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母妃穿過的衣裙
2024-10-04 00:40:30
作者: 歌一
二人於是立刻動起手來,開始按照南無意的香膏方子,抓取稱量香料,細細研磨,調配。
南無意特意挑選了香氣清淡的料材來做香膏材料,因為程子溟是男兒身,平日有喜歡和朋友一起騎馬射箭,若要味道濃重,被人察覺出來,肯定少不了要嘲笑他用這些女人家的玩意。
南無意挑的是從程子溟送來的香料中選取了幾味,又從自己的小香料櫃中取出了薄荷葉加入進去,為的便是中和花的香氣,用在身上也更清爽些。
選完香膏用料,她又順手挑了給沈靈安的香囊的用料。
曾經沈靈安誇過自己發香,十分沁人心脾,那便是南無意自己製作的香發膏的味道。
因此她特意挑出自己發膏中一樣的花材,準備放入沈靈安香囊中。
「姑娘,這香囊上,你準備繡什麼圖案呢?」
這個南無意早有主意,於是她胸有成竹道:
「清風竹。」
「竹子會不會太平常了一些?姑娘不是最愛別出心裁嗎?」
南無意指了指屋子外面那一片竹子道:
「這一片竹子看根部,年齡應該不少於五年了,這麼長時間王爺都在自己院中保留了這一片竹林,大抵是喜歡這竹瀝香氣,也喜歡竹子傲骨,何況這清風竹並不一般,時常是長在奇崛的山巒之上,或是窄小的石頭縫隙中間,不僅罕見,而且風骨獨一無二,倒是十分好的寓意。」
點翠點頭:
「姑娘不僅眼尖,心思還如此細膩,王爺到時候看到這香囊,一定會愛不釋手。」
忙著選樣式顏色的人,不止南無意一人,還有程鈺。
程鈺一早起來,便來仔細挑選起內務府送來的布料。
她皺著眉,一個一個看下去,終於在看到一塊布料的時候,眼中冒出了欣喜的光。
她把那塊布料從內務府公公手中接過,用手輕輕抹了一下,又對著陽光瞅了一瞅,隨後道:
「就是這個,這紅色叫什麼?」
內務公公趕忙回話道:
「是石榴紅,和剛剛成熟的石榴一個色,介於紅色和紫色之間,十分嫵媚大氣。這布料是羽緞,十分細膩柔滑。」
「」不錯,
程鈺細細捻揉了一下布料,陰惻笑了一下道:
「這布料也不錯,就用這料子做吧。」
內務府公公並沒注意到程鈺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險的笑,只是歡喜地問:
「好嘞,那麼樣式和花樣?」
「用象牙白色繡線在裙擺上繡上杜鵑花樣,袖口也用一樣的顏色掐上一圈邊,」
內務府公公猶豫道:
「主子,這象牙色的杜鵑花紋可不常見,不夠喜慶,何況繡在石榴紅的衣裙上,不是有些太沖了嗎?」
程鈺只是笑笑:
「無妨,我只是夜裡忽然夢到這樣一身繡裙,覺得很是好看,便想著馬上做出來看看,公公不必擔心。」
說著又去仔細看了一看內務府今日帶來的面料,從中挑出一個鵝黃色布料捻了一捻道:
「這也是羽緞不成?」
「是啊,主子。」
「那便用這布料也做來一身衣裙,我正好留著過年穿。」
說著便把手裡鵝黃色布料交給內務府公公,又補充道:
「這身裙子,就繡蝴蝶戲水的圖。」
「好嘞,」
內務府公公忙不迭應下來,諂媚笑著問程鈺:
「那麼全都按照主子以前的尺寸來做?」
「等一下,」
程鈺皺了下眉,那身石榴紅的裙子是要送去給南無意的,印象中,南無意似乎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但腰肢和胳膊都要更纖細一些,雖然程鈺不願承認,但也不能送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去,只得皺眉道:
「那身石榴紅的腰部做瘦兩指,袖口也窄一圈。」
「啊?那這鵝黃色的裙子是否也要......?」
「那倒不必,只要改瘦一些石榴紅這裙子便好,我準備晚兩個月穿這身,到時候春天都要結束了,想必比現在也會瘦下去一些。」
內務府公公忙奉承道:
「那是自然的,現在主子已經十分苗條了,若還要瘦些,豈不是更讓其他姑娘無地自容了?」
程鈺想著這話倒是誇獎了南無意,便笑不出來,勉強幹笑幾聲,便把內務府公公打發走了。
若水看那內務府的人盡數退出了屋子,才上前小聲問程鈺道:
「主子,您到底為什麼要挑石榴紅,杜鵑花樣式的裙子送給那南無意?」
「哼,」
程鈺看著內務府遠去的方向,冷冷一笑道:
「這你自然不會知道,這是十三爺母妃當年穿過的衣裙。」
「啊?什麼?」
若水大驚失色:
「可是這,主子您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而且這十三爺的母妃,不是十多年前就死了嗎?」
程鈺點點頭,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本不該說這麼多,但是若水反正也是自己信得過的貼身丫鬟,索性都跟她說了也無妨。
「十三爺母妃去世的時候,是突發急症,當時我還在皇宮伴讀,當時聽說宮裡有妃子重病,大家就都趁亂跑來看,那時候我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
「然後呢?這跟那身衣服有什麼關係?」
程鈺眯了眯眼,又露出那樣陰險得意的笑:
「當時我們幾個小孩子過去的時候,十三爺已經站在床榻前了,眼睜睜看著他母親瘋狂咳血,卻只能站在一旁哭求太醫,那時十三爺也不過才十多歲,還是稚嫩少年,所以他也被那場面嚇得不輕。」
聽程鈺這樣描述,連若水都嚇得不輕:
「誒呀,還有這麼可怕的事情?那小姐您當時一定也嚇壞了!」
程鈺不以為然,聳肩道:
「我?我倒是沒怎麼被嚇到,宮裡死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我只記得十三爺當時趴在床邊哭得厲害,最後還是旁邊幾個嬤嬤怕他太傷心,才給拉開了。」
若水惋惜道:
「十三爺現如今整日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倒再沒見他哭過了。」
「是啊,」
程鈺意味深長看了若水一眼道:
「畢竟少年時候留下的傷痛太深了些,長大後學會了偽裝,便把那些傷痛全都好好地藏在自己那副偽裝下了,但若掀開外表那層偽裝,心裡的傷口恐怕永遠都沒法癒合,如果有人非要去觸碰著傷口,那十三爺一定會恨極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