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洞房花燭
2024-10-04 03:33:49
作者: 綰十六
待到紀少游養好了傷。
許清如就被一頂小轎從後門抬到了紀府。
怕被舞陽公主的眼線發現,紀少游便連院子也沒有替她準備,只在葳蕤軒中草草布置了一間廂房,便算是新房了。
「姨娘,你可是老夫人親自定下的人啊!」
丫鬟翠兒替許清如打抱不平。
「可現在呢?沒上族譜也就罷了,怎麼連院子都沒有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通房丫頭呢!」
「住口!」
許清如厲喝一聲,不耐煩地掀開了蓋頭。
房裡沒有鴛鴦喜被,也沒有龍鳳紅燭,甚至連合卺酒都沒有準備。
「姨娘你看,這桌子都是掉了漆的!」翠兒無比驚訝。
不是說周氏與聖上同宗麼?
為何家裡竟如此寒酸?
許清如擰了擰手中的帕子。
紀府窘迫,她並非全然不知。
可她嫁過來,為的本也不是這些。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她相信,終有一天,紀少游能讓她過上好日子!
「少說兩句吧。」
許清如打斷了翠兒。
「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去看看,郎君怎麼還沒過來!」
翠兒應聲告退,不一會兒,又去而復返。
臉上卻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
「主君他……」
翠兒吞吞吐吐。
「怎麼?那個賤人不肯讓郎君過來?」
許清如「騰」的起身,三下五除二地摘掉了繁重的髮飾,作勢就要往江念辭的房間裡闖。
今夜,她就是搶,也要把人給搶來!
「不、不是!」
翠兒趕緊攔住了許清如。
「夫人十分溫和,只是主君並不在她房裡。說是、說是去了前院李管事那裡!」
翠兒不解。
「洞房花燭夜,主君不來姨娘這裡,為何要去找個管事的啊?難不成……」
難不成主君是個斷袖?
怪不得非要過繼孩子呢!
翠兒震驚地捂住了嘴。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了!
「什麼李管事!」
許清如卻是冷笑一聲。
「分明就是去找那隻騷狐狸了!」
「誰?」
翠兒聽不明白。
許清如也不解釋。
她冷靜了下來,從袖中掏出了一個裝有藥材的紙包,不緊不慢地去小廚房燉了。
……
彼時。
前院。
半月未見,舒韻婉臉上的傷已經養好了。
行動間,又恢復了太傅嫡女的高潔之感。
如果、如果能忽略掉那顆重新鑲嵌的金牙的話……
很顯然,紀少游不能!
好不容易燃起的激情在舒韻婉張口的瞬間便驟然熄滅了。
紀少游虛虛地咳嗽了兩聲。
目光正好落在了舒韻婉已經隆起的小腹之上。
「我送來的安胎藥你沒喝麼?」他皺眉問道。
舒韻婉垂下眼瞼。
縮在衣袖中的雙手不由握在了一起。
一直不願相信的真相就這麼赤裸裸地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紀少游放棄了她。
同時,也放棄了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舒韻婉的心針扎似的疼著,面上卻是不顯。
「你知道的,我討厭喝藥。之前懷璋哥兒的時候,也沒有喝過什麼安胎藥。」
紀少游很輕易地就相信了舒韻婉的說辭。
「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嬌氣?」他點了點舒韻婉的鼻子,嗔怒道,「明日我再派人送碗安胎藥來,可不許任性不喝了!若是再任性,我就要懲罰你了!」
紀少游一邊說,一邊在舒韻婉的腰間掐了一把。
這一掐,還真讓他有了感覺。
「婉兒……」
紀少游把舒韻婉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舒韻婉的眼神暗了暗。
「別鬧。當心傷了孩子!」
她推開紀少游。
紀少游不以為意。
「已經三個月了,沒關係的!」
再說了,他本來也沒想讓舒韻婉生下孩子。
若是就這麼掉了,倒也省了他一番功夫。
落子湯,最費銀子了!
「那也不行!」
舒韻婉面色不改。
「今日是你的洞房花燭,你在我這兒算怎麼回事兒?」
紀少游微微一愣。
「你都知道了?」
「你娘都要樂開花了,我能不知道麼?可知不知道的,又有什麼要緊?」
舒韻婉期期艾艾地嘆了口氣。
眼波流轉間,滿是不舍。
紀少游習慣性的心頭一軟。
剛想解釋些什麼,就見舒韻婉沖他搖了搖頭。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這些年是我委屈你了!」
說著,她竟親自替紀少游斟了杯酒。
「就把這酒當成我們的交杯酒吧!飲了這杯,紀郎就回去吧!可別耽誤了你的洞房花燭!」
紀少游喉頭滾了兩下。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盯著舒韻婉那通紅的眼尾,鄭重承諾,「你放心,我絕不碰她。」
「紀郎沒再說傻話了!」
舒韻婉苦澀一笑,不由分說地將紀少游推了出去。
房門重重關上。
在紀少游看不見的地方,那抹苦笑逐漸轉為肆意瘋狂。
「娘親……」
匆匆趕來的璋哥兒不安地晃了晃舒韻婉的袖子。
舒韻婉這才收起面上的狠厲,在璋哥兒的耳邊小聲囑咐了兩句。
……
紀少游是帶著愧疚離開舒韻婉的。
他打定了主意,絕不會和許清如圓房。
然這份篤定在他見到許清如後,立刻就將拋到九霄雲外了。
床榻上。
許清如只穿了一件窄小的赤色肚兜。
肚兜外攏著幾近透明的素色紗衣。
紗衣半褪,露出大片大片白嫩的肌膚。
燭火下,影影綽綽,美不勝收。
紀少游不由吞了吞口水。
「如妹妹,你、你何故穿成這般模樣?」
許清如吸了吸鼻子。
抬眼間,兩行淚水緩緩而落。
「姐夫為何才來?我特意去廚房煲了湯,為此還燙傷了手。可如今,這湯都涼了!」
「如妹妹,你、你這般待我,叫我如何是好?」
紀少游憐惜地捧起了許清如的雙手。
「傷了哪裡?快叫我瞧瞧?」
許清如不理他,只幽幽地看著桌上的那碗湯。
紀少游會意。
三步並兩步地衝到桌前,將一碗湯盡數喝下。
許清如這才笑了。
她招了招手。
紀少游便似鬼迷心竅般地撲了過去。
他摟著許清如,滿腹不解。
「馬上就中秋了,為何天卻越來越熱了?」
「哪裡是天氣熱,分明是姐夫的心熱了!」
許清如掩面嬌笑。
十指纖纖,蛇一般地攀上了紀少游的胸膛。
「要叫夫君了。」紀少游正色道,「說起來,你以前最愛叫我哥哥,怎麼如今卻叫起我姐夫來了?」
「如兒覺得,這樣叫才更有趣味。」
「姐夫,你說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