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東宮大選

  距離桂花宴結束，已有幾日。

  因為沈靈安吩咐過福媽媽，因此南無意在這如意閣中，倒是什麼事也不用做。

  南無意閒來無事，時常去街市上轉轉，見到香料鋪子便進去挑選些，準備拿來做成香薰或者香囊。

  那日從桂花宴回來後，沈靈安看南無意被眾人奚落，到底有些心疼。

  便又問南無意，要不要現在便替她贖身，直接把她接到王府上。

  南無意本就是賣藝不賣身的主，沈靈安承諾她，即便日後搬到王府上，南無意也同樣不用做什麼，只是當換了個地方住罷了。

  這確實和南無意的計劃如出一轍，但是南無意還是委婉拒絕了。

  現在做這件事，到底是匆忙了些。

  眼看著剛剛在桂花宴上被晏初奚落，賓客也見到沈靈安牽著自己憤然離席。

  

  這個時候，不知外面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自己，自己正在風口浪尖之上。

  所以南無意勸沈靈安，這件事不急著操辦，過些日子再做打算。

  眼下在如意閣，沒了惠溫糾纏，又有湯小九每日一同解悶。

  南無意倒是日日心情舒暢得很，過得十分滋潤，對京城裡那些關於自己的謠言，充耳不聞。

  「姐姐。「

  湯小九盤腿坐在南無意屋中的床榻上，眉眼彎彎，笑著叫她。

  南無意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緩過神來，望向小九：

  「嗯？」

  「我自從來了如意閣，接待的客人都比以前好上了一大截，不僅是住的府邸更大更富麗堂皇，府里配備的丫鬟下人也得體許多，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哦？什麼不好？」」

  小九猶豫了一下，撅起小嘴道：

  「以前從來都是些單身漢來妓館，現在卻發現，很多客人明明早就有妻子，甚至還有好幾房妾，但卻依然會找我。」

  「那也沒有辦法，我們做這一行，是控制不了客人的想法的。」

  小九無奈攤了攤手：

  「但是每次進這種有家室的客人的府邸，時常能碰到他們妻妾，那些女人個個都用怨毒的眼神打量我，恨不得把我吃了，我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有千百隻螞蟻在爬一樣。」

  南無意輕輕摸摸小九腦袋，嘆了口氣。

  上一世，她和小九雖接觸時間也不長，但兩人也是很快便成為好朋友。

  她有些擔心小九這樣孩童般的天真的脾性，將來會在這如意閣中，被人嚼得連渣都不剩。於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小九，如果我離開如意閣，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啊？去哪？」

  「也許是先去富貴人家當丫鬟一類的，要是運氣好，將來開個鋪子經營起來，便能自給自足。」

  小九一聽，眼睛變得亮亮的：

  「要是這樣的話，那當然好，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小九願意一輩子都不嫁人。」

  南無意笑著彈了她一個腦瓜：

  「傻瓜！」

  正說著，便見小廝進屋通傳：

  「樓下有客人送來給小九姑娘的禮，小九姑娘快下去看看吧。」

  「啊？送我？」

  二人嬉笑著隨小廝下樓來，剛下樓，便見廳堂的一桌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盒盒罐罐，全都是統一精心包裝過，看著流光溢彩，十分華麗。

  小九驚訝地轉向通傳的小廝問道：

  「這麼多？是什麼？哪位公子送來的？」

  「只知道是一個公子送來的，說是小九姑娘的恩客，其他的，小的也不知道了。」

  南無意聽說是客人送的，馬上打趣：

  「誒呀，我們小九果真出息了，都有客人送到如意閣這麼多東西，來討你歡心啦！」

  小九臉頰紅了起來，嬉笑著上來要捂住南無意的嘴。

  南無意邊躲邊笑著吩咐丫鬟們道：

  「快打開瞧瞧是什麼。」

  侍女幫小九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發現是一條鳳凰樣式的玉項鍊。

  那玉佩通透無瑕，雖是白玉，卻隱含翠綠，通盈可愛。

  「呀，這可是上好的玉料做成的，京城中少見得很，要花大價錢才能買到。小九，你可真是遇到貴人了。」

  小九看到後也很是喜歡，便馬上拿出來掛在了脖子上：

  「姐姐說好，那我便戴上了。」

  二人嬉笑著便又上樓去聊天了。

  東宮這邊。

  自從那日桂花宴之後，皇后就總時不時來詢問沈明長和程鈺的事，擾得沈明長也有些心煩意亂。

  皇后有意撮合沈明長和程鈺，但看沈明長總是不表態，她心裡著急。

  便背著沈明長，偷偷挑選了一些今年西域進貢來的奇珍異寶，派人送去程府，留話說是太子殿下送來的。

  青樅夫人看到太子殿下送來了東西，自然和程鈺一樣喜不自勝，忙著到處大肆宣揚了一番。

  這樣一來，京城便馬上傳起來太子與程家小姐心意相投這樣的傳言，傳得有鼻子有眼，又讓沈明長更頭疼了。

  這日，皇后又來書房見沈明長。

  說是關心他讀書，實際上，便是拐彎抹角要催他定婚事。

  「明長，你年紀也不小了，平日裡除了讀書練功，也注意注意適齡的姑娘，看有沒有中意的，你先拿個主意，到時候東宮大選，就不必再費心挑選了。」

  皇后這樣暗示，沈明長也只得委婉推脫：

  「母后，兒臣從未考慮過兒女之事，東宮大選這件事，還是往後再說吧。」

  不知為何，想到東宮早晚要添一些女人進來，南無意的臉在自己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為什麼呢？可能因為那張臉確實生得清雅脫俗，讓人過目不忘。

  皇后皺了一下眉，並不罷休：

  「不能再拖了，你父皇也跟我說了很多次，最近就要先挑幾個女子進宮，其他的，倒是可以日後可以慢慢再挑些來。「

  看沈明長皺眉不語，皇后又勸道：

  」明長啊，母后不是不尊重你的意思，你若有喜歡的姑娘，只要差不多的，母后肯定都答應。」

  「母后。」沈明長思索半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終於開口道：

  「既然這事這麼著急，那便按照母后的意思，早日舉辦東宮大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