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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婷疲倦地走進護士站，脫下帽子，她的頭髮全被汗水打濕了，衣服上也粘滿了血跡。她疲倦地坐在椅子上。護士長也走了進來，在椅子上坐下：「哎，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雨婷急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護士長感動地看看雨婷：「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羅雨婷！」

  護士長看看牆上的表：「噢，你現在可以下班了，明天早上六點再來上班吧。」

  雨婷：「護士長，外面不是還沒有忙完嗎？」

  護士長：「我看是忙不完了，院子裡、地下室、後山的防空洞，到處都是傷員。上面已經下了命令，不再接收傷員了。」

  「那傷員怎麼辦？」

  護士長搖頭：「不知道。」她喝了一口水：「好了，你趕快休息一下吧！明天，恐怕得累死幾個了。」

  雨婷起身，脫下工作服，打開柜子，拿出自己的衣服。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看了看，問護士長：「護士長，我想請問一下，菜園壩離這裡遠不遠？」

  護士長：「菜園壩？就在江邊，應該不算遠，怎麼了？」

  

  雨婷遲疑了一下：「我，家人住在那邊。」

  護士長：「那就趕快去吧，快去快回，明早應該趕得回來。」雨婷遲疑著：「那，行嗎？」

  護士長：「行，有什麼不行的？我批准你去。我是沒家可回，我父母都在南京，她們都死了。」

  雨婷呆住了，眼圈紅了。

  護士長苦笑了一下：「趕快走吧，出了門，右轉，一條馬路照直走，找不著問問別人。我估計今天晚上，街道上肯定到處都是人，都回不了家了。」

  雨婷眼圈紅了，說了聲：「謝謝！」轉身要走，護士長叫住她：「你走地下室，從後門出去，前門已經鎖了。外面好多老百姓要進來，等著我們給治傷，我們收不了。」

  雨婷怔了一下，向護士長鞠躬：「謝謝，我明天早上一定回來！」

  她沿著護士長指示的路走出醫院。街道上到處是人，扶老攜幼，挈婦將雛，默默往前趕路。雨婷吃了一驚，走上前去，拉住一個老婦人問：「奶奶，這是怎麼了？你們這是要上哪兒」。

  老婦人傷心地：「跑警報。聽說日本人晚上還要來，到山上躲一躲吧！」雨婷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