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媽，我們有緣無分

  民政局為避免離婚夫妻爭吵打鬧，用玻璃牆將進出口隔出兩米隔斷，在外看似擦肩而過，實則離得很遠。

  白月楠腳步一頓。

  油畫？

  找的人其實姓顧？

  她記得油畫是上次紀念日趙姐意外發病住院時，林姨交給她和顧行舟的。

  可當時顧行舟並未說畫裡存在這句話？

  而且為什麼趙姐畫裡會有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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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犯疑，但眼下趙姐在外情況不明，容不得她多想。

  她腳步加快向外趕，語氣漠不關心，「行舟，畫為什麼會有這句暗語？」

  顧行舟見白月楠雖震驚但並不著急，內心遲疑，愣了愣轉身大步追上，

  「是我母親的習慣。因為只有親的人才能看明白，所以我母親一般只放置重要且真實的信息。」

  「你再重複一遍？」

  「你找的人姓顧。」

  白月楠瞳孔縮了縮，嘴巴微張，愣在原地望著顧行舟。

  不是開玩笑，是真實存在的！

  男人姓顧……

  四年前事發後，她恢復意識，警務人員進行調查詢問。

  可她努力回想也只記得是阻止了一場事故的發生，無法回憶起現場內容細節，人像更是模糊不清，記不得是一個還是兩個？

  只記得自己站起來又坐下，看著男人暈倒昏迷。

  之後醫生為她安排全方位檢查。

  確診為外傷性遺忘，除非再遇到當時發生的人物和事件，才有恢復的概率。

  否則大概率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加重遺忘。

  若不是遺忘，她早在回國時就能憑藉記憶畫像加速尋找他。

  可是...

  不過幸運的是，當時有男人的轉帳往來，不但讓她在M國得以生存，也成為掛念減緩遺忘。

  等等，關於銀行卡。

  她上次拜託趙姐查找男人時，是以郵件的形式發送打包了一份文件，內容包括了銀行卡。

  所以趙姐在她生病時要告訴的真相？

  紀念日當天的牛皮紙袋？

  甚至趙姐精神不佳時吐露的胡話？全是真的？

  她苦尋四年的男人真是顧行宸？

  她不敢相信！

  苦尋四年的他已經成為她丈夫一年，想到這，她震驚於命運的玩笑，直搖晃頭。

  她兩腿一軟，靠著玻璃牆，鼻頭一紅吸著氣，「行舟，是真的嗎？我找了四年的人是顧行宸嗎？」

  顧行舟視線死死鎖定著白月楠，未放過她一絲表情。

  驚訝，震驚，欣喜，激動……

  反應真切！

  原來她真是他找了四年的女孩？

  可是她為什麼只提大哥？完全沒提他的存在？難道他不配存在她的記憶中？

  心口莫名泛酸。

  他抿著唇後退一步，淡淡笑道，「是，我母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們家有兩個姓顧的，你心裡想的誰就是答案。目前看來你心中所找的那個人就是大哥，這就是你的答案。」

  白月楠身子發顫眼含熱淚。

  她還是不敢相信，想問問趙姐。

  想親口聽到趙姐肯定她，肯定她尋了四年的光是顧行宸。

  對了，趙姐現在狀況不對，她要去幫忙照顧，等趙姐穩定再問。

  臨走前，她拍了拍顧行舟雙臂，神情激動，「謝謝行舟。」

  隨後踉踉蹌蹌到路邊，招手坐了輛出租，往醫院趕去。

  身後，

  顧行舟雙目變得赤紅，嘴角的笑盡數消失，那股只在白月楠面前展現的溫柔瞬間變為了戾氣，

  「月楠，我比大哥先找到你了，可是你只記得大哥。」

  「真讓我傷心，可我愛你，不能傷害你。」

  望著白月楠直到消失，他才轉身離去。

  -

  黔城私人醫院。

  急救室前。

  白月楠小跑著趕到，剛上樓，抬眸看見門口等待的顧行宸。

  男人寬肩窄腰，比記憶里那抹身影更加壯碩，陰沉的眉眼讓記憶變得清晰。

  是他！

  她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掉落。

  苦尋了四年的他，就在眼前。

  她想立刻上前告訴顧行宸，她這四年的感情。

  正往男人跟前走時。

  醫生從急診室走出對著顧行宸吩咐道，「顧總，老夫人不能再刺激了，在M國養病什麼藥都吃過，藥物對她來說作用很小，最重要的還是環境，不能再刺激了。」

  白月楠呼吸一滯。

  M國醫生說過趙姐已到強弩之末，再來高強度刺激會導致精神崩盤，走向死亡。

  她呆呆地站著，忘了要做的事，任眼淚肆意流下。

  顧行宸掃視女人。

  女人呆站著，雙眸泛紅，小臉上掛著淚，惹人心疼。

  身後林姨開了口，

  「少爺，夫人身體早在抵達M國時就被下了最後通知。你知道為何又賺了四年？是因為前三年在美國遇見了白小姐，白小姐陪夫人的三年時光，讓她精氣神肉眼可見地恢復。」

  「所以在白小姐回國一年後，夫人會追著她回到黔城。」

  顧行宸眸子划過異樣情緒。

  四年時間？

  為何白月楠會跟四年前女孩消失的路徑和時間一樣？

  模仿徐琦柔？還是...

  正想著，急救室推開了門。

  白月楠快步上前扶著病床，抽泣著查看趙姐狀態。

  趙姐雙眸緊閉，眼尾處細紋浮現，鬢角冒出幾縷白髮，暗示著生機流逝。

  白月楠看得心疼極了。

  推進病房，換到大床時。

  趙姐睜開雙眸，眸子裡一潭死水。

  「媽，我在，我一直陪著您。」

  熟悉的聲音讓趙姐意識回神，呢喃道，

  「男人為什麼都是這樣，明明初見時都是相愛的，但是抵不過時間和誘惑...我嫁給顧銘淵，在感情里，我對得起他，我的隱忍，我的付出，像一場煙火，途經顧家杳無蹤跡。」

  「為他懷孕生子，結果第二胎被狸貓換太子，養了小三的兒子二十一年...」

  「本來我還高興，你和行宸終於有結果，沒想到行宸先放了手...」

  白月楠心口泛酸，

  趙姐在告訴她真相，顧行宸真的是他，也是真的沒等她。

  她身子發抖，抿緊下唇，「媽，我們有緣無分。」

  「啊！」

  這一句，刺激趙姐大聲尖叫，

  「顧行宸！白月楠才是找了你四年前的女孩！」

  「你不要後悔！」

  顧行宸正好打開門，「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