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以惡制惡

  四方城真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城市，綢緞莊，成衣鋪子，珠寶鋪子，點心鋪子，酒樓，茶行，甚至路邊的小攤都比別的城市多一些，天一亮，各大街便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恐怕連乾京都比不上。

  沈柔來四方城三天，每天都流連於各大綢緞莊和珠寶鋪子，她身後帶著四個侍衛，出手又闊綽，很快就在四方城傳開了。

  大家都知道四方城來了個千金小姐，出手大方又漂亮。

  第四天，當沈柔又一次買完東西之後興致勃勃地在四方城最有名的酒樓吃飯的時候，冷不丁地被一聲冷笑吸引了注意。

  「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四方城來了個千金小姐，人長得又漂亮，出手又大方，知道什麼來歷嗎？」包廂外，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說道。

  「這個小姐我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什麼來歷，怎麼，你知道？」另一個聲音較為年輕，有些好奇。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她是顧家的人，顧家的人回來了。」中年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地道。

  「顧家？哪個顧家，我們四方城似乎沒有哪個大家族是姓顧的吧？」又有一個聲音好奇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知道了吧？四方城有名的顧家還能有哪個，當然是十六年前，那個被一場官司打得家破人亡的四方城首富了。」那中年人感嘆道，「當年的事，可以說傳遍了整個四方城，其實你們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就是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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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什麼局竟然能將一城首富搞得家破人亡？」有人好奇道。

  「我告訴你們啊……」那人似乎有所顧忌，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沈柔將耳朵貼在了包廂的隔板上，卻還是沒有聽清楚。

  她給那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領命而去，不久就帶了個中年人進來，那人一進來就拜倒在地，眼神之中充滿了惶恐之色。

  這種惶恐最多出現的是那些常年居於高位的人的手下，因為這樣的眼神最讓人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也最能獲取人的信任。

  只是沈柔卻並沒有這樣的威懾力，所以，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眼神讓沈柔覺得他不敢欺騙於她，從而讓沈柔相信他。

  「你叫什麼名字，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沈柔故作威嚴地道，她這種做作在下面趴著的人眼中其實是非常地可笑的，但那人卻並沒有笑。

  「小人趙福，大小姐饒命，小的，小的什麼也沒有說。」趙福伏在地上，眼珠不住地轉動，聲音中卻帶著惶恐。

  「咚」一錠足足有二十兩的銀元寶丟到那人腳下，沈柔緩慢而施捨一樣的聲音自上而下飄落下來：「把那個設局騙得顧家家破人亡的故事說給我聽，這個，就是你的了。」

  趙福見此，一把抱住那銀元寶，像是沒見過錢一樣，見錢眼開的樣子讓沈柔的面上露出抹鄙夷。

  「這件事情小的只說給大小姐聽，出了這個包廂，小的可就不承認了。」趙福重新跪伏在地上，極盡卑微的樣子取悅了沈柔。

  「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只管說，出了這個門，我便不認識你。」沈柔高高在上，用眼角看向跪伏在地上的趙福。

  於是，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情被趙福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讓沈柔越聽越生氣，最後忍不住，猛地拍案而起：「豈有此理！」

  「據我所知，現在那什麼即將成立的茶會的會長劉傀，便是買通宋德之人，現在他們兩人沆瀣一氣，又想來害這陳記茶行，陳記茶行馬上就要倒閉了。」

  「他們休想，舅舅和哥哥們一定有辦法讓他們得逞不了。」沈柔終於沒忍住，摔了只杯子。

  「這兩人行事卑鄙無恥，此次恐怕又是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陳記茶行恐怕也很難翻盤。」地上趙福微微抬起一點頭，看了看沈柔的眼色，見沈柔臉上露出憤然之色。

  「不可能，舅舅和哥哥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沈柔沒有別的反駁的話，反反覆覆就是這一句，已然有些慌了。

  「可陳記茶行真有辦法，那為什麼被人欺上門了還做縮頭烏龜一樣，閉門歇業。」趙福適時地在語氣之中露出一抹不解。

  「可，可是四哥說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等對方按捺不住，露出馬腳。」要說沈柔還真是蠢，就這麼隨隨便便就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了一個不知底細之人。

  「原來是這樣，可是若一直這樣按兵不動，恐怕等對方成長起來，成了氣候，就更難辦了啊。」

  聽到此話，沈柔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

  見火候差不多了，趙福便又小心地道：「我看小姐地位尊貴，既然令兄遇到困難，為何不出手相救。以小姐的無雙智計，只要隨便出手，便可以解了這陳記茶行的一難啊！」

  「我？我能有什麼辦法？」沈柔心中有些虛，又似乎不想落了面子，「即使有，那也不能隨便使用，不要壞了哥哥們的計劃。」

  「恕在下直言，你的哥哥之所以被束手束腳地，就是因為過於正人君子。您是明眼人，當初若不是顧老爺子一時善念，哪來的這後來的家破人亡。現在有機會報仇，幹嘛還要在乎那些仁義道德的，直接來個釜底抽薪，讓那些忘恩負義之徒自食惡果！」

  趙福此人也是個人才，話雖說得惡毒，聲音卻是清朗坦蕩，聽得沈柔一時都動了心。

  但沈柔也不是完全就沒有腦子，此時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理智的：「聽你話的意思，似乎有什麼好的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好的辦法，我趙福是個江湖人，懂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以惡制惡，那宋德之流實在可惡，這才想要為小姐出謀劃策，要出了這門，我可不承認了。」趙福把自己擇得乾淨，沈柔卻沒聽懂這話里的意思。

  「小的這裡有包茶葉，有毒，只要將這包茶葉隨便撒進那劉傀的茶葉包里，到時候喝死了人，直接壞了那劉傀劉會長的名聲，看看以後還有誰敢買他們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