七八糟勁……」
老子打斷了兒子的話:「不要胡說八道,公務員每天都來幫忙收拾房間。」
兒子說:「老爸,你不要不顧事實,你看你夏天的衣物,是誰幫你收拾的,還不是壁月來幫你弄好的。」
這倒是事實。這段時間,和碧玉把家裡搞得井井有條,賓雪松回家也舒坦,但他就是不能同意兒子的說法。他強辯說:「碧玉當全職太太對你對我個人來說當然好,吃現成飯,家務事什麼也不用管。但要是那樣的話,基地的人怎麼看?再說,你怎麼不站在碧玉角度想想呢?」說完看了和碧玉一眼。
和碧玉只是微笑著聽他們父子倆爭辯,沒有表態。公公說的當然有道理,她原來就是這樣想的。而丈夫說的也有道理,特別是看到他們家的特殊情況,一個個身負重任,連節假日都難得休息。說穿了,這也算是家庭的一種分工,或者說要有某個人犧牲自己的工作,來保證其他家庭成員的工作。在中國的課本里,總是強調說工作無高低貴賤之分,但從現實中工作確確實實有重要與不那麼重要之分。而公公與丈夫的工作相對而言就比自己的工作重要得多。若是捨棄自己原有的工作,來此一心一意做家務工作,換取公公丈夫的更大貢獻,可行嗎?
賓戈明也望著她,看到她發呆的樣子,用胳膊捅了捅她,問道:「爸問你呢!」
和碧玉笑著反問了一句:「東風航天城有像我這樣的人來當家屬的先例嗎?」
賓雪松說:「沒有。絕對沒有。」
賓戈明說:「碧玉你就來破這個先例。」
晚上睡覺時,賓戈明對和碧玉說:「原來你說過要隨軍,今天怎麼不說話了?」
和碧玉沒有直接回答丈夫的話,而是依偎著丈夫,唐突地問了一句:「親愛的,你結婚為了什麼?」
賓戈明聽到妻子的問話,竟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好。是呀,結婚為了什麼?為了美好愛情,這太抽象了。為了生兒育女,這太動物化了。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一臉茫然,不知所以然。他想了一會,反問和碧玉:「你說究竟為啥?」
「你去過瀘沽湖。你說摩梭男人晚上爬窗子進到女人家走婚,為的是啥?」和碧玉說完,嘻嘻地笑個不停。
「為了……」賓戈明把心愛的人緊緊地抱住,呵呵一笑,「就為了這個!」
3月25日晚上,和碧玉觀看了「神舟三號」飛船發射。當她看到飛船徐徐升空的壯麗景觀,情不自禁地跳了起來。就在那天晚上,她下定決心,隨軍當家屬,到這裡陪伴丈夫。
她說到做到。回到麗江後,立即義無反顧地直奔學校,提交了辭職報告。校長老師人人婉惜,父母兄妹更是強烈反對,但絲毫沒有動搖她的決心與行動。
就在兒子決定去接和碧玉隨軍時,父親賓雪松又狠狠地訓斥了賓戈明一頓:「怎麼能不要工作來當家屬呢?」
兒子說:「結婚為了啥?不就是為了兩口子過上和和美美的日子嗎?否則結婚有什麼意義?」
賓雪松教訓他說:「我們一代代東風人,為了事業,舍小家顧大家,不知有多少人兩地分居。東風精神里的第一句話是無私奉獻,很多人奉獻了青春,奉獻了子孫,也有不少人奉獻了愛情,奉獻了家庭。你年紀輕輕的,就不能做點奉獻?」
兒子呵呵一笑,說:「若是非得那樣不可,我會義無反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非得要做那樣的奉獻或者說無謂的犧牲嗎?她過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搞我的事業。有何不可呢?」
這次兒子徹底不聽父親的話,擅自行動,硬是把和碧玉接了過來。賓雪松為此生氣了幾天,後來看到生米煮成熟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就聽之任之了。
和碧玉是個勤快人,她的到來,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把小院子的地種得豐富多彩,蔬菜足夠一家人吃。還把那一架葡萄收拾得井井有條,無核、馬奶、巨峰等幾個品種長得鬱鬱蔥蔥,還有5棵臨澤棗、6棵蘋果梨、3棵紅富士蘋果、1棵桑椹、7棵丁香和37棵月季,把小院子侍弄得像個小花園似的。和碧玉又進一步學習美食,現在她可以做出三四十道菜餚和十幾種主食。每天下班後,賓雪松還未到家,和碧玉就在門口迎候,親切地喊聲阿爸,進屋後幫他脫下軍衣,讓公公在客廳里看電視等候。待丈夫賓戈明回來,和碧玉端上飯菜,一家人和和美美有說有笑吃著美味可口的菜餚,真可謂其樂融融。和碧玉還時不時拿出一瓶酒,讓公公和丈夫小酌一盅,有時她也陪上幾口。的確,自從和碧玉隨軍後,賓雪松過得十分愜意,真正體會到家庭幸福實實在在的含義。
一天晚上,《東風新聞》又爆出一條爆炸性頭條新聞:一個女大學生當計程車司機。新聞的主角又是和碧玉。
原來和碧玉隨軍後,先是辦起了家教,利用節假日教孩子們唱歌跳舞。後來又去學習開車,拿到駕照後買了一輛桑塔納3000,辦了執照,當起了計程車司機。一個女大學生開計程車,一時間成了東風航天城的一道靚麗風景線。很多人慕名而來非要坐她的計程車不可,為的是一睹她的芳容。田政委知道後,在一次會議上說:「女大學生當計程車司機,好事。」並指示電視台做個專題報導。為此電視台記者韓薇笑專門採訪了和碧玉。電視播出後,又引起了一次更大的反響,從此東風人的就業觀念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
最近幾天,賓雪松帶著機關和技術部人員到各單位檢查「神舟四號」飛船任務準備情況。今天到了發射測試站,了解到發射場地面設備檢查中,兩台地面電源被燒。賓雪松問原因,他們回答得含糊其辭,他當即把卜溪望批評了一頓,回到家裡早已響過晚飯號。往日回到家都是吃現成飯,然而今天到家,卻不見了往日的溫馨場面。和碧玉呢?難道又跑長途去了?
賓雪松自己走進廚房,動手做起飯來。賓雪松有個最大優點,就是對吃飯沒有任何挑剔,與此伴生的一個最大缺點就是不會做飯。要說一點不會也不是,原來他做的新疆拉麵還是很好吃的,不過已經好幾年沒拉過了。他拿出面盆,到處找面袋。找到了面,舀了一小勺,看了看,又加了一勺,一看不多,又加了一勺,然後把面盆放到自來水龍頭嘩嘩地接水。
「爸!」
「佬爺!」
隨著叫聲,蘇壁月、韋保家和韋甲佳進來了。蘇壁月已經好些日子沒來了,因為她每天早上陪丈夫散步40分鐘,晚飯後還要陪他走一個小時。進門看到父親動手做飯,蘇壁月忙問:「碧玉呢?」說完,她把父親推到一旁。
賓雪松說:「可能出長途了吧。」
蘇壁月對於嫂子開計程車也持否定的態度,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她嘆了口氣,轉而問爸爸打算做什麼,賓雪松說想做拉麵。蘇壁月說,現在成稀麵糊了,就烙煎餅吧。說完,找出煎餅鍋,打開煤氣灶,放上油,舀上一勺麵糊,一張金黃色的薄餅很快就烙出來了。接著又舀上一勺麵糊倒入鍋里,輕輕攤開。
此時,和碧玉急匆匆進屋了。她看到韋保家和甲佳在客廳,匆匆打過招呼後,趕忙走進廚房,看到公公和壁月正在忙著做飯,連連檢討,說剛剛跑了一趟長途,送客人到14號機場。
等到飯菜做好,加了一會班的賓戈明也回來了。
雖然蘇壁月韋保家已經吃過飯,但和碧玉非要她們再吃不可。吃飯中,大家自然而然地又說起了任務的事。蘇壁月問賓戈明:「你們發射測試站準備得怎麼樣了?」
賓戈明斜著眼睛瞅了父親一眼,說:「剛挨剋。」
蘇壁月嘲笑說:「你們不是總上電視嗎,怎麼今天風向變了?」
賓戈明苦笑一聲:「此一時彼一時。這次任務是這幾年最難弄的一次。去年退伍時,走了不少老操作手,今年又轉業走了不少技術骨幹……」
賓雪松打斷兒子的話:「別盡找客觀原因。你們燒了兩台地面電源,連怎麼燒都說不清楚。這與操作手退不退伍有幾毛錢的關係?」他也用年輕人的流行語反駁起來。
賓戈明說:「爸,你問到的那個人是才來的大學生,去年沒參加任務。要是問別人,準保能給你說得清清楚楚。」
和碧玉插話問他:「你幹啥去了?領導檢查怎麼不在場?」
「下午開會去了,還以為是什麼重要會議呢,原來是布置檢查政治學習記筆記的事。站里說,後天基地政治部要來人檢查今年以來政治學習的情況,看看講了幾次課,多少人參加聽課,聽課人記沒記筆記,記了多少頁。站政治部還布置說,要是原來沒有記的,要補記。怎麼叫補記,就是抄唄。用得著這樣嗎?形式主義害死人。」賓戈明乜了父親一眼,看到沒反映,繼續說,「再說,基地副司令那麼大的首長來檢查,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賓雪松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也仿照兒子的口吻揶揄他:「哎喲,賓營長的準備工作沒做好,竟然怪人家來檢查沒通知?」去年「神舟三號」發射前,賓戈明官復原職,前一個月升任營長了。
賓戈明撅著嘴說:「你是領導,但你什麼時候替我們發射測試站想過。就說我們的卜站長,一個男人,領著一個調皮搗蛋的小魔王,全站還有那麼多吃喝拉撒睡的事,你說夠不夠他嗆!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所以呀,家庭不完整不和諧,影響的不光是家庭、大人、小孩,也會影響到事業,影響到載人飛船的發射。又比如說,老爸你回來吃不上飯,你的心情肯定不好,心情不好就會影響情緒,情緒不好就進一步影響工作。所以,我主張首先把家庭的事搞好。」說完,他瞟了和碧玉一眼:「碧玉,我也給你提條意見。試驗任務繁忙緊張的時段,你的計程車得停一停,怎麼樣?」
和碧玉正要張嘴說話,賓戈明又忙給她遞眼色,繼續說:「我也知道,這段時間試驗隊人員進場檢修設備,需要打車的人多,也能多掙幾塊錢。但我們不能只盯著錢。」
和碧玉說:「好。今後保證不耽誤爸爸吃飯,而且還要做到一周內飯菜不重樣。」和碧玉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之所以辭去工作來場區,為的就是支持丈夫的事業。
賓雪松說:「說實在的,碧玉開計程車,開始我極力反對。但碧玉並不因為我的阻攔而退縮,反而更加堅定,在10號區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也改變了人們的就業觀念。不過,這段時間就暫時停一停吧。」
和碧玉說:「明白。堅決照辦。」她來到東風後,已經學會了不少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