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連一匹母馬,都沒騎過
2024-10-08 16:41:10
作者: 北枳賒月
施清歡是女子一事,隨著聖旨的下達,不過半日,全城皆知。
也正如百里桁所說的那樣,除了震驚之餘,聖上也真的博得了一番賢名。
而作為天盛第一位女官的施清歡,也成了眾人矚目。
剛回到監察司,施清歡便被眾人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好在百里桁解圍,這才順利進了殿中。
可一進殿中,方止衡便沖了過來,上下細細將施清歡打量一番。
「你真的是女子?」
「是。」
「之前也不是男扮女裝?」
「當然。」
方止衡一拍腦門,那神色可謂是尷尬到了極致,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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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歡訕笑著,還有一絲愧疚,百里桁倒好,坐到一側冷哼著道,「這世上也就你這個木頭,見了她的女子裝扮,還認為她是男子。」
「是啊,當初我也覺得,怎麼會這麼好看。」
說完,方止衡又猛然想起什麼,「不對啊,那之前你們在護國公府...」
方止衡兩手緊握在一起,看了看施清歡又看了看百里桁,「嗯?」
說的是牽手一事。
百里桁無奈一聲嘆息,「你真是木頭嗎?我和她正值年華,難道不正常嗎?」
施清歡臉頰一紅,方止衡卻好似聽見什麼難以置信的消息。
「所以,你們不是斷袖,是真的...」
百里桁眉頭一皺,「你這表現的,好像更希望我們是斷袖?」
「不是,自然不是。」
方止衡訕訕一笑,喝了口茶壓壓驚,這才緩緩道,「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是女子,那這麼說來,日後,還是相府女主人?」
這話百里桁愛聽得很,笑著看向方止衡。
會說你就多說點。
「不過百里桁你之前招惹了那麼多桃花債,我看林掌執這虛弱的身子骨,受得住不?」
百里桁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揚起,就有消散,一個冷眼過去。
趕緊閉嘴吧你。
方止衡身子一顫,那股子冷意讓他趕緊起身。
「我還有事,先走了!」
方止衡落荒而逃,施清歡則是看向百里桁,「桃花債?」
百里桁訕笑,「你知道的,那不是我。」
「哦!那在北境的時候,也沒有嗎?」
「絕對沒有,我發誓,我就連一匹母馬,都沒騎過。」
百里桁認真發誓的樣子,讓施清歡噗嗤一笑。
「大人!」
外面傳來章越的聲音,兩人也就噤聲。
隨即有嬤嬤走了進來。
「見過左相,見過林掌執,林掌執是我朝第一位女官,我們特奉命前來,為林掌執量了尺寸,做新的官服。」
「那便有勞隨我去內室。」
施清歡說罷,兩位宮女隨著施清歡入了內室,百里桁則是看向嬤嬤。
「嬤嬤請坐,喝杯熱茶吧。」
「左相大人不必客氣了,我們量了尺寸便走,三日內是要做出官服的。」
「這麼急?」
「是啊,聖上的意思。」
聽聞此話,百里桁的神色微變,卻沒有顯露出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尺寸就量好了,嬤嬤也趕緊離開。
百里桁見狀,趕緊叫來了章越,「去查查,運河一事,新林國對接之人,是否有變動。」
「是。」
施清歡見狀,也明白過來,「有什麼不妥嗎?」
「雖說你的身份已經明旨下來了,但是官服卻不至於這麼著急。」
「或是為了得體,以免我在他國面前失儀?」
「你現在的官服,也都是量身定做,外人皆看不出什麼不妥,而今日給你做的,是女官官服。」
施清歡也聽出了其中的問題,「聖上的意思,要我以女官身份隨行?」
「嗯,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新林國對接使團官員里,想必有了變動,應是新加了一人進去。」
「誰?」
「新林國晉陽侯,夏錢勝。」
施清歡疑惑,「與他有什麼關係嗎?」
「林大將軍曾經在洪澇之災時,與他攜手抗災,還曾救過他一命,他對林大將軍十分的敬佩。」
「所以,聖上是想將這份恩情,轉加到我的身上?」
「嗯,如此以來,運河一事,定然會更加順利。」
說完,百里桁神色微沉,「看來我們的聖上,比我們想的,還要謀劃得更多,今日即便沒有右相,你的身份,想必也會因為其他的原因被戳破,然後走到如今的地步。」
百里桁一聲嘆息,「不過此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你的身份明晰之後,夏錢勝的確會對你保持善意,於公於私,都算是好事。」
「那我們也做做準備吧,以免再生別的變故。」
「好。」
施清歡和百里桁著手準備後續的事宜,而楓王府內,此刻卻是一點都不平靜。
程陽楓將茶盞猛地摔碎在地,身前的楓王妃何嫻嚇得身子一顫。
程陽楓目光里皆是怒氣,「你如今可真是厲害啊,背著我,都能和他人同謀了?」
「王爺,你聽我解釋,我本只是想利用此事,定左相一個欺君之罪,只是沒想到...」
「你確定只是想定百里桁欺君之罪,而不是為了那林曼筠?」
一提到林曼筠,何嫻神色一變,程陽楓繼續道,「這麼多年了,你何曾插手過朝政,為何突然出手,還專門挑了我離開京都城的時候。」
見程陽楓這般在乎林曼筠,何嫻的怒氣和委屈一時也壓制不住。
「那王爺呢?王爺又何曾顧過我的感受?曾經是施清歡,她分明已經死了十年了,卻依舊占著你的內心,我想著,畢竟她已經死了,我也便忍了,可如今又冒出一個像她的林曼筠,我如何能再忍?」
「你既知林曼筠像她,便不該去動她。」
「我如何不能動?我是你的王妃,還是你孩子的母親,這世間,唯一為你有資格的人,便是我!」
「你是如何成為我的王妃,你難道不清楚嗎?你又是如何懷上我的孩子,你難道不清楚嗎?」
程陽楓冷厲地盯著何嫻,讓她後脊生涼,卻也只覺悲哀。
「是,你我成親是為了父親的權勢,孩子是因為我灌醉了你,可是,我是真心待你的,程陽楓,我十年真心,你就不能有一絲對我的喜歡嗎?」
「我說過,我心底永遠只有一個位置,也只給一個人,那便是施清歡。」
「那林曼筠呢?她又算什麼?」
「她像她,這便是她的資格。」
何嫻淚珠滾落,失落又不甘。
「就因為那一絲相像,我陪你十年都不及她,真是可笑啊!」
何嫻哭訴著癱倒在地,一身的狼狽。
程陽楓看著她,眉頭緊鎖,也許是十年相伴,總換得他一絲憐惜。
走到她的身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這一瞬,何嫻眼底浮現了光亮。
甚至這一刻,她奢望著他對她是有那麼一絲情意的。
可下一瞬,程陽楓的冷深深刺痛了她。
「只這一次,若你再有下一次,這王府,便再無你的位置。」
話音剛落,程陽楓便轉身離去,絲毫沒有給何嫻再開口的機會。
何嫻獨立在風中,悲戚慘笑。
「哈哈哈,我這一生,原也只是悲劇,如今,卻是更加可笑的悲劇...」
「程陽楓,你只知你對她情深似海,念念不忘,可又知我對你,也是年少情深,至此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