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菲士廷探監

  菲士廷的座駕馳入看守所大門，菲士廷與副官今晚都換上了便裝。

  戈洛林副官將美食美酒碗筷酒杯擺在桌上，然後退出了監舍。

  游少卿和菲士廷隔著桌子對坐。

  菲士廷說：「游先生，這幾樣美食，都是你的朋友洪三品特意為你做的，讓我借著這美食美酒，來陪你打發這難捱的漫漫長夜吧。」

  游少卿說：「老朋友深夜前來探監，想必不單單是為了給我送幾樣吃的吧？」

  

  「當然，我深夜前來探監，是有話對你說。」

  「請講吧，我洗耳恭聽。」

  「這些日子，我通過大陸的官方渠道，了解到你們游家的諸多情況。知道你們游家祖上從乾隆時代開始便是名震川東的大鹽商，同時也是著名的大慈善家，重慶市基督教圖書館就是你爺爺捐資興建的，還在江津創辦了著名的聚奎中學。對日作戰期間，你隨中國遠征軍前往緬甸，任隨軍記者。而你的父親則資助了一大批入川避難的名流學者，被時人譽為『川東之孟嘗君』。」

  「看來你還著實下了一番功夫啊。」

  「日本投降後，你回到家鄉擔任聚奎中學校長，國民黨退出大陸前夕被委任為江津縣長，但未履行職責便逃離家鄉來到香港。讓我不解的是，先生既然參加了仁安羌解救英國軍隊的戰鬥，有何必要冒充柳丹青？你就是如實告訴我你和歐弟的真實身份，我也會同樣幫助你們的。」

  「如果我和歐弟真照你說的那樣辦，不可能有如今這樣的效果。如果我不冒充柳丹青，我相信你會幫助我和歐弟解決衣食之憂，但是，我游少卿人微言輕，你絕對不會樂意幫助調景嶺上那麼多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嗷嗷待哺的大陸難民。」

  「我過去不太明白你的動機，只覺得你是一個有著不尋常精神境界的好人，看了你的家族留在中國大陸上的歷史，我才弄清楚原因何在。可是，無論動機如何，先生畢竟已經觸犯了英國的法律，我已經專門就此事和港督碰了頭，認為先生必須受到法律的懲罰，但是，建議法院根據本案的特殊性，量刑時予以適當考慮。」

  「將軍好意，少秋感激不盡！」

  菲士廷斟上一杯酒，送到游少卿手中：「游先生，我兩日後就要啟程回國了。我有一個請求，我希望把先生唯一的兒子帶到倫敦去，我會為他提供最好的教育，不但我們是好朋友，我也希望我們的後代能把這種老一代從戰火中發展起來的友誼延續下去。」

  「親愛的將軍，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他被深深地感動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陡地站起來，緊緊地和菲士廷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