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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8 17:03:08 作者: 午曄

  晨曦托起朝陽,從窗口吹進來的冷風有一點清甜的爽朗氣息,闞文哲揉揉眼睛坐起來,掀開搭在腿上的毛毯。在單人沙發上窩了半宿,他覺得胳膊和腿都像灌了石膏一樣地硬。

  「醒醒,口水流一地了。」他推了推歪在轉椅上打呼嚕的劉凱。

  「哦,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劉凱用手背抹抹嘴角,捶兩下腿,抬頭看著面前書桌上還在滾動數據的電腦屏幕。

  「找到什麼沒?」

  「布丁店的職員不到二十個人,大部分都是糕點師。」劉凱在屏幕上打開一串照片,「他們的產品說是先做現賣,其實在遠郊有個小工廠,每天送來半成品。」

  「鬼才信他現場製作。」闞文哲睡眼朦朧,湊近看照片,「沒有可疑的人。」

  「店裡和工廠里都沒發現陌生女人。」劉凱拿起桌上列印的照片,「這個幽靈似的傢伙到底是幹什麼的?」

  「你找到她了?」顧依珩探頭往書房裡看,頭髮亂糟糟的像樹上的鳥窩。

  「沒,毫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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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發現陌生女人的蹤跡後,闞文哲和顧依珩在街對面的一家小吃店坐到晚上10點。布丁店關門打烊,他們吃了一肚子的土豆丸子、酸辣粉,始終沒見到目標再出現。晚上11點半,小吃店要關門,他們也再吃不下去什麼,只好出去圍著黑燈瞎火的布丁店轉了兩圈,什麼都沒找到還差點被街上巡邏的治安員當壞人扣住。無奈之下,兩個人跑來劉凱家求助,可查了一夜的資料,一無所獲。

  「你倆還得上班,趕緊回家洗個臉吧。」劉凱拄著一支拐杖起身,走出書房,從冰箱裡拿出三盒速食自熱麵條。

  「我看你這腿沒事了,為什麼還不回去上班?」闞文哲現在看到食物仍然有反胃的感覺。

  「我這是見義勇為受的傷,所里讓我願意歇多久都行,工資照發。」劉凱叼著叉子,「再說我也沒閒著,幫你找壞人呢。」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顧依珩撓一撓發癢的脖子,「唉,不吃了,昨晚把半個月的熱量都吃下去了。」

  「我這份帶給孫浩清。」闞文哲給她看手機,「他在辦公室忙了一夜,讓我叫上你這會兒過去。應該是查清楚病毒的來龍去脈了。」

  不到早上6點,清掃乾淨的街道上還殘留著水痕和清潔車的印記。心理研究所只有一樓的一間辦公室亮著燈光。

  「破壞方以瑞手環的病毒是利用手環本身的數據激活的。」孫浩清勉強咽下一口咖啡,「不行了,這是昨晚到現在的第5杯。」他打開電腦上的幾份分析文檔,「你們都知道,手環可以監測心跳。當方以瑞的心跳超過每分鐘140次,病毒就會激活,對他進行電擊。」

  「為什麼要這麼設計?」顧依珩不懂技術,只覺得這個手段非常狠毒。

  「我問了高老師,同學們證實方以瑞有夜跑的習慣。」孫浩清放下咖啡杯,「我猜測,兇手是希望他在夜跑時受電擊,誘發他的心臟病。」

  「那樣大家都會認為方以瑞是因為跑步時運動量過大引發的心臟病。」闞文哲摸了摸自熱餐盒的蓋子,「你先吃兩口吧。再次證明兇手是方以瑞的熟人。只是他沒想到那天晚上看流星雨,方以瑞先是爬上六層樓,又立刻跑去實驗室給女朋友拿衣服,心率驟然上升激發了病毒。」

  「哎呦,我是餓壞了,昨晚只吃了個外賣的煎餅。」孫浩清用叉子攪拌麵條,「你倆怎麼也灰頭土臉的?看著比我還慘。」

  「我晚上失眠,沒睡好。」顧依珩糊弄道,「能查到是誰下毒……不是,誰給方以瑞的手環裝了病毒?」

  「這個就得請闞老師幫忙了。」孫浩清吃了一大口麵條。

  「我能做什麼?」

  「因為我沒法拿到學生們的手機和電腦,所以雖然得到了傳輸病毒的固件地址,但沒法再查下去。不過你們來看。」孫浩清打開手環上傳到雲的數據,「在被載入病毒的時間點,手環定位顯示方以瑞在工商大4號教學樓。我查了課表當時他沒課。」

  「所以他在實驗室。」闞文哲明白了,「我去找工商大的保衛處,各個實驗室為了安全起見都有監控,查一下就知道當時誰和他在一起。」

  「我賭三碗面,是甘偉豪。」孫浩清很認真地說,「這面不錯啊,你哪兒買的?」

  「改天我送你一箱。」闞文哲不知道劉凱在哪裡買的面,只能假裝大方。「你為什麼會懷疑甘偉豪呢?」

  「你想,方以瑞知道他被打時有目擊證人,但兩年了都不說,害得兇手至今沒抓到。甘偉豪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的。」

  「他怎麼會知道呢?」

  「這不好說,他和方以瑞這學期一起做項目,沒準那孩子說漏嘴了。」

  「不對啊,如果甘偉豪知道方以瑞有所隱瞞,應該是讓他交代清楚。」顧依珩覺得他的想法有點離譜,「傷了方以瑞,事情就更說不清了嘛。」

  「如果他已經恢復記憶了呢?」

  「不,那樣我不會不知道。」顧依珩對自己很有信心。「為了打消你這個念頭,我決定今天做個實驗。」

  「你要做什麼?」闞文哲看她臉上一抹神秘的笑,不大放心。

  「今天方以瑞同宿舍的同學還有他參加的項目組的同學會一起來做心理測試。我跟小孟說一聲,請他把甘偉豪再叫過來一趟,就說昨天的測試中有些數據丟失,需要重新做一下。」

  「他不會起疑吧?」

  「我可以叫羅琛把肖夢傑叫過來,這樣人很多,也不止他一個人的數據不全,甘偉豪應該不會在意。」

  「但是心理測試是看他們心理健康狀態,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失憶。」孫浩清不知顧依珩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們所里有一批P深層腦紋探測頭帶,等所長上班了我去找他。」

  「那是測潛意識的啊,不是日常測試用的。」孫浩清更暈了。

  「你還知道這些啊。」顧依珩意外。

  「我們研究人工智慧,對腦科學之類都有涉獵,也包括一些心理學知識。」孫浩清說,「了解人腦的機制,了解人的情感、認知規律,是為了把這些用在AI開發上。」

  「那你應該知道,人的記憶是不能被抹去的。就算遺忘了,實際上它是在潛意識中。」

  「我知道,但你要怎麼實驗呢?」孫浩清依舊似懂非懂,「深腦紋只能證明一個人的潛意識中是否留有某個事物的痕跡,不管他有沒有失憶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依珩撓頭,「我得回辦公室躺會兒,再去實驗室的小浴室洗個澡。」

  「闞老師要不要一起做實驗?」孫浩清問。

  「我很想知道你們要做什麼黑科技的實驗,但工作一大堆啊。」闞文哲看表,朝他們氣餒地擺手,「我得走了,今天估計會忙到天黑。」

  太陽慢吞吞地爬上天頂,陷在厚厚的雲層里休息。街邊怒放的月季如綠絲絨上鑲嵌了大顆的紅寶石,耀眼的色彩散發著馥郁芬芳,引來早起的蜜蜂。

  上午10點,羅琛帶著肖夢傑到心理研究所的地一下一層與顧依珩碰面。得知甘偉豪要再做一次測試,工商大學領導委託高老師帶所有要測試的學生一起過來。孫浩清已經等候多時,按照顧依珩的安排,他給甘偉豪和肖夢傑分配了深度腦紋掃描頭帶,給其他學生的是普通的測試頭帶。

  「你現在該告訴我怎麼實驗了吧?」播放音樂幫學生們放鬆下來,孫浩清悄聲問推到操作台邊的顧依珩。

  「先做例行測試。」顧依珩故意吊胃口,伸手按下開始鍵。

  房間裡光線暗下來,電腦上顯示測試進度。孫浩清打開監測窗口,觀察AI的表現。顧依珩拿起扣在桌面的平板,切換到每個學生的小窗口,查看他們的心跳、血壓以及對和AI交互的反應。甘偉豪的數據和昨天比起來沒太大變化,其他人看起來情緒也相對積極健康。

  二十分鐘後,測試結束,燈光亮起。顧依珩請大家稍安勿躁,從操作台下搬出一箱智能眼鏡分給學生們。

  「今天還有另一項測試,請大家戴好眼鏡。」她退回操作台,調暗燈光,交給孫浩清一個U盤。「播放這裡面的照片。」

  「這是什麼?」孫浩清把照片倒入播放器,按下播放鍵。

  先幾張跳出來的都是大學城裡的風景照和各學校的宣傳照。第二組的四張是年輕人的照片,看著都是學生的模樣但是他一個都不認識,只能問顧依珩是什麼人。

  「我也不認識,拖各學校找來的早就畢業的學生的照片。」顧依珩讓他打開智能眼鏡的監控平台,「看到沒有,第一組照片是他們都見過的景色,第二組是他們都不認識的人。智能眼鏡可以捕捉到他們目光焦點、聚焦速度、眼球轉動還有眨眼之類的細微動作。」

  「每個人對兩組照片的反應確實不同。他們有印象的和沒印象的,從眼睛的活動就能看出來。」孫浩清這才知道顧依珩的用意,這兩組照片是用來做參照組的。

  「下面正式開始。」顧依珩按下播放鍵,給學生們看侯逸翔的照片。

  肖夢傑的腦紋和眼睛活動最為劇烈,畢竟侯逸翔是他的好友,從心跳監測能看出他明顯的情緒波動。相比之下,其他人對侯逸翔的反應沒那麼強烈,但都認識,因為侯逸翔和他們同一屆,又在入學後不久跳樓,成了那一年的新聞。唯獨甘偉豪對侯逸翔的反應有些特殊,腦紋有強烈反應,但心跳和眼神毫無波動,所以他見過侯逸翔但記不起來了。這符合顧依珩看過的資料,甘偉豪在醫院躺了很久,等他出院時侯逸翔的風波早已過去,學校也不願意再提起。

  「看來侯逸翔真是目擊者之一了?」孫浩清小聲說。

  「而且甘偉豪應該還沒恢復記憶。」顧依珩說。

  「一張照片,證據不足。」

  「繼續看下一張。」顧依珩深呼吸,只能試試看了。她按下播放鍵,陌生女人的畫像通過智能眼鏡展示給學生們。

  「這是?」孫浩清吃驚地看著顧依珩。

  「沒時間解釋。」顧依珩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但此刻吸引她的是甘偉豪的腦紋反應。他見過這個女人,但想不起來了。相比之下,肖夢傑的反應也很劇烈,其他學生則是見到陌生人照片一樣的反應。

  果真什麼倒霉事都和這個女人有關係,顧依珩盯著屏幕上的畫像。其實把這張畫像拿給甘偉豪看完全是她的突發奇想。因為想到侯逸翔生前和南大都賓館有微妙的關聯,而在南大都賓館五層的房間正好可以看到這個女人的奇怪行徑,顧依珩覺得侯逸翔成為甘偉豪遇襲案的目擊證人就很離奇了,於是想到會不會幾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繫,這才打算試試看。看來只有找到這個女人才能解開積澱了很久的那些謎題,商樺是被誰下的毒,知道商樺一些秘密的沈萌在南大都賓館看到了什麼,齊暉為什麼要做奇怪的實驗,還有一直以來讓肖夢傑揪心的侯逸翔的死因,眼下連甘偉豪都被牽扯進來,真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還要繼續嗎?」孫浩清看著顧依珩灰白的臉色,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繼續。」顧依珩按下按鈕,推送應佳妮畫的手錶圖片。

  「這又是什麼?」孫浩清露出糊塗的表情。

  顧依珩擺擺手示意他別問那麼多。她切換著看學生們的監測曲線。第一時間看過應佳妮「畫作」的肖夢傑還是反應最激烈的一個。甘偉豪對這幅畫卻毫無反應,如果不是應佳妮的畫與實物差距太大,說明他根本沒見過這樣的一塊手錶。侯逸翔到底是不是目擊證人呢?等一下!他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血壓監測曲線都像爬坡似的上升。原來是這樣!之前都想錯了。

  沒等她為自己的豁然開朗喝彩,一個沉重的影子扯掉頭帶和手上的腕帶沖向大門,把顧依珩結結實實地撞倒在地上。孫浩清急中生智,一腳把身邊的椅子踢向黑影的方向。哧……咣當!椅子滑過地面,狠狠撞在影子的髖關節上。他在拉開玻璃門的瞬間失去平衡,栽倒在聞聲跑過來阻攔的高老師腳下。

  「這是幹嘛?」其他學生都嚇得夠嗆。羅琛兩步上前扶起顧依珩。

  「沒事。」顧依珩扶著他的肩膀,低頭看著趴在地上抽泣的身軀。「方以瑞說甘偉豪受傷時有兩個目擊證人。其中一個是你,對吧?」

  「另一個是侯逸翔?」肖夢傑問。

  「不,兩個目擊證人,一個是方以瑞自己。」顧依珩伸手抱住疼得鑽心的胳膊,「對吧,金子東?」

  「怎麼回事?」甘偉豪一臉茫然,走近依舊伏在地上的金子東,「你和方以瑞在場嗎?你們看到了什麼?」

  「金子東?難道說……」高老師明白了什麼,伸手把哽咽不止的學生拽起來,「別哭了!你說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方以瑞受傷又是怎麼搞的?」

  「你為什麼看到這張手錶的圖片這麼激動?」顧依珩忍痛厲聲問道。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塊手錶?」金子東眼淚汪汪。

  「問你呢!」肖夢傑心急,「你見過這手錶?」

  「是……方以瑞撿的。「金子東抹去臉上的淚水,「大一剛入學,我們去軍訓基地參加訓練。我和方以瑞就是那時候成了鐵哥們的。」

  「說說出事那天吧。」高老師追問,「那天有流星雨,我們和教官商量取消了晚上的訓練,讓你們去操場玩。你和方以瑞跑出去了嗎?」

  「嗯,因為軍訓基地不讓上網,我們快憋瘋了。」金子東哼哼唧唧地說,「我之前向學長打聽過怎麼出基地。安全起見,我倆搞壞了幾個監控……」

  「是你們!」高老師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知不知道……」

  「知道。」不等老師開罵,金子東搶著說,「所以後來我們看到有人打了甘偉豪也不敢說,怕被牽扯出監控的事,剛來學校就背處分。」

  「說你們什麼好!」

  「行了,說說你們看到了什麼。」孫浩清攔住想給金子東幾拳的高老師。

  「當時已經很晚了,那一帶路燈又很暗。我們鑽出圍牆時聽見有人喊,遠遠地看見一個人舉著磚頭,地上躺著另一個人。兩個人都穿著軍訓學生的衣服。」

  「你看見了打我的人?是個學生?」甘偉豪抓住金子東的胳膊。

  「沒看見臉,只知道他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衣服。」金子東掙脫,「方以瑞喊了一聲,打人的發現我們,就丟下磚頭跑了。我們走近看……看見你倒在那裡,身邊有塊帶血的磚頭。還有……一塊手錶。」

  「是這樣的表吧?」顧依珩右臂疼得抬不起來,讓肖夢傑拿平板給金子東看照片。

  「對,很像,錶帶斷了,綠色的指針很特別。」金子東抬頭看一眼盯著他的眾人,「這手錶還在方以瑞手裡呢。應該是甘偉豪在顫抖中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吧。」

  「兇手?!」肖夢傑差點把平板摔在地上。

  「甘偉豪當時戴著表,所以這手錶只能是兇手的。」金子東不明白他為何反應這麼大。

  是侯逸翔打了甘偉豪?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肖夢傑只覺得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那是我認識的侯逸翔嗎?他和甘偉豪當時應該根本不認識,怎麼會把人打成重傷呢?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看金子東的樣子不像在扯謊。如果是真的,翔子一定是瘋了。

  「我和方以瑞怕得要死,不知道該怎麼辦。」金子東沒注意肖夢傑的失神,「當時應該是有巡邏的過來吧,我記得是聽到動靜了,我們就跑回了營地。」

  之後的一段時間,兩個人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聽說甘偉豪脫離了危險,他們曾經鬆了口氣。方以瑞提議把隨手帶回營地的手錶交出去,但最終兩個人都沒有勇氣面對處分。

  「知道甘偉豪失憶,一直恢復不了,我們也很內疚的。」

  「所以你們參加和我們系合作的項目,是想接近甘偉豪?」高老師問。

  「算是吧。我也說不清。」金子東看一眼甘偉豪,「我們挺對不起你的,想著和你做朋友,能不能想辦法幫你想起些什麼……」

  甘偉豪心情複雜地盯著他,張了張嘴,但什麼都說不出來。或許他突然發現,想不起過往的傷痛,不知道被淹沒在時間洪流中的真相併不是最難過的。更難過的是,你不希望這些都是真的,它卻無可辯駁地擺在眼前。

  「既然想幫甘偉豪,為什麼要害方以瑞。」顧依珩質問道,「是你給他的手環裝了病毒,差點害死他。」

  「我沒有……」金子東申辯,「我沒想到他摔倒時頭會撞在石頭上。我只是……只是想讓他住院幾天,那樣以瑞就會暫時放下這事,替我爭取點時間。」

  「拖延幾天時間對你有什麼用?」

  「後天我要跟著學校的機器人舞蹈隊去德國參加比賽。」金子東閉上淚漣漣的眼睛,「他要是這時候把事情說出來,我肯定會被取消資格。我爭取了一年多才拿到的資格!」

  「就為這個,你就傷害自己的朋友?」羅琛氣得直哆嗦。

  「我真的沒想到……你們不明白,比賽對我太重要了!我從上高中時就喜歡機器人,我不能丟掉這個機會。我的機器人一定能得大獎,為國爭光。」

  「一次比賽比別人的命還重要嗎?」高老師瞪眼,「為國爭光?你只想著自己得獎,連好朋友都能下手,誰能指望你為國爭光!」

  「誰知道他會傷那麼重。」金子東哭著辯解,「我也很難過呀,方以瑞是我最鐵的朋友。我不會故意想害死他,絕對不會。那只是意外……」

  「別胡扯了,跟我去自首。」高老師抓住他的肩膀,「羅老師,拜託你送我們學校的學生們回去。」

  「好,您放心。」

  「顧醫生,去醫院看看吧。」孫浩清看顧依珩滿臉是疼痛帶來的汗珠。

  「稍等一下。」顧依珩要緊牙關,憂心地看向呆立在一旁的肖夢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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