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月光進門
2024-10-04 03:31:53
作者: 綰十六
為了讓硯書看清形勢,又怕嚇壞了這個忠心的丫頭,江念辭隻能委婉說了些紀少遊、舒韻婉以及舞陽公主之間的糾葛。
饒是如此,硯書仍然覺得心驚肉跳。
「姑爺他、他也太可惡了!這哪是什麼探花郎?分明就是吃人的妖怪!」硯書氣得跺腳,轉身就要收拾行李,「夫人,咱們趕緊想辦法跑吧!」
江念辭搖頭。
且不說紀少遊會不會輕易放自己出府,就是她自己也不願意這麼灰溜溜地離開。
前世受得那些苦,總得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才是!
江念辭衝著硯書招了招手,悄聲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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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紀少遊推說自己有應酬,讓江念辭早些安寢。
江念辭當然不會等他,兀自熄燈睡了。
第二日,本是回門的日子,可紀少遊卻遲遲未歸。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姍姍來遲。
身後,還跟著位頭戴帷帽的姑娘。
江念辭得到消息,早早等在了門口,將二人攔在了府外。
「夫君這是要納妾?」
她神色悽惶,整個人搖搖欲墜,宛如秋天的落葉,似是下一秒就要魂歸故裏了。
周遭路人不禁駐足看了過來。
都說探花郎對江家小姐癡情一片,不想竟是個喜新厭舊的。
「這才成親,大紅燈籠還沒摘呢,就帶著新歡登堂入室了?」
「什麼風度翩翩探花郎?我呸!我看他根本就是寡廉鮮恥!」
「哎……這探花夫人怕是有罪受了!」
往日那些嫉妒著江念辭的小姐夫人們立刻沖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同時,再提及探花郎這三個字時,都不免帶了些鄙夷。
紀少遊愣了愣,剛要張口解釋,江念辭卻搶先一步。
「家醜不可外揚!管家,怎地還不關門?是想讓滿京的人都看我紀府的笑話麼?」
管家莫名打了個激靈,迅速關上了大門。
這位病弱的新夫人,真是好強的氣勢啊!
紀少遊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了?
「念辭,你……」
他面色一沉,可想到府裏還有舞陽公主的眼線,又隻好將滔天的怒意生生壓了下去。
憋屈!他快憋屈死了!
「夫君何故這樣看我?」
江念辭心覺好笑,卻依舊擺出受傷模樣,「若你真的另覓新歡,咱們和離就是。」
紀少遊頭疼不已。
別家娘子進門都是小心侍奉,唯恐被主君厭棄,可自家夫人竟是日日想要和離?
就因為她不能生育,害怕耽誤自己?
也罷也罷!
到底對自己用情至深!
紀少遊心裡好受了不少,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夫人,你誤會了!這是我替月娘請的先生。」
江念辭這才看向了舒韻婉。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對門外的謾罵聲充耳不聞。
隔著薄紗,江念辭看不清她的五官,隻覺其鍾靈毓秀,風姿卓立。
微風過處,墨香撲鼻。
她隻是煢煢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自會有人將她所要的一切都拱手奉上。
江念辭垂了垂眸。
面對這個上輩子輕而易舉就勝過自己的女子,心裡卻是沒有半分畏懼,反倒平白生了幾分膽氣。
她笑著明知故問,「不知是哪位人家的姑娘?怎就做了先生?」
舒韻婉指尖輕顫。
她再怎麼淡然脫俗,可這罪臣之女的身份卻還是她不可提及的傷痛。
「英雄莫問出路!」紀少遊貼心地將舒韻婉護在了身後,「這位舒先生詩詞歌賦無一不精,頗有舒太傅之風。月娘跟著她定能學到一番本事!」
「舒太傅?」
江念辭挑眉。
「就是那位因謀反而被當街斬首的亂臣賊子麼?」
「夫君對這種人讚不絕口,是連仕途經濟和身家性命都不想要了麼?」
「你懂什麼?」紀少遊的聲音陡然提高,「舒太傅一家是被冤枉的!行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打理好後宅也就是了,朝政也是你能議論的?」
江念辭沒有爭辯,略略福了下身子,做足了受傷的模樣,掉頭走了。
舒韻婉打量著江念辭的背影。
乾脆挺拔,無端讓人想起傲立在懸崖邊的竹石。
不是病弱麼?
舒韻婉皺眉。
這婦人和她想像的並不一樣,但她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壓低了聲音,輕聲勸道,「紀郎還是去看看吧!當心落人話柄!」
紀少遊點頭,心中對舒韻婉又添了兩分愧疚。
他讓小廝帶著舒韻婉去府中風景最好的蘭葉閣安頓了下來,這才快步去了江念辭的院子。
江念辭房門大開,坐在妝檯前珠淚暗垂。
滿心都是舒韻婉的紀少遊見了此情此景,也不免心中一軟。
「念辭,是我錯了,我不該吼你。可官場險惡,咱們理當榮辱與共,我、我也是了你好啊!」
江念辭擡眸,用那雙紅透了眼睛幽幽地望著紀少遊。
「夫君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
紀少遊神情一滯,「今日……夫人別急,我這就叫人備馬,絕不會耽誤咱們回門的時辰!」
「不必了。」江念辭搖了搖頭。
兄長前線未歸,那個家,她不回也罷。
更何況,她並不打算給紀少遊補救的機會!
隻怕今日過後,滿朝文武都會知道他並不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愛重妻子了吧!
欺君之罪,也不知他當不當得起!
「我已給母親去了信,隻說自己身體未愈,不宜出門。想必母親定能諒解。」
「可是……」紀少遊隱隱覺得不安。
江念辭又道,「我不要緊。倒是舒先生那邊……方才是我失態了,也不知舒先生會不會怪我。」
「婉兒她、不,我是說舒先生心胸寬廣,又怎會與你計較?」
「話是這麼說,可我也不該怠慢了人家。既聘為西席,總是要備一桌酒宴的。隻是我這身子也太不爭氣了,可否請夫君代勞?」
紀少遊眼睛一亮。
能陪舒韻婉吃飯,自是求之不得!
左右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匆匆地進了江念辭的院子,又匆匆跑了出來。
江念辭這才拿出了袖子中的胡蔥。
她可沒有舒韻婉那說哭就哭的本事!
……
院外。
硯書拉著一個打掃的小丫鬟,嘀咕道,「你說姑爺是真的愛重我們家夫人麼?」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他又怎會耽誤和夫人的回門?」
「還有那位舒先生,我怎麼看都覺得奇怪!你說姑爺到底是怎麼認識她的?」
「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是無用,我還是去安慰安慰夫人吧!」
硯書點到為止,徒留下一臉問號的小丫鬟。
小丫鬟的眼睛轉了又轉,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要把這兩天的見聞一五一十地報告給舞陽公主。
一切自有公主定奪!
要自己操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