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痛

2024-10-04 07:48:36 作者: 鄧鵬 主編

  萬源 蕭懋蓉

  作者簡介

  蕭懋蓉,女,一九四九年十月十一日出生。一九六五年九月初中畢業於重慶第五十中學。同年,九月五日下鄉到四川達縣專區萬源縣草壩區草壩公社星火茶場。一九六八年插隊在草壩公社三大隊一隊。一九七一年調萬源縣文工團。一九七五年調萬源縣幼兒園。一九七九年調重慶光學儀器廠幼兒園任教。一九九二年做水質化驗員直到退休。

  我原是達縣地區萬源縣草壩公社星火茶場的知青,後插隊在草壩公社三大隊一隊。剛下鄉時,我年齡不到十六歲,體重不足八十斤,是我們集體中的大兒童,因此同伴們都叫我「小朋友」「小崽兒」。我是一九六五年「自願」報名下鄉的,但是,在這「自願」的背後卻有許多的無奈與苦澀。

  我的祖父,世居四川資中縣孟塘鄉,是當地小學校的校長,也在家族祠堂里管一些族內事務,當然也有一些土地,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主。他給他的三個兒子分別取名為蕭伯軒、蕭仲泉、蕭叔環,伯、仲、叔排定了他們之間的大小關係。我的大伯父蕭伯軒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中醫,因為他奉行「不能為良相治國,便為良醫濟世」。二伯父蕭仲泉當年在國民黨政府行政院工作。老三蕭叔環,便是我的父親。

  據說,我的祖父頗有大家風範,頂討厭為富不仁,每逢夏天,他便在大路邊安上一口大瓦缸為過路的鄉民免費提供茶水。祖父出門,許多時候,身上的錢沒有了,穿在身上的衣褲鞋襪也沒有了,他去接濟了需要幫助的人。我的祖父急公好義,在錢財上面向來是比較慷慨的。

  解放后土地改革時,資中縣是四川省土改的試點地區。據某些資料介紹,當時批准殺人的權力被下放到了最基層的村一級政府。在那樣的背景下,我祖父的結局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只是,祖父在臨死時,坦然地承認:「我得罪過一些族人,但是我沒有魚肉鄉民!對於通匪罪名,純屬是誣陷、強加!」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我的父親蕭叔環於一九三九年畢業於原南京中央政治大學,畢業後曾在國民政府的銀行、金庫工作,也曾被政府派往西康少數民族地區工作過。

  解放前夕,我的二伯父相約我父親一起去台灣。我父親思之再三:「儘管我參加了國民黨,但我沒做過半點對不起共產黨、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我不害怕。」他拒絕了他的二哥,坦然地留在了大陸。這樣自然就註定了他下半輩子的命運。

  解放後,經人民政府審查,我父親留在了重慶市民政局工作。父親對工作十分認真敬業,就因為他對工作、世事的過分認真,加上舊知識分子的清高,使他看不起他的頂頭上司,一個沒有文化卻是老革命出身的民政局局長。他們之間肯定沒有什麼個人恩怨和利害關係,至於工作上的不同意見看法,應該是常有的。

  在一九五七年幫黨整風的大鳴大放運動中,父親通過黑板報的方式,批評了這位局長,形容他是今日之「過於執」,一個沒有水平、草菅人命的昏官。當大鳴大放運動演變成反右鬥爭時,父親當然的被劃成了右派分子,隨之又重新翻出了他的歷史身份,並強迫他承認擔任過國民黨的區宣傳部部長。父親的認真、迂直使他不可能承認這莫須有的罪名,為此最終定為右派分子和歷史反革命,於一九五七年九月三十日逮捕,並判刑七年。

  父親被逮走了,三天之後母親生下了我最小的弟弟。那時我姐十二歲,哥十歲,我不滿八歲,妹妹四歲。由於歷次政治運動,我家的親戚無一例外地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父親的不幸遭遇,立即就演變成我們家的生存危機,五個嗷嗷待哺的兒女,讓我的母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的母親蔡若卿,同樣家庭出身不好。她身體虛弱多病,加上子女多,很早就放棄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面臨著突如其來的巨變,媽媽沒有勇氣活下去,但為了五個孩子,她又不得不活下去。為全家活命,媽媽只好走出家門,白天找體力活干,晚上給別人縫衣、繡花、做鞋。體力活是以天計算的臨時工,母親很早就得出去等著聽候安排,如果某一天,媽媽提著圍腰,失神地提早回家,這就意味著當天沒排上工,沒有工錢,也就沒錢買米下鍋。

  媽媽為了做工,走遍了黃桷埡、沙坪壩、大渡口、九龍坡、茄子溪等許多建築工地。很多時候,她的中飯不是一碗冷飯就是兩個冷紅苕。

  記得在修嘉陵江大橋時,我媽媽也被派去了,我們全家都很高興,因為工程大,時間一定長,我們家的生活相對有保障些。幹了三天之後,突然宣布母親不能再去大橋工地,因為媽媽是反革命、右派家屬,這麼重要的工程,怕媽媽破壞。許多時候,我母親幹著幹著,就叫走人,都是出於同一個原因,可想而知,大家閨秀出身的媽媽,為了孩子的生存,忍受了多麼大的屈辱和苦難。

  不固定的微薄收入對於六口之家的吃穿、幾個孩子的上學無疑是杯水車薪。於是媽媽賣掉了父親的所有藏書,隨後是家裡稍微值錢的東西,甚至是禦寒的棉絮,冬天裡媽媽還穿在身上的棉衣,全都送進了位於響水橋的典當公司。

  記得有一年的開學之際,為了孩子的書學費,我媽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便悄悄去賣血,但針頭還沒扎進去,媽媽就昏了。媽媽長期營養不良,哪有血抽?

  不久,民政局以給不起房租和家具費用為由,強行更換了我家的住房,全家六口只能擠在一間屋子裡。出於無奈,媽媽曾打算把弟弟抱給人家養,姐姐當時哭著求媽媽:「別送走弟弟,要死,我們一家就死在一起吧!」而我卻天真地說:「送吧!等弟弟長大後,我們再把他領回來。」

  就在這樣的困境下,媽媽堅決不與父親離婚,她相信父親是一介書生,是好人!她還教導我們:「要誠實,即使是餓死,也要清清白白,對得起祖宗!」

  媽媽的身體很弱,在我的記憶中,經常暈倒,但媽媽的精神是堅強的,她扛起了這個苦難沉重的家。我敬重、熱愛我的媽媽,在我幼小的心靈中,我盼望快長大!能為媽媽撐一肩!

  我的童年生活是截然不同的二重天。一九五七年以前,陽光是那麼的明媚,春天是那麼的美好;我聽到的是老師的讚賞,看到的是老師的微笑;我愛唱歌,我愛跳舞,歡樂總是伴隨著我。每逢「六一」兒童節、或過年、或生日,早上醒來,總能看見媽媽親手縫製的新衣服放在床頭邊,穿上新衣服和家人一塊兒享受節日的歡樂。我心裡好幸福!每到周末的晚上,父親幫我們洗漱完畢,全家圍坐在一塊兒,聽父親用普通話朗誦小說、詩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卓婭與舒拉的故事》在我的記憶中尤為深刻。清晨,父親會帶領我們,抬頭挺胸、昂首闊步地練習健康的走路姿勢……

  父親被逮走以後,我們家無異於是天塌了下來。陽光、春天不再屬於我們,歡聲笑語更與我們無緣。媽媽出去幹活,姐、哥要上學,八歲的我半天讀書,半天帶弟弟妹妹。我不懂,為什麼他們要抓走爸爸,為什麼我家的生活一下就變成這樣?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媽媽也會被別人抓走,我們幾姊妹將怎麼辦?我心裡的沉重啊,八歲的孩子如何承受得起?

  星期天、寒暑假、節假日,我哥外出為人家擦皮鞋,我和姐姐為人家抬水、洗衣服,為廢品公司拆舊棉紗、舊手套,為建築工地背磚、捶石子,還要去南紀門河邊撿拾人家丟棄的爛菜梆子……

  記得我第一次去背磚,從大溪溝河邊背到李子壩工地。當時我只有九歲多,體重四五十斤,為了多掙幾分錢,我強迫自己背八塊,八塊磚的重量我想與我的體重差不離吧。我一背上肩,如同身上壓了一座大山,眼冒金星,雙腳打閃。同去的大人勸我少背兩塊,我沒有同意,我想多掙幾分錢。從大溪溝河邊到李子壩必須經過人和街爬坡到觀音岩,再到李子壩,光是這路程對一個九歲多的孩子就不輕鬆,何況要負重幾十斤。我想著,心裡也畏難,因為我個子小,腳也無力,但我沒有放棄。我只有一個信念:我要為媽媽減輕負擔,我一定要把這幾毛錢掙到手。於是我在心裡規定自己,每前進一百步,才能抬頭看看前面的路,因為我害怕我沒有勇氣堅持下去。就這樣亦步亦趨,在天黑之前,我非常艱難地把八塊磚送到了目的地,用了一整天掙了五角錢。回到家,我雙手把錢呈給媽媽,媽媽一把拉著我哭著說:「你還這么小,這麼瘦,飯也沒吃飽,手杆細得能折斷,你是怎樣掙回這五角錢的喲!」我沒哭,也許從那時,我開始學會堅強!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家裡的窘況達到了極點。國家分配的布票我們不能享用,全送人家,換回些舊衣服禦寒;糧票送給人家,換一點錢買回極少的糧食充飢。我們不敢奢望穿鞋,夏天,打著赤腳走在馬路上,燙得受不了時,在陰涼處搓搓腳又繼續走;冬天,雙腳凍傷、潰爛、流膿。在這饑寒交迫之中,我從小學升入了初中。

  初一時,學校根據我家的情況,給予我每月七元的助學金,我很感激!因為用這筆錢可以抵消我的書學費,還能解決家裡的一些生活困難。可從一九六四年開始貫徹階級路線,我這個黑五類的子女沒有資格再享受助學金了。我沒有錢交書學費,學校除了沒趕我出校門外,對我一律不聞不問。但我渴望知識,喜歡讀書,我仍然天天來到課堂,空坐在位子上。

  記得有一次剛開學,語文老師突然把我抽起來,要我朗讀預習的課文,我慌忙中拿起同部桌的課本讀了起來,之後老師表揚我預習得好。我心裡難過極了,我沒有預習過,我沒錢買。

  在記憶中,我讀書期間從沒用過一支鋼筆,二分錢買個筆尖綁在一個小木棍上,就權當作筆;二分錢買包墨粉和上一點水,也就是墨水了。父親、姐姐的字寫得十分流利漂亮,我非常羨慕,就用一隻小棍在地上不停地寫、畫、模仿。

  在屈辱、尷尬、無奈之中,我初中畢業了。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知道我沒資格再讀書,儘管是那麼渴望。在接到不錄取通知書時,我心如止水,只是深深地感到,我是徹徹底底被這個社會拋棄了,我沒有選擇也無須商量,更談不上憧憬。我獨自去報了名「自願」下鄉。為了媽媽,為了兄弟姐妹,只要不讓他們看見,任憑命運把我帶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去迎接死,我都能平靜地去接受。

  報名的時候,不知是萬源縣方面的人,還是重慶方面負責該事務的人看了看我,對我說:「你還不滿十六歲,照規矩是不能去的。」我冷峻地回答:「我要去!」就這樣,一九六五年八月三十一日下了戶口,九月五日在兩路口公寓乘坐軍用卡車離開了重慶,沒有眼淚,也沒有留戀。

  記得當天早晨,父親冒著傾盆大雨來送我,我用鄙視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父親知趣地悄悄離開了。沒想到,這一眼,竟成了我與父親的永訣。父親在「文革」當中,被老家的造反派打死。時隔多年,當媽媽平靜地告訴我此事時,沒有悲傷,沒有眼淚,可它卻成了我心中永遠永遠的痛!我悔恨我當初的幼稚、不懂事,把清清白白的父親當成了敵人。他那麼儒雅、博學、堅毅、剛直,他承受了多麼大的屈辱、壓力和痛苦,卻不能得到自己女兒的理解。

  九月,正是大巴山區的雨季。我們一路顛簸,經過達縣,來到萬源,然後再分配到草壩。聽說是去占領山頭,白手起家,建一個茶場。由於陰雨連綿,去草壩的公路許多地方塌方了,領導要求我們知青步行,行李請當地人背。就這樣,認識的,不認識的,三三兩兩,前前後後,懷著各自的心思行進著。一百多里地我們走了兩天,在這兩天中,我們這群十六七歲甚至像我這樣不滿十六歲的小青年,初涉社會,胸無城府,大家不自覺地談到了學校、落榜、家庭……我這才了解到,哇!這許多的同行者都是與我一樣的「黑五類」子女。我心裡如釋重負。我突然覺得,大巴山是這般美麗,山是那麼青,水是那麼綠,空氣真好啊!我多想大吼一聲:我解放了!我與他人平等了!我不再面對歧視的目光!我好輕鬆!

  到了目的地,我們被安排在一個中農家庭(原是一個大隊小學)。床是用剛砍下來的樹棒和新鮮葛藤捆綁的通鋪,用新鮮竹子做的鋪墊。由於當天行李只到了幾件,我們十幾個女孩就半臥半坐在上面,又潮濕又擁擠。隨著深夜的來臨,寒氣逼人,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左右的姐妹開始嚶嚶地哭泣。我沒有哭,我從小經歷了太多的悲傷。

  剛開始,我們的勞動是白天為生產隊拔黃豆,晚上剝苞谷,然後就是到深山去割茅草、砍樹、燒荒墾荒。勞動是艱苦的,手上打滿了血泡,手背全是血口子,還有許多嵌在肉里的小刺,但我不覺得苦,在這個集體裡,我和大家是平等的。生活的艱苦、身體的勞累,永遠比不上對心靈的凌辱。我知足,我快樂,只是我常常想起媽媽和兄弟姐妹,我要學會壓抑和忍受。

  一個月之後,我們迎來了畢業於重慶四十一中學的三十個高初中生。我們手捧映山紅花和可以充飢的小紅籽,像迎接自己的親哥哥親姐姐一般,在我心裡更像迎來了溫暖、迎來了希望。

  高中生的到來,使我們的勞動生活更步入正軌。場裡成立了團支部,每月還辦一次牆報。我心裡更明了:到農村來是為了建設山區,改變山區的面貌,改造自己的世界觀,對勞動的目的也有了更充分的認識。我嚴格要求自己並積極向星火茶場團支部交了入團申請書,團支部第一批批准了我的入團申請,我好興奮、激動、高興!我是第一次得到團組織的肯定和承認,要知道,我從七歲多就被打入了另冊。

  「文化大革命」開始了,我沒夥同大多數知青返城,而是同星火茶場及其他場的同伴一起留在了大巴山,繼續勞動,自給自足,直到一九六九年拆場插隊。

  一九七一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被調到縣文工團。一九七五年轉行調到縣幼兒園當老師。當時一個老師一個班,有三四十個學生,我帶著孩子們唱歌、跳舞、講故事,樂此不疲,經常忘了下課。我特別關照那些孤僻、不苟言笑的孩子,了解他們的內心深處,害怕傷害他們幼小的心靈,讓他們同等地享受陽光與歡樂。孩子們敬畏我的嚴厲,但更願意享受我的慈愛。在這段時間中,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和獨生女兒。一九七九年因照顧關係,我調回到重慶光學儀器廠。

  從一九六五年到一九七九年整整十四年,我把我一生當中最美好的青春獻給了大巴山。在這其中,有過苦、有過痛,但是也讓我有幸結識了草壩區的這一批知青朋友。他們才華橫溢、博學多長,有人格、有尊嚴、進取向上,他們對我的影響終生難忘!

  從年幼時期,我就被剝奪了許多權利,當然也包括學習的權利,但我始終渴望讀書。幾十年來,我老是做著同一個夢,那就是考大學,然而在夢中,不是做不來題,就是筆沒有墨水。我的心不甘啊!常常從夢中醒來,淚流滿面!

  在廠里,我仍是做幼兒園老師,由於工作出色,得到去「幼師園長培訓班」學習的機會。儘管我晚去報到半個月,儘管同學們都是從幼師畢業的現任園長(只有我例外),但是我用最短的時間趕上了進度,同時科科成績名列前茅。我創作的兒童故事、兒童詩歌得到了老師的一致好評。

  後來,廠里需要一位鍋爐水處理化驗員,上面要求必須高中畢業以上學歷,但有學歷的又畏懼考試,廠里選中了我,謊報了學歷,把我送進了培訓班。學習當中,涉及許多高中階段的化學知識,我從沒學過,加上年齡也大了,為了攻克那些我不懂、又記不住的難點,我放棄了許多休息時間。「老天不負有心人」,年齡最大,學歷最低的我卻以科科優秀的成績通過了考試,得到了上崗證。在實際工作中,我所處理的水質,經專業部門檢查,是整個北碚區最好的。我的工作,得到了有關部門的表揚。

  我想,我當初如果不被剝奪受教育的權利,能夠得到平等的機會,也許我也會是一個合格的工程師或不錯的教師吧!

  改革開放開始了,有關部門給我爺爺、父親平了反,全部否定了強加在他們身上的不實之詞。對此我很感激鄧小平爺爺,感謝當今政府,當今的政策。儘管我們為此蒙受了幾十年的不公正,但是我們仍然感謝公正、平等和實事求是之社會風氣的到來。

  我失去了許多,我把彌補此生遺憾的期望,自覺不自覺地寄托在我女兒的身上。因此,我不同於一般的家長那樣教育孩子。我只是客觀地引導孩子,讓她珍惜平等的受教育的機會,讓她懂得,凡事首先要靠自己的努力,要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然後才是爭取得到機會。鼓勵她,無論在哪個集體,都應該力爭做到最優秀,特別是在遇到困難和矛盾時,不能逃避,而是要堅強面對,想辦法解決困難、化解矛盾。因此,我決定讓她放棄到附近相對條件較好的子弟校讀書,而是去較遠、各方面物質條件都較差的農村小學就讀。讓她從小就接觸農村、接觸艱苦、接觸弱者,並同情幫助他們。女兒確實沒辜負我們的期望,小學畢業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省重點中學西師附中,同樣以優異的成績進入高中。一九九四年參加高考,以高出文科重點線六十多分、全省文科前二十名的優異成績進入四川大學國際貿易專業。四年後,又考取了川大(世界經濟)研究生。畢業後,應聘到重慶大學教書,一年後又到復旦大學經濟學院攻讀經濟學博士。在重慶大學的一年中,校方評價:教學好、有師德。現在復旦大學邊攻讀博士邊教學,同樣得到領導和導師的肯定。

  現在,儘管我已退休,但我自覺人還不老,我要和我的兒女們,面對新的生活,充滿希望,迎接更加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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