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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撒狗糧的狗男女

2024-10-08 14:44:13 作者: 萬年歡

  兩人鬧歸鬧,事情還是要解決。

  既然已經知道淑妃的孕肚是假的,那不拆穿就有點不盡職了。

  於是兩人相攜來到淑妃的椒風殿。

  至於這個「相攜」,溫陵一開始是拒絕的,早晨她被公冶寒「陷害」的氣還沒消呢。

  

  但公冶寒近乎哀求地給了她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裡又沒有DNA檢測,萬一她肚子是真的,但皇嗣是假的,那我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啊。

  你忍心看到你的盟友因為喜當爹被拿捏嗎?

  不忍心?

  不忍心那你還不護著我點兒?

  咱倆手拉手進去,給她撒上滿屋的狗糧。讓她充分意識到,就算懷了孕,也得不到我!

  溫陵:「......」

  她還是被說服了,倒不是因為他這理由有多合理,主要是她還欠著人家一個道歉沒開口。

  兩人一踏進淑妃的椒風殿,就覺出一種淒涼感。

  現下已經是深秋了,花盆裡的花早就枯死,院子裡的落葉厚厚一層,無人打掃。

  秋風一吹,更覺蕭瑟。

  進入屋內,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連窗戶紙都是破的,還在漏風。屋裡只有兩個宮女在守著,淑妃躺在床上,面色略顯蒼白,有些精神萎靡的樣子。

  看到皇帝和溫陵進來,她連忙從床上下來,險些讓被子絆倒。

  「妾身給陛下和貴妃娘娘請安。」

  最近給各宮縮減用度是真的,但是溫陵相信鄭貴妃不會縮減到這種地步。況且她記得很清楚,椒風殿的配置不止兩個宮女,鄭貴妃還是給她保留了妃位的尊嚴的。

  那眼前這一切又是什麼情況?

  後宮之中誰還敢在她和鄭貴妃的眼皮子底下搞宮斗?

  溫陵親自上前扶起她,道:「淑妃快起來吧,你還懷著身子呢,以後不必行禮了,快回床上歇著吧。」

  公冶寒「躲」在溫陵身後,淑妃被扶起的時候,含情脈脈地望了他一眼。

  他不自覺又往溫陵身邊悄悄靠近了一步。

  這小小的動作似乎大大地傷害到了淑妃,她以帕掩面,道:「妾身不知陛下和娘娘要來,沒有梳妝打扮,失禮之處,還望陛下和娘娘容諒。」

  溫陵示意宮女將淑妃扶回床上,「淑妃言重了,陛下和本宮哪能因為這種事情和你計較,太醫說已經三個月了,你怎麼不早些說呢?」

  淑妃躺下後說道:「妾身聽人說,懷孕不足三月不能言說,否則容易滑胎,故想等胎坐穩了再告訴陛下。」

  一旁的小宮女突然跪了下來,語帶哭腔:「娘娘,您何必這樣委屈自己,陛下好不容易來了......」

  「住嘴!」淑妃呵斥道,「這裡哪有你......咳咳!」

  話沒說完,便開始咳嗽。

  溫陵覺得自己既然來看戲就應該為內容付費,便決定配合一下,「淑妃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說出來,本宮替你做主。」

  那宮女立刻轉向公冶寒說道:「陛下,不是我家娘娘怕滑胎,而是娘娘一直想親口告訴陛下這個消息,奈何陛下一直也不來,前段時間,貴妃娘娘說要縮減各宮用度,內侍省送來的東西便一日不如一日,娘娘本想著自己苦一點沒關係,可是不能委屈了肚子裡的皇嗣啊,這才找來了太醫......」

  公冶寒冷眼看著那宮女哭訴,臉上既沒有得子的喜悅,也沒有疏於照顧孕婦的愧疚,反倒是一臉不耐煩的厭惡。

  溫陵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都寫著:這戲什麼時候能演完?能不能倍速播放?

  公冶寒察覺到溫陵的目光,乾脆上前攬住溫陵的肩膀,又拉住她的手,「朕每日操勞國事,難免疏忽,不如以後貴妃就替朕常來看看淑妃。」

  溫陵嘴角抽了一下。

  淑妃的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眸光黯了下去。

  溫陵打圓場道:「本宮雖然讓各宮縮減用度,但並沒有讓縮減到這種地步,本宮這就讓鄭貴妃查查,是哪個不長眼的在中間揩油,等本宮查出來,一定剮了他給淑妃出氣。」

  宮女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這話聽上去是在為淑妃鳴不平,但實際上根本就是在撇清關係。

  淑妃道:「貴妃娘娘莫要生氣,可能是下面的人疏忽了,妾身也想為肚子裡的孩子積福,就不要追究了吧。」

  溫陵:不追究?不追究就是我剋扣各宮用度,這髒水我能由著你潑?

  她道:「雖然淑妃素性寬柔不願計較,但陛下既然讓我掌管後宮,那本宮就必須要肅清宮闈,否則以後任何一個奴才都可以踩到主子頭上去,那還了得,細辛,去把鄭貴妃請來,本宮要親自問問她。」

  細辛領命便去。

  淑妃臉色大變,還未來得及阻攔,就又見德喜公公領著一堆太醫進來。

  「貴妃娘娘,依您的吩咐,將太醫院所有太醫都請來了。」

  淑妃道:「貴妃娘娘,昨日太醫已經來瞧過了,就不必再麻煩了吧?」

  「昨天給你診脈的只是個......」太醫院等級有點多,溫陵一時記不起。

  德喜適時地提醒道:「貴妃娘娘,昨日診脈的是位吏目。」

  溫陵:「對,吏目,今日本宮把所有御醫都請來了,這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再小心也不為過,開始吧。」

  太醫院共有御醫十三位,一一診脈也要花不少時間。

  公冶寒拉著溫陵在一邊的榻上坐下來,坐下還不忘拉著手。

  溫陵嘗試往回抽,手上吃痛了一下。但看看公冶寒,還是一臉柔情蜜意地看著她,笑容半分也不減。

  溫陵便又試了一下,更痛了,再看看公冶寒,還是笑意如常。

  不死心,再試一下。

  手背終於挨了一下打,這回老實了。

  十三位御醫一一診完脈,得出的結論完全一樣:懷胎三個多月。

  當然不可能所有的御醫都被收買,可原書中淑妃的確沒有懷過孕,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兩人思考的空檔,鄭貴妃大搖大擺地來了。

  說她大搖大擺,是因為臨華殿離椒風殿明明就很近。可她愣是大張旗鼓地用了儀仗,還穿上了那身拖地「戰袍」。

  怪不得來得這麼晚。

  鄭貴妃一進來,原本昏暗的屋子好像都亮了許多。她倨傲著一張艷若桃花的臉,目無下塵地走過來。

  溫陵跟公冶寒低頭小聲囑咐道:「恩人.....這位是恩人,你態度好點兒.....」

  公冶寒也明白其中曲折,見鄭貴妃過來行禮,便欲上前扶一下,「鄭貴妃不必——」

  誰料還不等皇帝伸過手來,鄭貴妃自己先起來了,看都不看公冶寒一眼。

  公冶寒伸出的手就滯在半空中,好不容易擠出的禮貌笑容也僵在臉上。

  溫陵:活該。

  只見鄭貴妃先是在房間裡溜了一圈,四處看了看,然後問道:「淑妃說本宮短了你宮裡的用度,這鍋本宮可不能背,這是帳冊,淑妃可以讓宮女查查,看看這上面記載的哪一樣東西沒收到,本宮立刻將內侍省的人拿來審問。」

  鄭貴妃把帳冊扔到兩個宮女腳下,迫於平日鄭貴妃在宮裡的「淫威」,兩人立時被嚇得臉色煞白,其中一人的視線不自然地往房間另一頭的柜子飄了過去。

  淑妃急忙道:「貴妃娘娘,我宮裡的東西沒有少,是......宮裡人口多,所以顯得緊巴了些。」

  方才宮女的話明明是在指控溫貴妃縮減用度太過分,可溫貴妃又把矛盾引向鄭貴妃。

  本以為陛下看了這裡的境況怎麼也該看在孩子的份上憐惜她一些,卻沒想溫貴妃較真到這種地步!

  鄭貴妃不依不饒:「那可不行,這帳冊一定要看,否則傳出去,還以為是本宮仗勢欺人呢!趕緊看,查不出來本宮挖了你們的眼睛!」

  鄭貴妃在宮裡向來跋扈慣了,那兩個宮女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她的厲害,此刻哪還敢耽誤,跪下來就開始翻。

  她們查帳的功夫,鄭貴妃又道:「本宮依稀記得,給你這裡留了兩個一等宮女,兩個二等宮女,兩個三等宮女,還有兩個小太監,怎麼現在就剩兩個二等宮女了?其他人呢?」

  淑妃這才道:「妾身讓他們去別處辦事了,還沒回來。」

  鄭貴妃邊踱步邊道:「那院子裡的落葉怎麼沒人清掃?主子失勢,下人就見菜下碟,誰給慣的毛病?把人給我叫回來,淑妃管不好,本宮今天就替你管管!」

  一句話,連帶主子和下人都給罵了。

  那倆小宮女一聽這話,翻帳本的速度更快了。

  溫陵示意德喜去找人,又覺得這樣干看戲也沒意思,就順手從案几上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來,還不忘分給公冶寒一點。

  公冶寒:「......」

  嗑瓜子的聲音惹得鄭貴妃回頭瞪了她一眼:這些本來都是你的活!

  溫陵裝瞎。

  鄭貴妃耐心有限,只過了一會兒便又問道:「查出來沒有?!」

  那倆小宮女看看彼此,最後一起指著帳冊上幾行字給鄭貴妃看。

  鄭貴妃拿過來一瞅,道:「這上面明明有你們宮裡的花押和印章,怎的現在又說沒收到?!」

  那倆小宮女顫抖著回道:「每次內侍省來送東西都催得很急,往往來不及點清就讓我們蓋章,事後發現少了也求告無門。」

  這不算理由的理由才是查無可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算把內侍省的人叫過來對質,估計也對不出個結果來。

  即便最後內侍省拿著蓋過章的帳冊證明沒有少送,旁人也會認為是鄭貴妃和溫貴妃因為嫉妒淑妃懷了龍嗣而故意欺負。

  她現在可是有倚仗了。

  鄭貴妃被她們這種無賴說法氣到,不禁又想起了淑妃以前一貫討人厭的嘴臉,回頭一看,溫陵還在嗑瓜子。

  更氣了......

  這女人怎麼老是能把她氣到?

  溫陵磕完手裡的瓜子,拍拍手,準備起身的時候手又被公冶寒拉了過去。

  他將一把瓜子仁放到她手裡,然後低著頭繼續剝,絲毫沒覺得有何不妥。

  溫陵:這就是狗糧嗎?

  剛好鄭貴妃回頭看見這一幕,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

  這對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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