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褪下斗篷

  她晏初愛沈靈安愛得心焦，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如今她已經不在乎得到的是沈靈安的人，還是沈靈安的心了，她只想先嫁進這十三王府。

  可是抬頭看看王府的外牆，好高好厚的一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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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初眼中又籠罩上一抹陰雲，想要爬進這王府的外牆，也太難了。

  吸了吸鼻子，她又想起來臨走前，鈴蘭夫人提醒自己的話：

  「記住，你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爬上十三爺的床，至於其他的你不用管。」

  晏初又定了定心神，裹緊了斗篷。

  從她少年時第一次見到沈靈安開始，她的眼睛就再沒離開他。

  那時還是她還是個孩童，看到沈靈安少年英氣的面龐，便不可抑制想靠近。

  這原本在晏初心底深處，不曾告人的少女心事，漸漸發展成紮根心底的情愫。

  直到她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得知沈靈安依然未婚配，天知道那時的晏初有多欣喜，多期待。

  她將自己藏於心底這麼多年的心事吐露出來，父親和母親雖不喜沈靈安風流紈絝的性子，卻也為了唯一的寶貝女兒，托人去詢問沈靈安的意思。

  誰知沈靈安聽到有女子想求親於他，只是無所謂地聳肩一笑。

  甚至連是誰家的女兒都懶得聽，便淡淡回復道：

  「本王暫時沒準備婚配，也不願禍害人家好好的閨女。」

  就這一句話便將說親的人給搪塞掉了，晏府也頭一次吃了閉門羹。

  從此之後，所有全京城的人便全都知道，她晏初，單戀十三爺沈靈安。

  晏初倒也不覺得羞惱，只一心想要王爺注意到自己，喜歡上自己。

  雖然多年來的愛戀從未換得十三爺一眼青睞，她也從未放棄。

  直到前些日桃花宴上，她看見心心念念的沈靈安，帶著一個叫南無意的青樓女子，踏入皇宮。

  他在眾人面前維護那女子，含情脈脈注視著那女子，甚至為了那女子憤然離席。

  她晏初當真是眼紅極了，她嫉妒那個南無意嫉妒得發狂，她沒日沒夜想著，如何把南無意粉身碎骨。

  現在，無論出什麼下策，她晏初都一定要先一步得到沈靈安。

  此時，沈靈安聽說晏初還在門口候著，有些不悅放下筆，蹙眉道：

  「什麼？你說那晏初還沒走？」

  「是啊，王爺，您還是去看看吧，別到時候給那小姐凍壞了。」

  沈靈安原本便知道這姑娘，這姑娘愛慕自己，他自然也知道。

  本來只當一個普通愛慕者，沈靈安對她也是客客氣氣。

  可誰知那日桂花宴，這晏初非要給南無意難堪，後來又導致南無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皇后羞辱。

  這立刻就讓沈靈安火氣上來，狠狠記了晏初一筆。

  這口氣，他沈靈安自然還沒咽下去，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見晏初。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露出戲謔的笑，無所謂道：

  「不用理她，她願意等，那便讓她等著好了。」

  「可是...王爺，外邊已經天黑了，這讓一個姑娘還在門外候著，別人看見了，不好吧。」

  聽那小廝這麼說，沈靈安臉色一沉，砰的一聲，忽然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他咬著嘴唇捏著拳頭，陰沉著臉半晌沒說話，他知道這小廝說得對，若要讓晏初一個人站在門外，京城裡不知道又要有什麼流言蜚語了。

  他並不擔心晏初被凍生病，那是她自找的，但是他不想在眾人的談資中，和晏初捆綁在一起出現。

  沈靈安咬唇沉思片刻，終於還是一聲不吭地站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

  王府門一開，沈靈安馬上褪下那冷漠的神色，又換上那副平日裡雲淡風輕的笑容道：

  「喲，沒想到我這王府，這麼晚了居然還有貴客呢，都怪本王沒看時辰，晏姑娘，等候多久了？」

  晏初本已站的雙腳發麻，腿也快失去知覺，忽見沈靈安出來，她眼睛裡馬上泛起星光。

  趕忙上前兩步，規規矩矩低頭行禮：

  「臣女見王爺有事要忙，便等了一會，只是不多一會，王爺不必掛心。」

  「哦，原來是這樣，」

  沈靈安還是一臉笑意，卻看起來充滿戲謔，他問道：

  「那姑娘這麼晚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

  晏初看沈靈安站在門口，卻沒有半分想讓自己進去的意思，話在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一旁的侍女看不下去，真是豈有此理，自家主子在這寒風中站了這麼久，王爺居然還不請主子進屋再說。

  於是那侍女大著膽子道：

  「王爺，我們小姐在這裡等了許久，身上寒冷，可否進屋說話？」

  沈靈安聽到這話，馬上冷下臉來，眯起那桃花眼，上下打量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嚇得連忙閉嘴。

  沈靈安有些不悅，他本就不想和晏初再扯上什麼關係。

  但是侍女既然這樣說，他若執意不讓晏初進門，反而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於是沈靈安嘴角上揚，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側開身子把門讓出來，對著晏初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說得有理，本王竟忘記了，晏小姐進來說話吧。「

  晏初舒了一口氣，終於進來了，不然她都發愁，計劃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二人進到屋中坐下，沈靈安立刻將上半身斜倚在床榻的軟墊上，他故意坐得離晏初那一側很遠。

  晏初則身子半向沈靈安那一側前傾，幾乎趴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臉紅彤彤地望著沈靈安。

  沈靈安被她那眼神盯得，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他臉上虛浮的笑都懶得再維持，只得開門見山問道：

  「晏姑娘到底什麼事？我這王府，晚上一般不接待客人的。」

  實話說，晏初並不醜，甚至算得上有幾分姿色。

  小巧的鵝蛋臉，點綴上她那樣一雙明眸，倒是十分精緻。

  雖然不如南無意的神仙玉骨一般美貌，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恬靜可人。

  但對著這樣一張臉，沈靈安卻毫無興趣，甚至耐不住自己的厭煩。

  這女子居然當眾讓南無意難堪，也順帶著讓自己當眾翻臉，實在可惡！

  看晏初沒說話，面上帶著些猶豫，沈靈安皺了一下眉，意識到是下人在的緣故。

  於是揮了揮手，示意屋裡的下人們全都退下。

  待下人都退出房間，晏初卻仍然漲紅著臉，低頭不語，她還是有些下不定決心。

  沈靈安搞不懂，這姑娘葫蘆里在賣什麼藥，輕輕挑起眉毛，略帶不耐煩盯著晏初。

  「王爺，我...」

  晏初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伸手將自己身上的大紅牡丹斗篷解開，緩緩褪下。

  「這屋裡好熱，王爺可否先幫我找個地方，收起來這礙事的外衣。」

  看晏初脫下外衣，沈靈安本來很自然伸手要去接。

  但看清晏初斗篷下穿的衣服後，沈靈安那纖長的手馬上僵在了半空中，笑容也剎那凝固在臉上：

  「晏姑娘，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