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了三次水

2024-10-04 03:32:12 作者: 綰十六

  紀少游猛地一顫。

  他不免有些糾結。

  不等他開口,江念辭就搶先道,「後宅的事情就不勞煩夫君了。」

  她是絕對不會再讓舒韻婉禍害縱月了!

  「既如此,還請夫人另請高明吧!」舒韻婉也來了脾氣。

  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認得幾個字也就罷了,還學什麼四書五經?

  簡直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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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用再請什麼人了!」江念辭看向縱月,「你可願讓我教你讀書?」

  縱月連忙點頭。

  什麼「卑弱第一、夫婦第二」?

  那根本就不是她想學的東西!

  「夫人,我也能跟著你學麼?」紀明琮稚嫩的聲音響起。

  雖然大家都說舒先生有大才,但他覺得書里的那些道理誰教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是,夫人那裡有別處沒有的糕點和糖水!

  「當然可以。」

  江念辭在小豆丁的腦袋上胡擼了一把。

  這麼好的孩子,險些耽誤了!

  江念辭內心充滿歉疚。

  前世,舒韻婉自始至終都是孤高脫俗、目下無塵的,江念辭沒想到她真的會狹隘至此。

  舒韻婉何時受過此等屈辱,當即紅了眼眶,期期艾艾地看向紀少游。

  「大人覺得呢?」

  紀少游摸了摸鼻子,好半天,憋出一句,「內院的事情,我的確不好插手。」

  「紀郎,你……」舒韻婉頭腦發昏,險些沒能喘過氣來。

  江念辭假裝沒聽到這曖昧的稱呼,也懶得再陪舒韻婉在這裡演戲。

  她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往葳蕤軒的方向去了。

  紀少游不由拉住了江念辭。

  江念辭冷著臉拂開了他的手。

  「畢竟是夫君請來的先生,到底是去是留,也請夫君做個決斷!」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夫人,你說姑爺真的會辭退舒先生麼?」硯書忍不住小聲問道。

  「我覺得不會。」琮哥兒老神在在地開口。

  「他愛辭不辭,誰管他啊?」縱月滿不在乎。

  看著兩個老氣橫秋的孩子,江念辭無奈地搖了搖頭。

  ……

  紀少游望著江念辭的背影躊躇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去了舒韻婉的院子。

  舒韻婉不發一言,明顯是生氣了。

  「婉兒,你聽我解釋,我和江念辭……」

  他支支吾吾地開了個頭,卻又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解釋的。

  為了舒韻婉,他甚至沒和江念辭圓房啊!

  他對得起她了。

  沉默半晌,還是舒韻婉起了個話頭,「紀郎,你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麼?」

  「我當然記得!可是婉兒,你相信我,我和江念辭真的什麼都沒有!」

  「那舞陽公主呢?」

  提到舞陽公主,紀少游頓時面色鐵青。

  他以為自己閉口不談就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他的自尊,他的驕傲……

  當他匍匐在舞陽公主腳下時,一切的一切都被撕了個粉碎。

  「在公主府呆了這麼多天,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

  舒韻婉喋喋不休的聲音在耳畔不斷響起。

  紀少游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滿腔的憤懣都化成了無能怒吼。

  「閉嘴!」

  他揚起巴掌。

  舒韻婉怔了怔。

  毫無預兆地,那如同珍珠般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一滴一滴,砸在了紀少游的心上。

  「婉兒,你別這樣好麼?」

  他手忙腳亂地替舒韻婉擦去了眼淚。

  「我去找舞陽公主也是為了你啊!」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舒家的謀反案是陸大人親自處理的。只要找到他誣陷舒太傅的證據,就能替你們家翻案了!」

  「到時候,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真的?」

  舒韻婉淚眼婆娑,趕在紀少游開口之前,乳燕投林般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紀郎,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一個你了。」

  舒韻婉在紀少游的面前一向都是遺世獨立的孤高樣子,忽然示弱起來,紀少游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酥了。

  「傻瓜。」他將舒韻婉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榻上,「今兒,你可要好好補償我一番!」

  舒韻婉拉下帳子,半推半就地倚在了紀少游的懷中。

  纏綿之際,舒韻婉忽然問道,「紀郎,你就不覺得江念辭有些奇怪麼?」

  紀少游的眼皮重重一跳,瞬間失了興致。

  一夜輾轉。

  次日清晨,江念辭聽說蘭葉閣那邊請了個郎中過來。

  「說是染了風寒,可這話誰信啊?聽說昨夜姑爺就宿在了蘭葉閣,還要了三次水呢!」硯書翻了個白眼,一臉狹促。

  江念辭無奈地合上書冊。

  「等郎中看完了,也請他來我這邊把把脈吧!」

  ……

  郎中來得很快。

  身後還跟著無比心虛的紀少游。

  他生怕江念辭起疑,趕緊擺出了一副關切的模樣。

  「念辭,你哪裡不舒服?可是受了風寒?」

  江念辭搖了搖頭,「只是把個平安脈罷了。」

  郎中應了一聲,認認真真地搭了脈。

  「夫人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寒氣入體,還需好生調養才是!」

  「那就勞煩郎中替我開些溫補的藥材吧!」

  「應該的。」

  郎中應了下來,讓硯書陪同自己一同回藥鋪取藥。

  房間裡忽然就只剩下了紀少游和江念辭兩人。

  氣氛一時古怪到了極點。

  許久,紀少游才道,「念辭,你其實不用如此在意自己的身子。我真的不在乎你能不能替我繁衍子嗣。」

  江念辭揉了揉耳朵,隨便敷衍了幾句,兀自從陪嫁中找出了幾張字帖,細心挑選,懶得再搭理紀少遊了。

  紀少游又嘗試開了幾次口,依然沒有得到什麼回應。

  他坐不住了,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出府之時,正碰上從藥鋪回來的硯書。

  他趕忙把硯書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念辭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硯書皺眉,「我家夫人自來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之前……」

  「之前夫人失足落水,身子一直沒有養好,自然虛弱一些。可她身子好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硯書說得一臉認真。

  她記得,夫人六歲的時候就能拉弓射箭了呢!

  「倒是姑爺你……」

  硯書古怪地看了紀少游一眼。

  餘光掃到角落裡鬼鬼祟祟的小丫鬟,不由提高了聲音。

  「姑爺不是說自己早就對夫人情根深種了麼?可我怎麼覺著,你一點兒也不懂她!」

  「我……」紀少游的目光閃了閃,「我只是想再了解了解她!」

  硯書翻了個白眼,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句。

  「那姑爺可要多用些心了!我家夫人的好處可多了去了!」

  只是這些好和你可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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