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挑撥

  江念辭無力地牽了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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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影的事兒呢。」

  「怎麼就沒影了？」李氏忙不迭地跳了出來，「婚書我都帶來了，咱們今日就……」

  「瞧我這記性！」

  阮紅妝搶先一步，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玉佩，硬塞進了縱月的手裡。

  「長公主說，她與夫人有緣，本想認個乾親，無奈夫人您已在別處認下了乾娘。長公主便想認月姑娘為干孫女，讓她承歡膝下，您看可好？」

  「這……」江念辭沒有立即答應。

  她摸不准這究竟是長公主的意思，還是阮紅妝為了替自己解圍而想出來的法子。

  阮紅妝又道，「皇家認親是大事，這可開不得玩笑。」

  江念辭這才讓縱月收了玉佩。

  縱月朝著阮紅妝拜了一拜。

  阮紅妝趕緊扶起了她。

  「我可不敢當姑娘大禮。」

  「雖是乾親，可長公主並無子嗣，姑娘便也算得上是金枝玉葉了！別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想來沾你的邊。」

  阮紅妝一邊說，一邊睨了李氏一眼。

  「月小姐的婚事自有長公主做主。要你操什麼心？」

  「想和月姑娘結親？憑你們，也配？」

  李氏被大眾下了臉面，卻也不惱，反而眼皮子一轉，轉而看向了紀明琮。

  「其實，我府上還有個庶女！雖然比琮哥兒略大幾歲，可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磚』嘛！」

  「琮哥兒是黎大人的關門弟子。」阮紅妝再次打斷了李氏的話，「他的親事定是要問過黎大人的！」

  「黎大人？」李氏不解，「哪個黎大人？」

  「自然是定北侯和初雲郡主的兒子，侯府的世子！」

  就是那個舉世無雙的狀元郎？

  「我滴乖乖！」

  李氏的身子晃了兩下。

  原以為紀少游考上探花，他的妻子又被封為誥命，已經是運氣中的運氣了。

  沒想到這紀家的孩子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尊貴！

  這紀家的風水未免也太好了吧！

  李氏想，她是不是也該把周家的祖墳重新遷個位置？

  就遷在紀家的旁邊！

  阮化妝點到為止。

  敲打的差不多了，便拂袖而去了。

  「硯書，去送一送阮夫人。」

  她朝硯書使了個眼色。

  硯書會意，離開正堂後，掉頭往蘭葉閣去了。

  「其實……」江念辭佯裝不經意地開口，「如果舅母不嫌棄的話，府里還有一個孩子。那孩子雖然和我不親，但婆母和夫君卻待他極好。只待來年開春，便要將他過繼在許姨娘的名下了。那可是正正經經的紀家子嗣，比我家這兩個更配舅母身份呢！」

  「還有個孩子？」李氏疑惑地看向周氏。

  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那孩子不行！」周氏趕忙拒絕。

  她家璋哥兒是未來的狀元郎，定是要娶一位高門顯赫的娘子，又怎能和兄長家那幾個不爭氣的孩子定親呢？

  別說是庶女了！

  就是嫡親孫女，她也根本看不上啊！

  「有什麼不行的？」李氏不以為然。

  「是啊，母親，這可是親上加親的大喜事啊！有什麼不行的呢？」江念辭接話道，「難不成……難不成你是覺得那孩子的品行太差，配不上舅母家的孫女？」

  「我……」周氏，可除此以外，她也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訥訥地應了一聲，「那孩子的品行的確、的確不太好。」

  話音未落，房門便被「砰」地撞開。

  紀明璋野牛般地沖了進來。

  「祖母，你、你果然不喜歡我！」

  「璋哥兒？」周氏大驚失色，「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硯書沒有答話，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江念辭的身邊。

  周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一個勁地推著紀明璋，「快！快回去！」

  紀明璋沒有動彈。

  他狠狠地瞪著雙眼，猩紅的瞳仁幾乎都要爆出來了。

  他日日聽周氏以皇親國戚自詡，吹噓著她未嫁時的風光，便本能地覺得周家富貴至極。

  如今，周家上門提親，可周氏卻連知會都不曾知會自己一聲。

  如果不是他無意間聽到了硯書和小丫鬟的對話，也不知自己還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那琮哥兒才多大啊？

  這親事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啊！

  原來、原來周氏一直都是騙自己的！

  她根本就不愛自己！

  憤怒、憎恨、失望、委屈。

  這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令他忍不住弓起身子，用腦袋重重地撞向了周氏。

  周氏摔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卻也顧不上爬起來，只一味地拉著紀明璋的胳膊，「璋哥兒，你聽我解釋！」

  紀明璋甩開了周氏的手，冷冷道，「祖母，你倒是說說，我究竟哪裡品行不端了？」

  「頂撞長輩，還對長輩對手，這難道算是品行端正？」江念辭涼涼地問道。

  「我……」紀明璋張了張口，想要狡辯，卻又說不出什麼道理，只能梗著脖子嚷道，「我也是氣極了才會如此的！」

  說著，他又收起了滿身戾氣，衝著李氏拘了一禮。

  「孫兒給舅婆請安。舅婆明鑑，孫兒平日裡最是守禮，只是聽不得別人污衊孫兒，還望舅婆莫要見怪！」

  「不怪不怪！」

  李氏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這個大的雖沒有小的討喜，倒也算是一表人才。

  最重要的是，他比方才那兩個孩子不知要恭順了多少倍！

  雖是個庶子，但她家那個也是庶女啊！

  李氏心中大喜，當即給了紀明璋一個大紅包，笑眯眯地回去準備定親的事情了。

  周氏卻是氣得半死。

  她有心想和紀明璋說個明白，可對方卻根本不打算理會，拔腿就走。

  江念辭跟了出去。

  紀明璋停了下來，「怎麼？見我搶了你寶貝兒子的親事，就想來教訓我麼？」

  江念辭幽幽嘆了口氣，「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什麼？」

  「你和琮哥兒都是紀家旁支，並沒有什麼分別。你祖母之所以不像從前那般喜歡你了，不過是因為她要有自己的親孫子了！」

  「才不是這樣！」紀明璋忍不住想要反駁。

  他是父親的親生骨肉，這一點，祖母明明知道啊！

  「那又是怎樣呢？」江念辭頗為同情地看著他，「別說你不是紀家的骨血，就算你真的是，可你也不是唯一的孩子了。許姨娘肚子裡的暫且不說。還有舒先生，她肚子裡那個……算了，你還小呢，我和你說這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